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逃嗎?」
見到兩人竟然選擇逃跑,楚歌的眉頭不禁緊皺著,可他剛欲追去的時候,敖虛的聲音便在他腦海中響了起來。
「我的魂力不夠了,你追上去送死?」
話畢,那道強大的力量便從楚歌的身體中如同潮水般退了去,緊接著他喉嚨一甜,吐出來的鮮血中竟帶著冰屑。這位巨靈族的族長,僅是一絲殘魂便展現出了如此可怕的力量,若是它魂歸本體後,它的實力又該有多麼可怕?
「小子,以後少惹些自己解決不了的麻煩,下一次,恐怕我也幫不了你,我會在這圖騰中沉睡一段時間,沒事別打擾我。」敖虛的聲音極為虛弱,顯然先前的對戰看似輕鬆痛快,但它與楚歌都是受了不輕的傷,它的靈魂與楚歌的身體本來就不契合,若是一個不小心,恐怕會兩者留下永久性的傷害。
楚歌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先前那種掌控天地的感覺的確令人著迷,可伴隨著這道痛楚,他的腦袋也迅速冷靜了下來。那畢竟不是自己的力量,若是自己還沉醉於此無法自拔,恐怕此生都會陷入這個魔障。
「前輩,他們兩人定會把消息帶回宗內,到時候你我都免不了一場麻煩。」楚歌拭去了嘴角的鮮血,認真回道。
見楚歌沒有沉迷於自己的力量中,敖虛心裡也不由對其多了分讚賞,至於那兩個星府境將這個消息帶回什麼宗派,對它而言絕對算不上壞事。
過了半晌,敖虛也沒再開口,而楚歌手背上那個圖騰也隨著他的沉默漸漸隱匿而去。楚歌也是沒法,自己殺了熊霸,撼地宗的人說不定會找上自己的麻煩,而紅妝與鬼面公子將這個消息帶回去後,他定然會進入那些大人物的視線,而他現在還未掌握能在那樣的視線中生存的力量。
明明逃脫了一劫,楚歌臉上卻絲毫看不出半點喜悅的神情,自己必須馬上回到星雲宗,成為七劍後,就算那撼地宗的人找上門來又能如何?
楚歌轉身時看見唐嫣兒正呆愣地望著自己,他想解釋什麼,最後發現竟是不知道如何去解釋。淬體境七層面對三名星府境修煉者的圍殺,還反將對方打得一死兩逃,這事已經超出了正常人的理解範疇,再怎麼解釋也沒有意義。
「嫣兒,那道力量並不屬於我,只希望……你能替我保密,就算宗主大人,也不能將此事告訴他。」楚歌最後無奈歎了一口氣,他總不能將這小姑娘給滅口了吧?
唐嫣兒深吸了口氣,強行壓下了自己心中的震驚,才少有地認真說道:「爹說過,再強大的外力終究不屬於自己,唯有踏實修煉才是至強之道。」
「我明白,但現在……我們得盡快回到宗內,距離宗門大會開始的日子,只有不到六天時間了。」楚歌認真說道,而當他看見唐嫣兒眼中那絲傷感之色後,不由怔了怔,語氣才緩和了下來說道:「墨守和杜茂茂他們恐怕……凶多吉少了。」
楚歌看到唐嫣兒這個表情,便知道她在想什麼了,紅妝的實力擺在那,墨守與她的差距顯而易見,而杜茂茂恐怕也很難逃過御獸宗弟子的追殺。因而,楚歌只好做出最壞的打算,也實在沒什麼隱瞞她的必要,因為唐嫣兒心裡也極為清楚這點。
冰雪谷內寒風呼嘯,那個寒潭的水位已經下降了數十丈,遠遠看去便猶如平地上多出了個深坑,而誰又知道這個深坑下面究竟封印著多少可怕的巨獸呢?
喧鬧了半個月的冰雪谷終於在此時安靜了下來,只是那雪地上依舊殘留著不少血跡,無論是妖獸或是人類的,那些血跡便是此地這場混戰的證明。
這是唐嫣兒第一次走出宗門,小姑娘來時便是一路歡呼雀躍,雖說她的手上依舊未染人血,但那名為赤羽的強大獸鳥卻是死在了她手中。也正是因為那一戰,楚歌也打從心底裡認可了這小姑娘,無論是修為天賦,還是面臨危險時所表現出的那份堅韌與倔強,都足以證明她有成為一宗之主的潛力。
當然,這是以後的事情了,現在想太多也無益。此次冰雪谷之行,對於楚歌而言雖是歷經艱險,九死一生,但他的收穫卻是一點都不小。
修為突破淬體七層,得到了雪蓮子,凝聚了寒冰星元,打開了第十五條元脈,知曉了天宇殘卷的秘密。過程雖然痛苦了些,但結果總歸是好的,就算是不借用敖虛的力量,此時的他也有信心也星府境初期的修煉者一戰。至於天宇殘卷中那個叫作寒冰勁的功法可以暫時先放一放,修煉此功極為困難,除了對修煉者本身的資質要求極高以外,同時還需要許多蘊有寒冰之力的天材地寶作為輔助,楚歌有理由相信,即便星雲宗將所有的財力都花費在自己身上,恐怕都難以將寒冰勁修煉至大成。
然而當楚歌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時,一道驚呼聲卻硬生生地把他拉了回來。
「豬妖啊!!」
唐嫣兒驚叫一聲,只見不遠處白花花的雪地上有一坨黑乎乎的東西蠕動著,遠遠看去還真如同一頭豬形妖獸。
似是聽到了唐嫣兒的聲音,它把頭轉了過來,然後整個身體都不禁微微顫抖起來,手中拿著的那個玉瓶竟是直接摔落在了雪地裡。
「嫣兒小姐,你們可總算回來了啊,嗚……」
「茂……茂?」
唐嫣兒看著那個渾身漆黑,正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想自己跑來的胖子,不禁微微一愣,若不是見著這體型,她根本認不出來眼前此人是丹閣裡那個紅光滿面,驕傲到天上去的丹師。在認出杜茂茂後,,唐嫣兒臉上的愁雲瞬間消失了大半。
「太好了,茂茂你還活著,還活著,墨守師兄呢?你可曾遇見他了?」
唐嫣兒興奮地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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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茂茂跑到兩人身前,那模樣就如同受了委屈的小媳婦見著了親人般,硬是哭得梨花帶雨,恨不得將心裡的委屈全部倒出來。
楚歌見狀也不禁一笑,這個杜茂茂在丹閣地位極高,前後都有人伺候著,說是養尊處優一點都不為過,那受過這樣的苦?
杜茂茂瞪了楚歌一眼,恨不得將臉上的鼻涕都揩在這個傢伙身上般,聽到唐嫣兒的話以後,他才猛地一拍腦門,見著遠處那杯自己打翻的玉瓶,頓時懊惱不已。
「我找到墨守時,他便只剩了一口氣在,身體傷得不成樣子,但更為麻煩的是,我沒辦法解開他體內的毒素,他現在與死人已經沒什麼區別了。」杜茂茂歎了口氣,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即便他的醫術再高明,沒有可以解毒的藥材,也是白搭。
楚歌愣了愣,才問道:「什麼毒?」
「赤羽之毒,此毒乃世間污穢之物,唯有至純至淨之物才能化解,這些天我都在外面收集初落之雪,但效果卻並不明顯。」
楚歌聞言後,心裡不禁稍稍鬆了一口氣,那墨守渾身透著股迂腐酸勁,性格更是一點都不討人喜,但當初自己之所以能帶著唐嫣兒離開,說到底還是因為他以性命與紅妝相拼拖延了不少時間,說到底還是欠他一個人情。
而他向來不喜歡欠別個人情,想畢,楚歌才把最後的三顆雪蓮子拿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