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陣劇烈的爆炸聲傳來,「常陸丸」號的艦體傾斜得更厲害了,接著一發炮彈擊中了「常陸丸」號的桅桿,桅桿一下子被炸斷了,那位指揮作戰的大隊長鮫島重雄眼睜睜的看著斷了的桅桿帶著太陽旗落進了大海。
看到漂浮在水面上的太陽旗,鮫島重雄可能突然意識到他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沒有做,他搖搖晃晃跌跌撞撞的衝進了船艙,東鄉平八郎下意識的跟在了他的身後。
鮫島重雄一陣開箱倒櫃,將軍旗翻找了出來。
鮫島重雄呆呆地看著手中的軍旗,發出了一聲野獸般的哀嚎,掏出打火機,將軍旗點燃了。
這時幾名日本陸軍士兵衝進了船艙想要躲避炮火,看到鮫島重雄跪在那裡,呆呆地看著正在燃燒的軍旗,全都愣住了。
他們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也全都淚流滿面的跪了下來。
「長官……」
「我不配做你們的長官,我辜負了天皇陛下的信任,必須切腹謝罪……」鮫島重雄看著這幾名部下,哭叫著說道,「你們,誰願意當我的介錯(指在日本切腹儀式中為切腹自殺者斬首,以讓切腹者更快死亡,免除痛苦折磨的補刀者)?……」
「我願意,長官……」一名武士出身的日軍士兵流著淚拔出了腰間的武士刀。
鮫島重雄沒有問他的名字,而是點了點頭。
看到介錯在自己的身後舉刀站好,鮫島重雄深吸了一口氣,端坐了起來,解開衣服,露出腹部,然後拔出腰間的佩刀,掏出手帕包住刀身,將刀尖對準自己的肚子猛地刺了進去,然後用力的橫著一切。
可能是難以忍受這樣的劇痛,鮫島重雄發出了痛苦的吼叫聲,身後的那名日本武士兵流著淚,大叫了一聲,雙手舉刀用力揮下,斬下了鮫島重雄的頭。
突然間,一道紅光閃過,東鄉平八郎最後看到的,是升騰的火焰和濃煙,將周圍的一切全部吞沒。
一發炮彈擊中了「常陸丸」號的彈藥艙,在一連串劇烈的爆炸中,「常陸丸」號斷成兩截。
「常陸丸」號已然斷裂下沉,但船上的日本陸軍士兵們還有人握著手中的步槍進向乾**艦射擊。但這種無效的攻擊很快便停止了,不一會兒,「常陸丸」號便完全沉入水中,附近的海面上全是漂浮掙扎的人,「超武」艦上的大炮停止了吼叫,機關炮也停止了射擊。
東鄉平八郎又一次浮在了海面上。
他轉頭看著四周,到處都是在海水中拚命掙扎著的日本陸軍士兵。
看到「超武」號停止了射擊,蒸汽舢舨上的乾國水兵便操縱小艇駛近了自己的軍艦,正在這時,海面上不知是誰打來了一槍,正中舢舨上的一名乾國水兵,那名乾國水兵慘叫一聲倒下,眼看著要掉進海裡,幸好同伴眼急手快,一把拉住了他。
舢舨上受了傷躺坐在那裡的中**官見狀大怒,猛地拔出了左輪手槍,對著那名半截身子浮在海面上舉著步槍的日本士兵連開數槍,那名日本士兵慘叫著沉到了水中,泛起了陣陣的黑血。
看到這一幕,很快,「超武」號上的哈乞開斯機關炮和林氏機槍便重新開始了射擊,儘管射擊的是落水的還活著的日軍士兵,可能是由於乾軍射手們恨透了日本人,他們的下手絲毫沒有同情和憐憫。在短短的時間裡,機關炮的炮手們竟然射出了差不多近千發的炮彈。
可能是出於節省炮彈的目的,很快,一艘艘小艇放了下去,一身紅色制服的乾國船政海兵們用步槍瞄準在海中掙扎著的一個個黑色軍服的身影,不住的扣動著步槍的扳機。
東鄉平八郎驚恐地注視這這場大屠殺,很快,日本陸軍士兵的鮮血便染紅了整片海面。
東鄉平八郎看到一名小艇上的乾國水兵舉起了步槍,瞄向了自己,此時此刻,這個乾國漢子的一雙深陷的眼睛顯得異常的冷漠。
「不!——」東鄉平八郎情不自禁的用手擋在了眼前,驚恐萬狀的叫喊起來。
一瞬間,那名乾國水兵和周圍的一切全都消失了。
東鄉平八郎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這才發現,剛才看到的一切,都是夢中的景象。
但東鄉平八郎知道,那些絕不只是虛幻的夢境。
裡面的很多景象,是他親眼目睹的!
那些血與火的景象,是他永遠不能忘記的!
窗戶被風吹開了,黑夜中,陣陣冷風刮了進來,東鄉平八郎感覺到了身上的寒意,這才發現,自己的背心都被冷汗濕透了。
東鄉平八郎取過毛巾擦了擦臉上和身上的汗水,站起身走到窗邊,想要將窗關上,但皎潔的月光下,一艘軍艦的身影卻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富士山」號炮艦。(http://.)。
「富士山」號是一艘大型炮艦,排水量1000噸,裝備有12門80毫米前膛炮,但卻是1866年入役的老艦,最高航速只有7節。
而東鄉平八郎在被乾國海軍俘虜之後,後來被釋放,就是乘座這艘軍艦回國的。
東鄉平八郎於日本嘉永元年出生於鹿兒島,幼名仲五郎,十五歲時改名平八郎實良。他自幼修習武,後來又專心研究過炮術。久三年參加過抗擊英國人的薩英戰爭(當天在炮台開炮的炮手是大山巖,搬運炮彈的除了東鄉平八郎還有山本權兵衛)。慶應二年薩摩藩成立了海軍,東鄉平八郎參加了海軍,開始步入軍界。
國內戰爭期間,東鄉平八郎
擁戴天皇,主張統一,建立天皇制政府。慶應四年初,他作為海軍士官乘坐薩摩藩的戰艦「春日」號在阿波沖同幕府方面的海軍司令夏本武揚的「開陽」號戰艦進行了海上交戰,為日本近代海戰之始。
海戰中「春日」雖然對「開陽」打了18發炮彈,但是僅有1發炮彈命中了對手(當時日本海軍炮術之拙劣可見一般),令其受了輕傷。東鄉平八郎當時是「春日」上的一名負責操作火炮的三等士官,當時日艦拙劣的炮術已經使「一門百發百中的大炮,要勝過一百門百發一中的大炮」的思想扎根於他的腦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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