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天一看著千斤墜老人得意的表情,心中掠過一絲愴然,他暗暗想道:「我原本以為在解決掉血靈帳前的四大將軍之後就能夠很快殺死血靈的,沒有想到血靈帳前竟然還有這麼厲害的護法,而且這個護法竟然是別的部落投降到黑暗部落裡的。真是可笑,如果我們這些被黑暗部落擊敗的部落能夠聯合起來的話,黑暗部落還會這麼猖狂嗎?」
楊天一正在思索間,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好像被一股巨大的力量裹挾著從地上飛了起來。楊天一定睛一看,原來他的身體已經被千斤墜老人的八卦鎏銀錘釋放出來的力量包圍了起來,這股力量形成的巨大的盤旋力將他的身體抬升起來,升到了半空中。
楊天一心中暗叫道:「不好,我的體力已經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現在千斤墜老人釋放出來的力量已經將我的身體完全控制,如果我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去的話,恐怕將會凶多吉少。不行,我必須想辦法逃走!」
想到這裡,楊天一將身體裡的所有的能量全部都匯聚到自己的身體裡面,但是,他的真氣仍然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慢慢地,楊天一看到了下面的趙敬之他們幾個,他伸出手想要抓住他們幾個,但是無論他怎麼用力都抓不住他們。
千斤墜老人看著頭頂盤旋?著的四個人,冷笑一聲說道:「哼,就憑你們幾個的功力還想從我的手掌之中逃走?沒門,現在我就要了你們幾個的性命。」說完,只見他大喊一聲。一團巨大的光從他的手中噴射而出,這團巨大的光將他手中的八卦鎏銀錘環繞在中間。慢慢地,這團巨大的光亮越聚越大。越聚越大。
「轟隆」一聲巨響,千斤墜老人手中的八卦鎏銀錘突然朝著他們四人帶來,楊天一遠遠的感覺到自己的前面有一股巨大的能量撲面而來,他心中暗暗想道:「完蛋了,千斤墜老人下狠手了,我們幾個完蛋了。」
楊天一看了看下面的趙敬之他們,大聲說道:「趙前輩,你們幾個好之為之吧,下輩子有機會的話。我們幾個再會。」說完,楊天一將眼睛緊閉,伸開雙臂,等待著即將到來的殺戮。這正是:
八卦銀錘逞威風,
蛇膽天戟功難成;
天命難違遭劫難,
自有貴人等重逢。
一陣陣微風吹動著楊天一的長髮,他享受著這僅有的感受人世間美好的機會,他的頭腦當中回憶著自己和趙敬之他們一起大戰黑暗部落的情形,他的心中忍不住掠過一絲愴然的情愫。一滴淚滑過他的臉頰。微風將這滴淚和他的臉頰剝離開來,楊天一感覺到自己的臉上有一股冰涼的感覺傳來,這是壯志未酬的悲傷,這是英雄遲暮的愴然。
千斤墜老人自然不會感覺到這些。在他的心目之中只有一個目標,這個目標就是盡快讓楊天一他們消滅。於是,只見他手中的八卦鎏銀錘來回擺動著。八卦鎏銀錘好像一道道明亮的閃電一般在楊天一他們面前閃過。
就在這個時候,楊天一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好像被一股巨大的身體拖拽著慢慢地飛昇起來。隨後他的身體被包裹著在半空中忽高忽低地擺動著。整個天空中充滿了白光與紅光交相輝映的效果,斑斕的色彩讓整個天空變得絢爛無比。
突然。楊天一他們轉動的身體越來越快,整個身體如一隻隻折翼的鳥兒一樣漫無目的地在天空中來回晃動著,搖擺著。楊天一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一切,心中暗自驚歎道:「這,這,這是怎麼回事?莫非我已經死了嗎?」
想到這裡,他抬眼往下看去,只見下面仍然是趙敬之他們幾人的身體來回高速旋轉著,很明顯他還活著,但是為什麼他的身體感覺不到一點力量呢?楊天一正在想著,感覺到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將他的身體拉到了一邊,他的身體比之前要平穩了很多。
楊天一正在納悶,猛然間看到自己的頭頂有一個白色的如同大鳥一樣的東西正在迎著風飛翔。這個如同大鳥一樣的東西將他的身體牢牢抓住,千斤墜老人的力量對他的影響少了很多。
楊天一瞪大了眼睛看著頭頂上面的那個白色的「大鳥」,這只「大鳥」有著非常強大的力量,他的身體能夠在千斤墜老人的雙錘形成的巨大的漩渦中來去自如。
「奇怪!怎麼突然出現了這麼一個東西?莫非是千斤墜老人得到了血靈的命令,不殺我來嗎?」楊天一心中暗自想道。
楊天一正在思索間,他看到頭頂的「大鳥」一個俯衝朝著千斤墜老人直撲過來。看著這只「大鳥」凶神惡煞的樣子,楊天一心中暗暗想道:「看來這隻大鳥並不是和千斤墜老人是一夥的,不然的話,不會對千斤墜老人發起攻擊的。」
事情果然不出楊天一所料,這只「大鳥」向千斤墜老人發起了攻擊,千斤墜老人同樣被這只「大鳥」吸引住了,他完全沒有想到會有人營救楊天一他們。只見他將手中的八卦鎏銀錘來回揮舞著,朝著這只「大鳥」打來。「大鳥」似乎早就看到了千斤墜老人的動作,只見「大鳥」的身體如同一道白色的閃電一樣從千斤墜老人的眼前掠過。
千斤墜老人連忙將手中的八卦鎏銀錘朝著這只「大鳥」打去,但是豈料這只「大鳥」已經來到了他的跟前,朝著他的面門就是一下,「哧哧」兩聲響,千斤墜老人感覺到自己的臉上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
千斤墜老人下意識地用手一摸自己的臉,定睛一看,他的手已經被鮮血染紅。千斤墜老人看到鮮血,心中禁不住一顫,大叫著喊道:「什麼人?竟然在血靈的土地上撒野?」
這只「大鳥」好像沒有聽到千斤墜老人的叫喊一樣。繼續在千斤墜老人的頭頂上面盤旋著,冷不丁地朝著千斤墜老人的後背又打出一掌。千斤墜老人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後面有一股冷風襲來。他心中暗暗想道:「好強大的內力。距離我的身體這麼遠我竟然就能感受到它的存在。」
千斤墜老人不敢怠慢,只見他將手中的八卦鎏銀錘朝著後背上方一架。「匡啷」一聲巨響,千斤墜老人的八卦鎏銀錘和「大鳥」的手掌打在了一起。千斤墜老人感覺到自己後背有一股酸痛傳來,他暗叫道:「不好,怎麼會有如此深厚的內力,竟然能夠接住我這一錘的攻擊?」
千斤墜老人正在想著,只見眼前的這只「大鳥」在風中狂舞著,他一會飛到楊天一面前,一會飛到趙敬之面前,不大一會。他將楊天一他們幾個都平安地接到了地上。楊天一這才看清,原來站在自己面前的並不是一隻鳥,而是一個人。
這個人穿著一身白色的衣服,腳上瞪著一雙白色的鞋子,如同一個白色的雪人一樣站在自己面前。這人的臉也是白色的,白得好像是一張白紙一樣,這人的頭髮也是白色的,白色好像是雪山上的皚皚白雪,就連這人的眉毛都白色的。白色的眉毛下面有一雙紅色的眼睛。這正是:
白髮白眉紅眼睛,
如神似仙最多情;
功高豈是浮誇事,
有朝他日定輸贏。
楊天一朝著這個人深施一禮,說道:「多謝。多謝恩人。」
這人看了看楊天一,並沒有說話,不停地朝著楊天一他們打量著。好像要從他們幾個的身上發現一點什麼一樣。楊天一看到這人並不是說話,繼續說道:「多謝。多謝恩人。」
這人仍然不說話。
楊天一心中更加迷惑,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繼續問道:「多謝。多謝恩人。」
這人依然不說話。
楊天一見狀,繼續施禮道:「多謝,多謝恩人。」
這人的臉上泛起一絲異樣的表情,說道:「怎麼?難道你就會說這麼一句話嗎?」
楊天一聽到這人這句話,感覺到有些不妥,連忙解釋道:「恩人,我以為你沒有聽到我說話呢!」
這人聽到楊天一這句話,臉色更加難看地說道:「你說什麼呢?你以為我是聾子嗎?!」
楊天一聽到這人這句話,連忙解釋道:「因為你一直不說話……」
楊天一還沒有說完,這人打斷了楊天一的話,說道:「你以為我是啞巴嗎?!」
楊天一被這人連珠炮似的發問難住了,他站在那裡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一旁的趙敬之見狀,走到楊天一前面,問道:「少俠,你好,天一他年輕不知道該怎麼說話,多謝你救命之恩,敢問少俠是何方神聖?」
這人聽到趙敬之這句話,臉上難看的表情稍微好了乙烯額,他看了看趙敬之說道:「你這個老頭說話倒還聽中聽的。」
趙敬之聽到這人搭話,臉上緊張的表情稍微舒展了一些,他繼續問道:「少俠,多謝你救命之恩,敢問少俠是何方神聖?」
這人看了看趙敬之,連忙說道:「我是……」這人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聽見後面有人大聲喊道:「畜生,你破壞了我的好事,今天我讓你血債血償。」話音未落,一股凌厲的風朝著這個白衣人的後面打來。
白衣人正要像趙敬之表明身份,他完全沒有想到千斤墜老人再次對他發起攻擊。只見他將穿著一襲白衣的身體朝著上面一躍,整個人的身體好像是一團輕飄飄的白雲一樣升騰而起,懸浮在了半空中。
千斤墜老人看到白衣人這樣,連忙將手中的雙錘來回揮舞著,朝著白衣人襲擊過來。白衣人的嘴角掠過一絲微笑道:「你是千斤部落的?」
千斤墜老人將手中的雙錘揮舞著,大聲叫喊道:「沒錯,我就是千斤部落的。」
白衣人冷笑著看著千斤墜老人說道:「你是千斤部落的,怎麼會在黑暗部落裡呢?」
白衣人的這句話將千斤墜老人問住了,千斤墜老人被憋得滿臉通紅。他沉吟了半天說道:「我是哪裡人管你什麼事情?」
白衣人冷笑著說道:「不管你什麼事情,我只是感覺到你是千斤部落的。在黑暗部落有些奇怪,而且在黑暗部落控制的地方能夠活下來的。要麼是黑暗部落的,要麼是其他部落的叛徒。我從你的招式裡面可以看出你不是黑暗部落的人,所以,你肯定是其他部落的叛徒。」
千斤墜老人聽到白衣人這句話,有些怒不可遏地說道:「你不要叫我叛徒,我最討厭別人叫我叛徒,我告訴你,在這片大陸之上沒有叛徒,只有強者。一個人只有活下去才有資格去講尊嚴的意義。」
白衣人聽到千斤墜老人這句話,大笑道:「原來你把自己的生死看得要比尊嚴更重要,我終於知道了你為什麼能夠投降給黑暗部落,原來你早就將尊嚴拋到了九霄雲外了。」
白衣人的這句話雖然不帶半個髒字,但是卻字字見血,他的這句話把千斤墜老人說得不知道如何應答。千斤墜老人將手中的八卦鎏銀錘擺動著,朝著白衣人大聲呵斥道:「畜生!你拿命來吧,我今天就讓你看看我的厲害,我看看你死了之後。還拿什麼和我談尊嚴。」說完,他揮舞著手中的雙錘朝著白衣人打來。
白衣人的身體如風一樣從雙錘前面閃過,千斤墜老人的雙錘打空。白衣人猛然間從腰間拔出一道明晃晃的東西,這道明晃晃的東西將眾人的眼睛刺痛。趙敬之看到這道白色的東西。輕聲說道:「這,這,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白玉魚囊劍!」
楊天一聽到趙敬之這句話。連忙問道:「前輩,你說什麼?」
趙敬之指了指正在和千斤墜老人打得起勁的白衣人說道:「我是說那個白衣人手中的那個兵器!」
「什麼兵器?那是什麼兵器?」楊天一有些迫不及待地問道。
趙敬之用手撫摸這胸前的花白鬍鬚說道:「他手中拿著的那個兵器叫白玉魚囊劍。」
「白玉魚囊劍?」
「是的。正是白玉魚囊劍。」
「這白玉魚囊劍究竟是什麼東西?」楊天一問道。
「這人手中的白玉魚囊劍是這片大陸上面少有的劍種,這種寶劍只有散者才會擁有。」趙敬之說道。
「散者?」楊天一問道。
「是的。就是散者。」趙敬之堅定地說道。
「這散者是什麼東西?」楊天一問道。
「散者是不屬於任何一個部落的族群,他們崇尚武學,並不斷修煉自己功力,對於看到不公平的事情他們就要管上一管,在他們的心目當中本來就沒有恩怨,他的頭腦之中只有誰對誰錯。」趙敬之說道。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這人竟然救我們幾個,看來他是看到我們幾個在戰鬥中處於下風所以才會來救我們的。」楊天一說道。
趙敬之點頭說道:「是的。」
眼前,白衣人和千斤墜老人的打鬥逐步升級,白衣人將手中的這把白玉魚囊劍揮舞得上下翻飛,這白玉魚囊劍好像是變成了一個潔白的盔甲一樣將他的身體緊緊包圍,千斤墜老人將手中的雙錘揮舞得呼呼帶風,他瞅準了機會準備對白衣人的任何破綻發起致命的攻擊。
一百多個回合過後,白衣人和千斤墜老人並未分出勝負,楊天一在一旁看著有些著急,他對趙敬之說道:「趙前輩,你們幾個在這裡替我觀戰,我上去協助這位散者。」
趙敬之聽到楊天一這句話,連忙制止道:「且慢!」
楊天一一驚問道:「前輩,怎麼了?你怎麼不讓我過去呢?難道你擔心我有事嗎?」
趙敬之看了看楊天一說道:「不是,我不是擔心你有事。」
楊天一問道:「那你為什麼要攔住我呢?」
趙敬之對楊天一說道:「你可能還不知道散者的脾性?」
楊天一手提蛇膽天戟問道:「前輩,你說這散者的脾性如何?」
趙敬之說道:「散者和別人戰鬥並不需要其他人的插手,如果別人插手的話,只會讓他們感覺到自己的尊嚴受到的蔑視,他們是永遠都不會原諒幫助他們的人的。」
楊天一聽到趙敬之這句話,問道:「真奇怪!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呢?」
趙敬之看了看楊天一說道:「這就是散者和其他武者的區別,這也是他們摒棄恩怨的特別之處,所以你只管在這裡看就是,如果白衣人打不過千斤墜老人的話,我們就再想辦法,但是你要記住千萬不要去幫助他,因為你要是幫助他的話,只會讓他感覺到自己的尊嚴受到傷害。」楊天一隻好將手中的蛇膽天戟攥緊,在一旁緊緊地看著。
眼前的一切已經讓站在一旁的四人看得有些眼花繚亂,他們看著白衣人和千斤墜老人被出神入化的招式驚呆了,這完全是兩個超強武者之間的戰鬥,他們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散發出一種無法比擬和無法複製的獨特魅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