楚歌還未從人群裡走出卻是先遇見了個熟人,朱賢,這個在一個月前被張衡一拳揍飛的迂腐書生。所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當朱賢看見了不遠處的楚歌後,先是一愣,旋即惡狠狠地盯著他。
「此事我已上報城主府,你們就等著接受制裁吧。」
楚歌眉間微挑,暗道自己出門還真是沒看黃歷,他懶得與之鬥嘴就想換一處地方進呂府,哪想朱賢見他不答話,氣焰就變得更為囂張,連連冷笑道:「只會說大話不尊道義的狂生,就算再寒窗苦讀數十年,折桂大會也沒有你的一席之地,還想著登上書山,莫要笑掉人的大牙。」
「最是難理解,書山招收門生為何不設置門檻,如此一來也會少許多像你這樣心懷投機之意的無知狂生,免得擾了我輩讀書人的清淨。」
楚歌四處張望了番,就想找著張衡,讓他再揍這白癡一拳,反正已經被城主府通緝了,乾脆就破罐子破摔。
正當朱賢就欲再度開口時,人群裡傳來的一陣驚呼卻令得他轉移了目光,熙熙攘攘的擁堵如同潮水般向兩邊退去,那些意氣風發的驕傲書生在見到來人後竟在此時主動讓出了一條半丈之寬的小道,誰有這麼大的本事?
楚歌也回過了頭,一名年輕男子走在了這條小道上,男子五官分明,雙瞳如黑曜石般清澈閃耀,鼻樑高挺,嘴唇微薄,俊美非凡。手執山水風骨紙扇,長髮不羈地紮在腦後,一身青衣飄飄當真是好生瀟灑。
「南天域凌峰,怎……怎麼連他都來了?這折桂大會還有得比?」
「此人九歲開慧,十六歲之時便通讀經義,在南天域中便是連三歲小孩都識得他。可是……據聞他最不喜的便是參與什麼學術討論活動,沒想到呂老爺子竟連這樣的人都能請來。」
這赤紅地龍本就是萬眾矚目所在,再加上凌峰本身的名氣也很高便使得他這裡更為突出,那些情竇初開的少女見到了如此完美的夢中之人更是忍不住尖叫連連。
不僅是凌峰,最後能踏上這紅毯的成為焦點中心的都是有名的才子佳人,正是因為他們的出現也不得不令人感歎,此屆折桂年會的水準是真的遠超以往。
朱賢瞥了眼楚歌,嘴角勾起了抹譏諷的笑意,此人曾經讓得自己在眾人眼前大失臉面,待等會開始輪到旁聽入席時,定要將這些東西找回來。念此,他盯著手中的鍍銀請柬,眼中儘是火熱,這便是他的資本。
「咦……怎麼還差一人?折桂百子,我剛才數了,就算加上沈公子和呂家姐妹,也只有九十九人啊。」
「我也數了,奇怪,難道還有人爽約?」
直到此時,楚歌才不緊不慢地從人群中走出,踏上了紅毯。眾人見狀微微愣了愣,交頭接耳中似乎是在猜測打探這個青年人的身份,到最後他們才發現,竟是沒有誰認得此人。
朱賢的反應最大,不由怒極反笑道:「無名鼠輩,竟敢在折桂年會上搗亂,當真是目中無人,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成?」
朱賢的話剛一落地瞬間便在人群中炸開了鍋,這樣的震撼效果竟是比那凌峰出場時更為強大。折桂年會是由呂老先生親自主持舉辦的,誰敢搗亂?更別說,此屆年會還有天書島最強家族,沈家的參與,這青年要是不開眼只怕最後被扔進了星辰大海也反應不過來。
「他還真敢來……」站在大門前的呂家姐妹也看見了楚歌,兩人對他皆是有些印象,明眼人一眼就能知曉,那沈澤將這個珍貴名額胡亂丟出,肯定是心懷不軌的,呂素黛眉微微蹙了蹙,最後輕輕地歎了一口氣,這青年人經過這一晚後,只怕再也沒有信心去登書山了。
人群愈加沸騰,那朱賢煽風點火的功力可著實不弱,楚歌這裡儼然已成為了眾矢之的。而當他將那貼燙金請柬拿出之後,場間所有的喧鬧陡然安靜了下來,當然,其中面色最為難看的自然是朱賢無疑。
他面色慘白,雙眼微紅地盯著楚歌手裡的請柬,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這樣的狂生怎麼會有資格參加折桂大會,一定是哪裡搞錯了。」
朱賢不止一次在楚歌面前顯露自己旁聽的高貴身份,甚至還拿著雞毛當令箭妄圖給他安上個離經叛道的罪名,可正當他洋洋得意時,晴空之中霹靂炸響,他所認為的狂生竟被正式受邀參加了折桂大會,這代表認可,呂淵老先生的認可。
在見到楚歌最後成功進入呂府後,朱賢的面色霎時青紅交加,早前那些種種諷刺的言語如今已然化為了一道極為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他的臉上。
「媽的,還以為有熱鬧可看,誰想出了這麼一個烏龍。」
「我就不信誰敢在折桂年會上搗亂來著,既是呂淵老先生宴請之人,縱然我等不認識,那位小友也定有他的過人之處,反倒是這朱賢,也不知他安了什麼居心。」
「呵呵,聽說他只得了個旁聽的位置,或許心有不甘吧。」
沒有人知曉楚歌的請柬來得荒唐,沈澤總不能將此事公諸於世吧?那樣無疑是往自己臉上抹黑。因而,場間的所有矛頭便指向了挑唆眾人的朱賢,後者緊捏的拳頭,指節都有些發白,他哪裡會想到偷雞不成反倒蝕了把米?他的臉頰極為滾燙,恨不得要找個地縫鑽進去。
沈澤回身看了眼楚歌的背影,嘴角的那抹冷笑便更盛了些,讓你暫時風光一會,待會有你要哭的時候。
呂府並未如楚歌想像的那般窮盡奢華,除了稍為寬廣的些以外,便像極了平常人家的小院子。沒有假山流水,倒有花圃竹籬、鳥語鶯鶯,幾棵未曾修飾的月桂樹加上青石地板便組成了這個空曠的院子。
院子中有桌椅,才子
佳人皆是匯聚於此有說有笑,有資格坐在這裡的才是這才大會的主角,而旁聽也只有站在院邊的迴廊上,充當著綠葉的作用。
天色漸晚,倒沒有什麼多餘的廢話,隨著一名白髮布衣的老者走進大院,年輕學子們起身行了一禮之後,折桂年會便已正式開始。(可能會持續幾天每天一更了,這期間短下來的,都會在年後通通補償爆發回來,望大家理解,過年期間我只能每天擠出一點時間來寫,會盡量做到不斷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