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爾等這些該死的猾賊,待張爺爺傷癒,必教爾等死無全屍~~!!」張飛見賊人無恥,大怒罵道,旋即拔馬就逃。此時,關上也急起鳴金收兵的號角聲。
「哈哈哈哈~~!!我還以為這張翼德有何等了得,原來不過一介匹夫罷了~~!!全軍聽令,給我大舉殺上~~!!一舉攻破這關口,殺入青州~~!!」張燕扯聲大喝,倒是興奮極了,剎時數萬賊兵蜂擁撲上。張飛急是趕回,遂領部署逃回關內。
此下,正見賊兵氣勢洶洶地殺往而來,在關上的田豫卻是冷笑,神容篤定,不見絲毫慌張之色。說時遲那時快,不少賊兵部署已然攻到關下,正欲猛攻。
就在此時,田豫一聲令下,關上立刻落箭如雨,狂xie而下。此時,賊兵卻是沖得正急,一時不料,紛紛都被射翻而去。張燕一看,不禁嚇了一跳,再想喝止時,關下早已亂作一團。
「諸軍聽令,只顧給我亂箭射擊,挫其銳氣,誰敢給我怠慢絲毫,必當重罰!」卻見田豫面色冷厲地喊道。城上一干兵眾聞言,即是各個把吃奶的力氣都給拿出,狂猛射擊。連是五、六輪箭潮過後,關下遍地屍體,賊人死傷無數。
「你姥姥的!!這關上的弓弩手攻勢如此犀利,怕是早有準備!!莫非剛才那張飛狗賊是在使詐!!?」張燕眼看自己麾下折損不少,不由大怒。
就在這時,只聽轟隆一陣巨鳴,關閘猝又大開。正見張飛又再率兵倏地衝殺而出。
「嗚嗷嗷嗷嗷~~!!給老子殺他個天翻地覆~~!!」張飛嘶聲咆哮,瞬間如與那三頭六臂的黑羅剎融為一體,再看他身上哪還有箭矢插著。原來田豫早料到張燕不敢與張飛廝殺,且張燕擅箭,必然以冷箭襲擊。於是田豫早就教張飛,故意中箭,誘張燕引兵前來猛攻,再以亂箭奇襲,殺他個措手不及後,張飛再是引兵殺出,一舉破之!
卻說,這下張飛猛地殺出,本就陣腳大亂的黑山賊眾,自是嚇得膽怯心驚。電光火石之間,張飛倏地撞入亂軍之中,黑山賊急是迎上,卻被張飛撞得四處翻滾,旋即便聽道道慘叫迭起不斷。張飛一路猛進突殺,勢不可擋,只把黑山賊殺得潰不成軍。
「孫兒張燕你在何處,快來見你家爺爺~~!!!」張飛扯聲怒吼,奔馬如飛,其後部署也洶湧殺上。田豫眼看黑山賊眾漸有潰勢,立刻下令全軍突擊,於是關內數千精銳一齊撲殺而出,黑山賊抵擋不及,被殺得節節敗退。
「這!!這!!!」眼看就在轉眼之間,明明好像是須臾便能攻破關口的自軍,這下卻反而遭到敵軍重創。張燕一時間根本反應不來,也難以接受。
這下,驀地聽得連道驚人咆哮,張燕不禁渾身發寒,急是望去,正見張飛氣勢駭人地斜刺裡奔殺而來。
「不好!!這煞神要殺到了~~!!」張燕嚇得心頭一揪,下意識地就撥馬逃去。張燕的部署,一看自家大王要逃命,剎時也沒了士氣,連忙四處逃奔。張飛見狀,自是不願張燕逃去,急是拍馬急追。
孰不知張燕坐下戰馬,乃是名馬『飛燕』,速度極快。只是須臾之間,張燕便就逃遠去了。張飛怒之,引兵忿然廝殺,與極多賊眾攪成一團。那些被纏殺住的賊眾卻也堅持不了多久,不一陣後,便是潰不成軍,幾個賊將畏怯張飛,為是保命,急是引兵投降。張飛殺得興起,卻不願息戰,依舊奔馬在戰場上四處廝殺。
「軍師,不好了!!張將軍又失控了~~!!就在剛剛,連是殺了幾個賊將,那些投降的賊將恐怕被他殺害,不少人已急令部下拾回兵器,打算與張將軍拚個玉石俱焚~!!」這時,關下一員將士急是喊道。
哪知,他話音剛落,關口處便衝出了一隊人馬。為首的正是田豫,拿著一柄五尺發青的青銅寶劍,策馬飆飛。一干將士更是從後緊隨,擁護左右。
少時,就在張飛越殺越是瘋狂,其麾下的兵眾也被張飛所感染,各個都殺紅了眼時。田豫終於趕到,手舉那青銅寶劍,扯聲喝道:「仁劍在此!!全都給我住手!!主公有令,但凡違令者,無論是誰,都可先斬後奏!!」
田豫此言一出,四周劉軍將士、兵卒不禁紛紛停下手來。張飛也急一勒馬,紅得發艷的眼睛投了過去,見了田豫手中的仁劍後,不由神色一變,眼中那恐怕的紅光才漸漸褪去。
霎時間,場面變得一時死寂下來。不過很快,似乎有突變發生,有人喊了起來。
「快看~!!賊軍的營地好像著火了~!!」此言一出,不僅張飛就連田豫也瞬間變色,急是眺目望去,果見賊軍營地的方向濃霧大起。
「軍師你何時安排了一支奇兵,襲擊了賊軍的營地!?」張飛剎時就想到了是田豫的計策。哪知田豫卻是皺緊眉頭,吶吶道:「這卻非是我的計略。倒不知是何方神聖!」
「什麼!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張飛聞言一驚,不禁大喊了起來。
與此同時,卻說在十里之外的賊軍營地中,兩萬賊眾正亂成一團,卻見有一彪人馬正在一員銀甲將領的率領之下,狂徒猛進,勢如破竹!
「他娘的!!這支人馬到底是從哪裡殺出來的~~!!待會若被大王得知,我等恐怕都要受到大王的呵責!!快都給我堵住,起碼要抓住那領軍的將領!!」卻見被張燕視為左右臂膀的程偉正嘶聲怒喝著。一干賊將聽聞,紛紛反應過來,想到張燕雷霆震怒的樣子,無不變色,連忙各是引兵殺往。
不一陣後,一干賊眾與那隊攻勢正烈的人馬剎地交鋒。那為首的銀甲將領,手提一柄銀蛇畫戟,飛挑急搠,只一陣間,殺落幾員賊將,倏地突破而開。程偉看得眼切,不由大怒,急揮起手中狼牙棒,忿然殺往。
須臾,銀甲將領以所向披靡之勢,飛突快進,剎地與程偉交鋒。程偉擰起手中狼牙棒,猛然就砸。銀甲將領揮戟一擋,只聽『彭』的一聲巨鳴,眼看那雄壯如熊的程偉,在力氣上竟然鬥不過那明顯小了他幾圈的銀甲將領。眼看狼牙棒兀地盪開,那銀甲將領眼迸精光,人馬分過瞬間,快戟一搠,正中程偉心窩。程偉慘叫一聲,立刻倒翻落馬,不知死活!
「程頭領~~!!」一干賊將看了,無不變色,急往來救。那銀甲將領的部署這下倒是士氣如虹,蜂擁突上,殺得一干賊人紛紛四散。
「方將軍!!我軍衝殺久矣,都已疲憊,不應繼續戀戰!!」就在此時,一員將領急是奔馬趕來。那姓方的銀甲將領一聽,眼神一凝,遂是大喝一聲,便是引兵從亂軍兵力較為薄弱的一角殺往。
「那些該死的畜生要逃了~!!快快攔住他們~~!!」
「那天殺的惡徒殺了程頭領,程頭領平日對大伙不錯,我等不替他報仇,哪裡對得起他在天之靈~~!!!」
眼看那彪人馬要逃去,幾個賊將連忙竭斯底裡,滿懷恨意地大喊起來,剎時引起無數賊人的應和。
於是,只聽罵聲震天動地,一干賊人狂撲殺上,可那銀甲將領銳不可當,一路突進,根本阻擋不了。沒多久後,那銀甲將領便率兵殺出,賊眾急追在後。
另一邊,卻說張燕大敗正回,本就心情極差,卻發現營地煙霧大作,殺聲四起,瞬間便猜到定是營地遭到襲擊,不由大怒,連忙率兵急往。
就在張燕引兵火速趕到山口下時,正見一彪人馬忽地奔落山下。張燕見之,怒得圓瞪眼眸,急是飛馬殺上,其麾下部署也各打起精神,忿而撲往。哪知,那彪人馬猝地望一旁饒走。
張燕引兵急撲不住,哪知這下山上的賊眾正急奔殺落,兩部人馬一時躲避不及,剎地撞在一起,一片混亂。
不知覺中,正是黃昏時候,張飛與田豫引著數百騎眾正飛馬來到。張飛眼見不遠處的賊眾互相擠擁、踐踏,死傷無數,不由大喜,大笑道:「哈哈哈哈~~!!真乃天助我也!!眼下正是時機,看我把如何把那張燕頭顱取來!!」
張飛笑罷,正欲出擊。就在此時,田豫忽然喊道:「且慢!眼下天色快黑,彼軍雖亂,但要殺那張燕卻也非易事。更何況,張將軍別忘了,我等要的不是張燕的首級!你殺了他,可會壞了主公的大事!」
張飛聞言,眼中精光一閃,猝地轉頭盯向了田豫,環目裡閃爍幾分凶色,道:「別把我當傻子,我自然清楚你那心思!你不過是想擒住張燕,然後接收他的部署以及他在渤海這些年所屯集的錢糧罷了!!」
「呵呵,天下人都笑張將軍乃是一介匹夫。但誰又知道張將軍心思細密,若不為武人,也可當一個謀士!」田豫聽了,不由一笑,吶吶而道。
「哼!時值亂世,大丈夫理當沙場殺敵,快意恩仇,我才不要像你們這些謀士,每天每夜,就只顧著絞盡腦汁地去想些陰謀詭計!!可不痛快~!!」張飛冷哼一聲,傲然而道。
「哈!可張將軍不曾想,若無我們這些謀士的陰謀詭計,這戰場只有殺戮,未免也太過無趣了!更何況,常言道能夠料敵制勝的,才是真真正正的萬人敵啊!」田豫卻不示弱,笑聲而道。
張飛卻不想與他多是糾纏,驀是變色,冷聲道:「可你卻不想,這張燕作惡多端,殺人無數,我大哥接納了他和他的部署,豈不會遭人記恨!!?」
「這一點你倒不必多慮。主公早有計策。」田豫聞言,盈盈一笑,不緊不慢而道。張飛聞言,不禁眉頭又皺,面色猝又寒了幾分,忽然毫無預兆地一挺蛇矛,頂住了田豫的咽喉,冷聲喝道:「田國讓,這段日子我覺得大哥好像變了許多,你到底和他說了什麼話,讓他變成這個樣子!?」
「張將軍多想了!主公脾性堅韌,若是這般容易改變,他也會屢屢錯過時機,不至於落到當下這般田地!這一切,都是時勢造人啊。田某也不過是幫主公擦亮眼睛罷了!」田豫卻是毫不懼怕,依舊篤定不慌地說道,宛若視張飛手中的神兵於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