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覺前,許露將葉昊天捏的泥人放在了床頭,就那樣躺在床上靜靜地看著。雖然這個小人捏得很醜,但卻是他親手捏的呢,呵呵……
回到房間後,葉昊天也將許露捏得小人從口袋裡掏了出來,原本打算扔進垃圾桶的,但想到許露捏它時認真的神態,心中終是不忍。左看右看也沒有找到合適的安置地方,葉昊天原地轉了一圈,目光在看到鋼琴上放置的合照時,忽然心中又是一痛,將泥人放置在相片旁,他就連再看一眼相片的勇氣都沒有了。
如果,如果以後許露也如唐濤一般,僅留下相片中的影像給他,他又該怎麼渡過餘生?這個問題太痛,痛得他不願,也不能再繼續往下想.
第二天去醫院做骨髓穿刺檢查,葉昊天一直陪同左右。在車上,他的大手一直捏著許露因害怕而冰涼的手,給她溫暖、給她可以依靠的力量。
抽取骨髓時,是不能有人陪同的,但葉昊天怕許露害怕,一直不離不棄地陪在左右。
許露側躺在手術台上,露出後背讓施加諾給自己進行麻醉。
「麻醉的時候有點疼,忍著點,一會兒就好了。」施加諾邊配藥水邊說。
葉昊天緊握著許露的手,看著施加諾,緊張地叮囑道:「你輕一點。」
「我輕不了,要不你來?」施加諾俊眸淡掃葉昊天,不屑地冷笑一聲,讓葉昊天氣得胸口火燒火燎的,卻也沒處可以發洩。
「不用緊張。」許露微微用力握了握葉昊天的手笑道:「我是很堅強的,我不怕疼。」
葉昊天摸了摸許露的的腦袋,微微笑了笑。
藥水推入,許露痛得咬緊牙關,卻連一聲叫喊都沒有發出來。看著許露額上沁出的汗珠,葉昊天更是止不住地心疼,用手帕將許露額上的汗珠細緻地擦拭乾淨。
看著那足有十幾厘米的鋼針扎入許露的後背,葉昊天更是緊張地看都不敢看許露,大手緊緊地握住許露的手,手心裡都浸出了汗珠。明明是許露在做手術,葉昊天卻比她還要緊張。
「好了,結果明天出來。你們休息一下就可以走了。」採集好骨髓,施加諾摘掉手套就走了出去,與他們彷彿不相識的陌生人一般,一句客套話都沒有。
「疼嗎?」葉昊天將許露後背挽上去的衣服放下來,扶起她問。
「不疼,一點都不疼。」看著葉昊天緊張心疼的臉,許露展顏一笑。活到這麼大,終於有人為了她的疼痛而比她更疼痛了,為了這份感動,即使身體上承受更多的疼痛,又能算得了什麼呢?
因為擔心著同樣的一件事,昨夜兩人幾乎都是徹夜未眠,第二天早上葉昊天和許露兩人在餐廳碰面,眼睛裡都佈滿著血絲。目光相觸時,兩人相視一笑,誰都沒有說話。
餐桌上,兩人安靜地用著餐,葉昊天率先打破沉默,笑道:「等你暑假到了,我就帶你和諾兒和夏威夷度假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