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昊天要出去給她準備有營養的食物,她卻不捨他的離開,戒毒的這段日子裡,她既不想讓他看到自己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又害怕他的離開,她對他的依賴,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乖,我出去一下就回來,不會很久。」他撫摸著她的發頂輕言細語地安慰。
「好。」許露終於勉強點頭答應,可是目光卻死死地盯住他:「可是,快一點回來,好嗎?」
「我知道。」葉昊天滿是擔憂地走了,走出很遠回過頭來,還能看見許露趴在地下室小小的窗口上,迫切地看著他的背影,心口彷彿又被人狠狠地劃上了一刀。
地下室外的陽光,是令人目眩的燦爛,他甚至都已經有些不能適應。每次的出去,都像是囚犯放風一樣,真想一去不回頭,再也不要回到那個折磨他、凌遲他的地下室了,可是只要在外耽擱的時間稍微長一點,他又開始著急,擔心著許露的狀況。
許露毒癮發作的越來越頻繁,持續的時間也越來越長了,兩人的身體都在這段時間內,急劇地虛弱下去,每次夜幕降臨,他們就一起看著窗台外的狹窄天空,守著黑夜一點點的變白……因為只要天亮了,他所給出的天數,就又少了一天。可是15天後,許露真的能戒掉毒癮嗎?葉昊天的心忽然陷入深深的不安之中,按照許露現在的狀況,她能堅持到15天以後嗎?
買好東西往回趕,還沒走到地下室入口,葉昊天就聽到裡面傳出來的痛苦的嚎叫,心口一緊,他來不及多想,扔掉東西就拚命往回趕。
地下室裡,許露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全身僵硬痙攣,手臂上、腿上、胸口處全都是被她自己抓出的血痕。
「丫頭……丫頭……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葉昊天心口大痛,抱住不斷抽搐的許露,慌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許露卻依舊無知無識,雙目的瞳孔漸漸開始放大渙散。
「你等著,你等著,我這就去幫你弄毒品。」說著,葉昊天放下許露就往室外走,可是衣角卻被許露緊緊地攥在了手心裡。
「我馬上就會回來了。」葉昊天親吻著許露的額頭,落淚道:「我不會丟下你一個人的,放心。」
許露仍然死死地攥緊他的衣角不鬆手,眼神渙散地沒有聚焦地看著他,似乎有什麼話要跟他說。
「你是不是要和我說什麼?」葉昊天將耳朵湊近許露。
「不要……不……要……」幾個字,幾乎是耗盡了許露一生的力氣,卻讓葉昊天眼裡的熱淚再次聚集,他將許露緊緊擁在懷裡,身體顫抖得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懷裡,這具瘦弱不堪的身體,彷彿一陣風就能捲走似的,她到底蘊藏了多麼大的驚人毅力,才能抗拒得了毒品的誘惑?才能在毒癮發作時,用殘存的理智,對他堅定地說出不字?
流過淚的眼睛會更明亮,滴過血的心靈,會更堅強。這一點,葉昊天始終堅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