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落下一團火焰,砸在了魔界紉之中,濺起紅艷的岩漿,粘在熔爐上發出茲拉茲拉的煎炸聲。此時熔爐上正站著一位黑髮紅衣的男子,他的眼睛凝望著熔爐之中,看著其中混黑的陷山斧與閃著白芒的斷水槍,這二者已經是在熔爐之中待了近有百年,唯一可惜的就是沒有人能夠移得動它們。
他身後傳來沉重的腳步身,聽到點踏在紉石子上的聲響,玉非墨緩緩回過頭來,「你怎麼現在才來?」來的人是刀影,「那邊情況如何?」
「回稟君主,他們都已經回到了玄清宮。」他回答著,語氣倒是與平常有些不同,這點玉非墨自然也是察覺到了。
「你怎麼了?」他問道。
刀影頓頓神,緩緩開口答道:「恕屬下直言,那邊澤宇不過才剛入魔界,君主為何就這般信任於他?他既然能夠反叛玄清宮,那也必然會反叛我們,這等人怎不早些瞭解了他的性命?」
「不,他不會。」玉非墨回答得很是肯定,「他一直在把我們當做棋子,卻不知他也是我們的棋子,至於這一步究竟是誰下的對,那就看最後誰能夠一舉拿下玄清宮了。」
聽到這番話,刀影的心中也算是有底了。原來他二人早就給對方布好了局,就不知究竟是誰在算計誰,只希望不會破壞自己原本的職責才好。
「你是不是有話要問?」玉非墨見他久久不去,便是看出他要問什麼,「玄清宮的事情我就此安排。自有我自己的打算。你且先不要理會這些。還有。關於魔器的事情打探得怎麼樣了?」
刀影這才回過神來,急忙答道:「回君主,現今,除了蚩尤旗、刑天鐘、纏神索、渾天儀、金箍棒之外,其它魔器都已知道下落,現今對於未知的五把魔器是毫無頭緒,想要聚齊所有魔器,想必還有再等一段時間。」
玉非墨點點頭。回應道:「無事,我一點兒也不著急。攻下玄清宮不難,現在最要緊的是浦星洲的身上拿到永恆心鎖,這才是當務之急。」
「君主說的是,不過浦星洲從來都是玉不離身,想要拿到心鎖,除非能夠殺了他。」
「他的命自會有人去取,現在還不是我們出手的時候。」玉非墨回答著,又將目光轉到了熔爐中的魔器上,「我想要知道究竟有誰可以使用它們。」
「屬下知曉。屬下告退。」言畢,他立即轉身。飛身而起向著人間方向飛去。
不多時,玉非墨看著兩把魔器,漸漸入了神,腦中好像想到了什麼,卻突然被悠揚的琴音所打斷了。
「你既然是有事求我,怎麼這般沒有禮貌?」他話語淡薄,卻沒有絲毫的不滿。
然而,卻沒有人回答他的話,取而代之的是更為雜亂的琴音,但這音律在玉非墨耳中聽來,不過是一些傷感的曲目罷了。
「琴音取代於人心,你心亂怎能奏好這琴曲?不如讓我來教你吧。」說完,玉非墨飛身而起,向著後方琴音方向飛去。
白玉看著玉非墨猛衝而來,她指上撫琴掃弦,數道利刺飛針瞬發而出,似如刀絞,勝過凌遲,欲將人千刀萬剮。
玉非墨臉上卻是耗無懼色,他迎著飛針猛衝而上,那些靈氣所形成的利器還未觸及到玉非墨,便被他護身在外的光罩給隱了去,根本就傷不到他分毫。白玉看在眼中也很是詫異,世上居然還有力量如此強大之人,憑借現在的自己,根本就無法與他作對。
看著前方之人揮力極致,以掌順劈,順勢而下,原本置身在白玉面前的木琴霎時間斷裂,聽到咚咚的斷弦之聲,而面前卻已經是見不到玉非墨的人影。
「我相信有一樣東西可以助你,不過這東西可沒有那麼好拿到。」
這聲音竟是從她後方傳來,不過聽他的話卻帶著幾分生硬,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到自己後面來的,但是他的話中明顯是有幾分暗示。
「你壞了我的琴,它很重要的。」說話的時候,白玉有些失神,她看著地上斷作兩半的木琴,傻了眼,但他的手指還是在不停地點動著。
玉非墨也是低下頭去,面具下的他嘴角微揚,笑道:「這等凡品不堪入目,我魔界之人怎能用這等法器?」
「沒了琴,我就什麼都沒有了。」她依舊是自顧自的說著,沒有理會玉非墨的話,只是眼中看著,心裡想著,卻不知究竟是在想些什麼。
「你不是狐妖嗎?我能助你練習九尾**的功力,到時候你想要殺誰,那就殺誰,沒人可以輕易阻止你。」
「我只要我的琴。」她終於回答玉非墨的話,但就是心不在焉,看也不看他一眼。
玉非墨見她如此執著,立即出手撫袖一揮,地上的木琴瞬間恢復,然而白玉卻沒有一點兒的高興,依舊還是板著一張臉。
「琴已經替你還原了,你還有什麼不滿的呢?」他很是好奇的問道。
白玉蹲下身去,沒有拾起木琴,反而是揮手出掌,將木琴又再次折斷。
「琴已經不是最初的琴,而人也已經不是最初的人了。我一直以為我犯錯了之後就會有人原諒,現在我才發現,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會得到別人的原諒,有些事情,一去就再也無法回頭。你知道我究竟有痛苦嗎?」
「是啊,你的痛苦,沒人能夠諒解。」玉非墨看著白玉那雙仇恨的眼神,看出她內心的仇恨,這正是力量的源泉,「琴斷並非是人斷,琴不鳴非琴,人不鳴非心,你若是想要被別人諒解,那麼就只有殺掉那些無法諒解你的人。」
白玉的眼色重新凝固,帶著深切的殺意
,她感知身上血液猶如泉湧,殺人不過是她的借口,她想要的是讓那人憎恨自己。
「我知道有一樣東西最適合你,也只有你能夠操控得了它。」玉非墨望著遠處的熔爐,好似看到了從未有過的希望。
黑暗籠罩著眼前的一切,浦星洲在這黑暗中不停地來回徘徊,他看不到眼前是什麼,身後又是什麼,就這樣一直走,一直走,無論如何也走不到盡頭。
「師兄~~!」
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四周迴盪起來,他記得這個聲音是唐姍姍在呼喊他。
「師妹!」他回應著空蕩的呼喊聲,然後卻沒有一個準確的答覆,四週一片平靜。
「師兄~~!」
忽然,那個喊聲又再次響起,聽起來空蕩無比,一聲強過一聲,就像是水面的漣漪,不停地暈開迴盪,每一次波紋都像征著一念聽覺,他知道自己忘不了這個聲音。
「師妹是你嗎?」他問著,自己的聲音也開始變得空洞,自己就好像置身於一個偌大的山洞中,四面無壁,無邊無際。
「師兄~~!」
還是同樣的呼喊聲,兩人的聲音就好像是完全被隔絕開來,但卻有什麼指引兩種聲音的彙集。
虛無中落下一道光束,白芒的光照射出一個人影,看著那身影,浦星洲能夠清楚的辨出那就是唐姍姍。
「師妹你怎麼在這裡啊?」他摸索著,一步一步向著那束光芒靠近,但是任憑他走多少步,兩者之間的距離始終都是保持不變,她還是那麼的遙遠。
「你為什麼要騙我?」她問道,卻沒有轉身。
浦星洲看著那個身影,開口回答道:「我沒有騙你,我怎麼會騙你呢?」
「你撒謊!我對你一心一意,然你卻有負於我,你說你這難道不是騙我嗎?」
一心一意?想到她的話,浦星洲不禁感覺奇怪,什麼時候他說過要對她一心一意了。
「師妹,你是不是搞錯了?我什麼時候對你說過這樣的話了?」他問道。
「你心裡還想著她,難道不是有負於我嗎?!」那個身影猛然轉過身來,看到她的相貌,浦星洲不禁是嚇了一跳,那人哪裡是唐姍姍,明明就是白玉啊!
「我沒有!」
浦星洲吶喊著猛然驚醒,桃兒與唐姍姍見他醒了,便急忙上前,口中關心道:「師兄,你怎麼了?做惡夢了嗎?」
「浦少俠,你是不是又有什麼心結?還是說心魔所困?」
浦星洲呆呆的望著她二人,這才想起之前因為金蜥所傷,現在一定是傷勢好轉,做了一場夢而已。
「我沒事,只不過是夢到了一位心中一直很擔心的人罷了。」他稍有緩和,氣息也還是平緩,或許這對他而言只是夢,現實中並不代表任何事情的發生。
「沒事就好,看你驚得滿頭大汗的,我還以為出了什麼事情呢。」唐姍姍口中言說著,提袖去擦浦星洲臉上的冷汗。
她猛然間變得這般溫柔,倒是讓浦星洲特別不習慣,急忙制止她,言說道:「我自己來就好了。」
桃兒見他二人這副尷尬樣兒,不禁是小聲笑了起來,他二人師兄妹,怎麼都是這麼拘禮呢?
「我這是在哪裡啊?我怎麼不記得我什麼時候進了這山洞裡來了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