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旁是清脆的鈴音,還記得那個與他分離的春季,那是一處開滿桃花的桃樹林,到處是粉色的桃花,心中滿是溫馨之色。
「相公!」她見他來了忙是上前,那個時候只有他們二人,浦星洲與紫心,上天不予許人妖相戀,不過他們背離了天命,住在了這個與世隔絕的地方。
「娘子,今晚不用等我回來,你先一個人吃吧。」
「相公你要去哪裡?」
她感覺到他要離開,但不是他自願的。
「別擔心,九幽作亂,師傅等人遇到了危險。畢竟玄清宮還有師傅等人對我有恩,現在他們有難,我只是回去幫他們一次而已,若是鬥不過九幽蟠龍,我自然會退回,與你一起等待天地覆滅之時。」
「但是你明明已經與玄清宮脫離了關係,而且你被廢除掌門之位也是他們親口說的,難道這些理由還不夠讓你信服嗎?」
她擔心的不是他去幫助玄清宮,而是擔心他這一走,就再也回不來了。
浦星洲淺淺一笑,答道:「傻瓜,你也知道,我雖是與玄清宮名聲在外,已經是背棄分離,但是實質上,我無時無刻不關心玄清宮的種種,畢竟那是我父親一手創立的,我總不能有負於我的父親吧?」他的話確實是讓紫心無力反駁,他又將她抱緊了幾分,「而且你已經有了我們的骨肉,我總不能不要我的孩子吧?紫心,我知道你在乎我,但是我好歹也要給我的孩子做個好榜樣。倘若是此戰能贏。那麼便是讓我們的孩子能夠在這世間好好活著。這樣不也是為了我們的孩子嗎?」
「可是……」
「好了好了,不要可是了,我和你在一起已經是違背了擔負天下的責任,現在,我只是想去彌補這個過錯。」
浦星洲說的每一句話都是那麼輕柔,就像是在哄一個孩子一樣。於是她放手,決定讓浦星洲去試一試,到了晚上他都沒有回來過。從此就再也沒有他的音訊了。
劍靈的腦海中回想著歸去的曾經,那個她曾經愛過的人現在是要殺自己,和原本的結局相互吻合,不禁是閉上雙眼,眼中淌下一滴淚來。
強力的掌風順勢落下,懸空之際,一陣強風將劍靈的髮梢吹起,原本打算落掌的浦星洲卻是挺了下來。他為的不是別的,就是她這一滴淚。
傳言,世上無論妖魔鬼怪。死後魂魄已經是無法再聚萬象自然,自然也不會流淚。倘若真有流淚的魂魄,那說明她是真的哭了。
他收回了掌力,放下手來,不忍動手,因為眼前的這個人他心中是牽扯著莫名的情感,殺她之時,自己的心居然也是疼痛了一番。但是心中怒意已然燃起,一時很難放下,昂天大吼一聲,隨即對著身旁房屋猛力出掌,只聽轟然一聲,那房子牆面被他的力量轟到,而那房屋更是應聲坍塌。
天纓駕雲至此,她先要確定浦星洲的安全。忽然聽到響起的坍塌聲,忙是低空中本也平靜,紅下頭去,見到站在那兒的浦星洲,慌忙縱身而下,下了雲彩向他急衝過去。
「為什麼不動手?」劍靈緩緩睜開雙眼,她以為自己此番便要離開了。
「我不能殺你,你救過我兩次,我只希望你能夠把事情說清楚,不然的話,你還是不要跟著我了。」浦星洲話語中帶著責備之意,好像是劍靈欠他什麼似得。
「我……」劍靈的話卻是被人打斷。
「浦少俠!」不遠處紅色的身影飛身而來,口中道出的第一句便是叫喚著浦星洲。
紅纓來到二人面前,先是驚恐地看著眼前的紫心,於是慌忙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劍靈看到紅纓時,臉上卻有些難過,她這個姐姐的結局也很是淒慘。
「你怎麼又來了?」浦星洲本就心情煩躁,有意將一個『又』字突出,倒顯得紅纓特別煩一樣。
紅纓神色中不免透出一絲傷感,她也不多言,四下望了望,忽見浦星洲身上居然透著一股邪煞之氣,忙是退開幾步。
「你身上?」她想要說些什麼,但又不好直接開口。
「姐姐放心,這邪氣奈何不了他,只需用混靈珠將這邪氣收盡便是。」劍靈倒是回答得坦然,這邪氣其實已經是被浦星洲封在了身體裡,已經是出不來了。
聽到劍靈的話,紅纓這才算是緩了緩,不過耳中聽到紫心叫自己姐姐的時候,卻是感覺十分動聽,什麼時候她變得這麼乖巧,自從那件事情發生以後,她就再也沒有叫過自己姐姐,難道她真的已經放下了嗎?
「紫心,我感覺你好像變了。」
「姐姐說的哪裡的話,我一直都是你的好妹妹。」
雖然紅纓心中仍有疑惑,但是不得不承認,她身上的氣味與自己妹妹紫心是十分相似,可能是她多心了吧。
她二人閒談之餘,浦星洲已經是用混靈珠將邪氣收入其中,本因入了邪魔之氣,混靈珠應該能給將其中邪氣化去,卻未想這股氣卻是被封在其中,始終是無法散去,就一直在珠內旋轉不停,更是現出一個黑色的漩渦。
浦星洲此時是緊緊盯著混靈珠,怎麼這氣不散,很是奇怪。
「浦少俠,混靈珠都無法解去,恐怕這不是普通邪氣那麼簡單,留著的話,以後怕會是個禍害。」紅纓倒是建議他把這邪氣給毀了。
「不可,」紫心忙道,「先不說這邪氣是好是壞,這混靈珠也算是個法寶,若是毀了,那相……相對師弟就沒辦法回去覆命了。」她本想直稱相公,幸
好及時改口,這才沒露馬腳。
「她說的對,這東西我還毀不得。」浦星洲知乎劍靈為『她』,因為他知道,這人身份特殊,不好確定她究竟是誰。收起混靈珠,他定神望向紅纓,問道:「對了,紅纓姑娘來此是為何事?」這下他的態度總算有所緩解,不像之前那般不盡人意。
「哦是啊,我是來找白玉的,近日你們可有見她?」
「原來是找白玉的啊。」浦星洲忽然想起與白玉之前發生的事情,不免心中有些懊悔,是不是自己的態度太過於果斷了。「前幾日我有見她,她若是沒有回去的話,應該往西走的話能夠找到她吧。」
「那好吧,若是你們見到白玉的話,幫我轉告她,就說母親她很是掛念她,讓她盡早回去。」
「嗯,好,紅纓姑娘放心,我若見了她,一定替你轉告。」
這浦星洲一道話下來,倒是沒有任何的停頓,也沒有任何的挽留之意,紅纓見此,她雖然是很想留下,但已經是沒有了留下的理由,不得不作罷,「那有勞了,我先走一步。」
浦星洲點點頭,也沒多說什麼,紅纓也只有轉身,正要離去,忽然劍靈叫住了她。
「姐姐一路小心,保護好白玉。」
她的話卻有幾分訣別之意,紅纓停在耳雖有些奇怪,但也沒發現其中有什麼不妥,只是回了一句,「妹妹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白玉的。」說完,這才安然離去,雖然是受了一點委屈,不過能夠和紫心化干戈為玉帛,心中還是十分的愉快,可她卻是全然不知,與她說話的只不過是曾離開人世的一個念想罷了。
劍靈看著紅纓離去,知道此次必定是離別,轉過頭去,卻見浦星洲一直盯著自己,不禁好奇起來,「怎麼?是很久沒有看過這張臉,還是有什麼問題要問嗎?」
聽到這番話,浦星洲一副不屑的模樣轉過身去,他拾起地上的追星劍,又是將它插入了兆星內,接著便是直接向著勝東城方向走去。
「你不問了嗎?」劍靈忙是追上前去。
「不用了,你若是會告訴我就會告訴我,不告訴我的話,我也強求不得你。」
浦星洲的話倒是說的實在,劍靈聽在耳中,不禁是讓她想起了以前的那個他,看來這才是她眼中的那個浦星洲,那個接任玄清宮掌門的柳無悔。劍靈會心一笑,瞬間化為一道氣息,又附在了追星劍上。
……
醒來之時,身上蓋著的還是那張虎皮縫製的被褥,同樣的木床,同樣的場景,唐姍姍坐起身來,拍拍腦袋,「我怎麼又回到這裡了?」她很是疑惑,之前遇見的事情就好像做夢一樣,她究竟是在做夢,還是在現實?
猛然,她記起來了,記得在那熔爐之時,她自己想要回到人間,卻無故被玉非墨拍了一下肩頭,眼前一黑,就什麼也不記得了。現在想想,自己一定是又被他給綁回來了。
唐姍姍慌慌張張地起身,瞟了一眼,發現房內無人,還記玉非墨說過,自己是可以隨意出入,現在自己出去的話,他應該不知道。心中暗喜,沒想到玉非墨也有失算的時候。
她躡手躡腳地來到原本的石門前,現在一看,這裡就像是一面牆,根本分不出哪裡是門,哪裡是牆,她所幸也懶得猜,直接一掌將這石門打碎得了。手中凝氣,正要一掌拍下之時,轟隆一聲,這石門居然動力,她更是好奇,難道這石門還有生命,怕自己是會傷了它嗎?
石門漸開,然後卻聽到外面傳來男子的話語,「不知姑娘這是要去哪裡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