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顧有榛對她無語了。
「這樣的兒媳婦我是很滿意的!」
「他是男的!」顧有榛叫道。
「男的怎麼了?只要你們真心相愛,我是不反對的。你媽媽在外面這麼多年了,很開明的。至於你爸爸那裡,你不用擔心,交給我!」
「我……我沒喜歡男人!」顧有榛叫道,「媽,別人要是知道兒子搞基,肯定打斷他的狗腿!你怎麼——羿」
「我愛你呀!」朱璨說,「愛你就捨不得你傷心,只能包容了。再說那麼好的小伙子,咱又不吃虧……」
「……可是我的性向為女!圍」
「那這麼多年也沒見你帶個女朋友回來?」
「我忙著呢,哪有時間?」
「書是讀不完的嘛,但好姑娘就可能被人挑完了!」
顧有榛縮下去躺在床上,拿被子蓋住臉。
「跟你說正經的呢!」朱璨扯了扯被子,「年輕人嘛,就該去談戀愛。」
「媽!」顧有榛坐起來。
朱璨急道:「小心!小心!」怕他把輸液的針頭碰到了。
顧有榛抬起手理了理輸液管,認真地對她說:「方寒有個妹妹。」
「啊?」
「現在在國內,我在方寒那裡看過一次照片,嗯……有點怦然心動的感覺。我等她。」
朱璨震驚了,倒抽一口氣看著他,沒想到兒子居然是個癡情種!
顧有榛特別認真地點頭:「她還未成年,我總不好現在下手吧?」
朱璨沉默片刻,點頭:「那既然有目標了,就好好讀書,將來好好工作、成就一番事業,才好上門提親。」
顧有榛見她終於放過自己,鬆了一口氣。
其實他根本沒見過若水的照片,只是剛認識方寒時,他說他從a市來,方寒說他有個妹妹也在a市所在的那個省,別的倒沒多提。拿這個等同於虛構的「妹妹」來說事,只不過是為了堵朱璨的嘴罷了。
若干年後,他和朱璨都忘了今日的話。某一天午夜夢迴想起來,也只能歎一聲緣分了。
……
葉澤剛把早飯做好,就聽到敲門聲。打開門,看到顧明月站在門外。她穿著一身珊瑚絨睡衣,衣服上連接一個帽子,此刻帽子正戴在頭上,上面有一對兔子耳朵。
睡衣還是粉紅色的。
葉澤莫名嚥了下口水,覺得她這個樣子萌到爆!很想伸手掐她臉,狠狠揉、狠狠親!不過這種想法也只是一閃而過。
讓她進門後,他低頭默默關上門,問:「怎麼衣服都不換?」
顧明月雙手放在口袋裡,無辜地看著他:「這個衣服比較暖。」
他轉身把早餐端出來,叮囑道:「以後等我去叫你。你這樣出來,萬一遇到危險怎麼辦?」
「哪有那麼倒霉?」顧明月拿起鹹鴨蛋,「這是你自己做的?」
「嗯。」
「這個挺複雜吧?你也會?」
「有比較簡單的方法。做的時候打電話給我媽,叫她在電話裡教的。」
「這麼認真準備吃的,你一定是個吃貨。」顧明月偷偷一笑,見葉澤一臉囧色,低頭認真吃東西。
葉澤輕輕一歎,還不是為了她。他以前也很將就,隨便炒個小菜就ok,哪會弄這麼麻煩的東西?
過了一會兒,他問:「你哥哥沒事了吧?」
「他割了盲腸,媽媽可能要多幾天才回來了。」
葉澤頓了頓:「沒事,我照顧你。」
顧明月一笑,狠狠地點頭:「嗯!」
見她這樣對自己全然信任,他的心一暖。
週五晚上,晚飯時,他問她:「你明天要睡懶覺嗎?」
顧明月大驚:「你不想給我做早飯了?!」
葉澤黑線:「當然不是。你要是睡懶覺,我就晚點做早餐,免得涼了。」
「平時都起得早,睡不了懶覺。」顧明月撅撅嘴,亮晶晶地看著他,「你可以帶我去玩嗎?」
「你想去哪裡?」他寵溺地問。
顧明月想了想:「我可以去你學校嗎?那裡還沒去過。」
「可以。」
「好耶~」顧明月開心地拍手。
「那我們明天一早去。那邊不大,用一天時間可以看得比較詳盡。」
顧明月頓了一下,為難地說:「可不可以下午再去呀?早晨和晚上我爸可能打電話來。」
葉澤一愣:「電話?你不是有手機嗎?」
「可是我爸都喜歡打座機。因為時差關係,他都是在早晨和中午打過來。平時上課的時候一般是早晨,明天不上課,就可能中午打了。」
「那我們吃了午飯再出發吧。」
顧明月點點頭。第二天在家等了一上午電話,電話卻毫無反應。
葉澤看著她,她急忙解釋:「他平常真的有打!」
「你要不要打回去?萬一有什麼事……」
顧明月一聽,急忙打回去。打手機,關機;打座機,一直無人接聽。
她擔心起來:「該不會出事吧?」
葉澤想起朱璨說她父親是開公司的,問:「會不會忙工作了?比如應酬什麼的?可能喝醉了,在睡覺。」
「可是手機關機了。」顧明月憂心忡忡。
「那我們不去魯汶了,等下午你再打吧。」
「幹嘛不去呀?」顧明月反對,「我下午用手機給他打就好了,我們走吧,不然沒得玩了!」
「要不告訴你媽媽一聲,讓你媽媽去聯繫?」
「美國那邊還在睡覺呢,我們玩了再說。」顧明月忽然一愣,看著手機,爸該不會去美國了吧?那等晚上一定要給媽打個電話,讓她注意一點。
出門時,葉澤看著她的裙子,忍不住開口提醒:「你穿厚點。」
「很厚啦!」顧明月睜著眼說瞎話,「很厚的!」跟葉澤一起去玩,等於是約會嘛,她才不要穿得腫腫的。
葉澤瞄了一眼,沒再勸她。好像街上的女生都是這樣穿的,大概那些看起來很薄的衣服真的很保暖吧……
……
顧明月拿著相機不停地拍風景,偶爾也拍拍葉澤。葉澤有些不自在,伸出手:「我給你拍幾張吧。」
「要把我拍得很漂亮才行。」
「你本來就漂亮。」
顧明月嘻嘻一笑,跑到前方,雙手交握在身前,站得直挺挺的,臉上笑容燦爛。
葉澤微微一笑,覺得這比剪刀手的姿勢更好。顧明月聽得卡擦一聲,不知怎的就大笑起來。葉澤頓了一下,繼續拍。
「不要——」顧明月大叫,「我還沒擺好pose!」說著就拿手去擋鏡頭。
葉澤卻趁機抓拍,顧明月急得不行,轉身躲起來。等鬧得累了,她才停下來,鬱悶地問:「醜的你也拍啊?」
「都很漂亮。」他認真地說,把相機給她看。
她一看,覺得沒有嘛,有些笑得瘋婆子一樣。她想刪掉,但想到是他給自己拍的,就有點捨不得。
「真的好看呀?」她小聲問。
「嗯。」他不苟言笑地點頭,彷彿在說一樁特別正經的事。
顧明月的手放在刪除鍵上,猶豫了一下沒按下去:「那就留著了~」
一直玩到天黑,兩人找飯店吃晚飯。葉澤問:「吃完飯就回去了嗎?」
「晚上還有玩的麼?」
「也就這些了。不過景色不一樣,還可以拍幾張照片。」
「那我們晚點回去好了!」
兩個小時後,兩人站在燈火通明的街頭,顧明月忽然阿嚏一聲。葉澤從旁邊慢悠悠地轉過頭,看著她。
「阿嚏——」她揉揉鼻子,「幹嘛?」
他拿過相機,把東西收起:「回去了。」
「為什麼?」顧明月不滿。
「我叫你穿厚點……」
他平靜地盯著她,她卻感覺他的目光有些冷,頓時不敢說話,伸手抱緊了胳膊,接著又打了一個噴嚏。
「回去了。」葉澤無奈,脫下外套披在她肩上。
她一愣,伸手摸著外套,猶豫了一下還給他:「還是不要了,你感冒了怎麼辦?」
「我不會感冒。」他再次給她披上,篤定地說,「我練了二十年拳,基本的身體底子還是有的。」
顧明月一聽,拉緊了身上的外套,低著頭乖順地說:「那我們回去吧……」
說完臉上一紅,忍不住笑了。怕被他看見,她將頭埋得低低地,他還以為她是心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