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馬縱橫見到那人的瞬間,面色頓時勃然一變,鬼神般眼眸更是瞬間暴瞪起來!
赫然正見,高順左臂戰袍捲著,竟是斷了一臂!
也就是說,情報無虛,高順真的被那無情的呂布斬了一臂!
這時候,郭嘉還有馬氏一干文武全都看到,不由紛紛驚異起來,城上的兵眾更是紛紛發出了不可置信的驚呼聲。{[}
「我去!!」馬縱橫剎時心頭一緊,便要下城出戰。郭嘉連忙跨步攔住,厲色就道:「陷陣營乃天下第一精兵,不得小覷!主公你有心憐惜,卻不一定能勸服那高伯義!」
「說得對!那高伯義這下被呂布斷了一臂,還甘願出戰,足可見此人極重忠義,絕非片言隻語可以勸服他的!」張遼也快步跨出,凝聲勸道。龐德、胡車兒等將也紛紛相勸。唯有程昱沉默不語,反倒是靜靜地觀察著敵軍的佈陣。
兀地,程昱好似看出了什麼,忽然喊道:「這又奇怪了,這陷陣營乃呂布麾下罕有的精銳。可呂布卻任由其部在前,後部人馬卻又距離甚遠,倒給人一種要棄之不理的感覺。莫非那高順甘心為主效死,但呂布匹夫卻怕他倒戈,便想要借刀殺人,任由高順領陷陣營與我軍拚死,他則坐山觀虎鬥,坐收漁翁之利?」
程昱此言一出,馬縱橫又快步趕回,果然見呂軍後部所擺的陣型,還有從其距離所看,似乎真的並無接應之意。
「哼!!高伯義你還真夠愚蠢的!!」馬縱橫深吸了一口大氣,暗暗壓住了怒火,忽然心起一計,好像想到了什麼,急又轉身,望向郭嘉,道:「奉孝我有一計,你看可不可行!!」
郭嘉聞言,先是變色,又看馬縱橫那對赫赫眼眸,儘是狂熱之色,便先一沉心,忙道:「主公且先說來。」
馬縱橫隨即道計如此如此。一計說罷,眾人全都遽然變色。
「不可!如此實在太冒險了!主公你乃一軍之首,身負重擔,若是平時衝鋒陷陣,憑著主公你那鬼神之勇,我等屬下也是放心。但如今,主公卻要以少勝多,而且面對的還是那名滿天下的陷陣營,如此行舉實在太輕率了!!」程昱滿臉肅厲之色,搖頭而道。這時,素來擅於出奇制勝的郭嘉,卻是眼中連連閃爍精光,忽然喊道:「我倒認為主公之計,但可一試。再說,若是不成,主公有赤烏寶馬,亦能保命。再有,我等也可在城中暗中準備,一旦事態不妙,便迅疾出兵去救就是!不過未免萬一,主公必須還需帶上四人!」
郭嘉話音剛落,張遼、龐德、胡車兒、眭固立即爭先急應。程昱見狀,剎時變色,道:「胡鬧!!諸位將軍若是盡出,但有萬一,睢陽城誰能把守!?如此實在太輕率了!!」
這時,郭嘉卻忽然笑了起來,道:「不!我有一辦法或許能擊破這陷陣營也不一定!」
郭嘉此言一出,眾人不禁紛紛色變。郭嘉遂是教計如此如此。程昱聽郭嘉破陣之法,雖是精妙,但還是難以放下心來,正要再勸時。馬縱橫眼眸頓迸精光,不容置疑地說道:「奉孝之計甚是精妙,更有我等五人親自執行,仲謀大可不必多慮!」
程昱微微一愣,卻是聽出了馬縱橫語氣裡的堅定,不由搖頭道:「僅僅為了一個高伯義,主公何須冒險至此?何況他如今已是個殘疾之人?」
「高伯義精忠義膽,更兼具備統率之能,就算斷了一臂,也是蓋世英雄,應當敬之!更何況若是他願為我所用,更勝於千軍萬馬,如何不值!!?」馬縱橫慨然而道,字字擲地有聲。
程昱陡地面色一變,忽然卻又想到另外一層,急把眼色瞟向郭嘉處,見他笑而不語,瞬間醒悟過來,暗暗腹誹道:「原來如此,看來軍師早就看出主公此舉之後,未來將會帶來不可想像的好處。就如千金市骨的典故一樣,雖各為陣營,但主公卻願為高伯義鳴冤,更願意為了一個斷臂的高伯義拚死冒險。此事一旦傳出,各地英雄豪傑,必然敬之,紛紛來投。待時,只要主公能在兗州穩住陣腳,再率天下英雄征戰四方,何愁大業不成!!」
想到此,程昱終於也下定決心,拱手拜道:「如此,屬下在此祝主公還有諸位將軍武運昌隆!」
「好!」馬縱橫一聽,立刻一聲叫好。張、龐、胡、眭四將也紛紛震色喝起。
卻說一陣後,驀然睢陽城門大開,馬縱橫率四員將領一起奔馬而出,瞬即來到了高順的陷陣營前,隨著馬縱橫一勒馬,另外四人立刻擺開陣勢,各據方位。
「馬匪,你就五人出戰,這是何意!?」高順見馬縱橫只有五人,不禁微微變色,但卻不敢絲毫大意,畢竟一個馬縱橫就已極其可怕,更何況他一左一右,跟著的卻是有著萬夫莫敵之勇的張遼和龐德,再後兩個將領,胡車兒和眭固也是驍勇之士,這一五人組合,若是真來闖陣,高順也不敢保證一定能夠將之殲滅。
畢竟這五人各個彪悍勇猛,配備的都是上乘的寶馬,機動性那自不用說,如此一來,要將五人截住,那就十分困難了。
就在高順暗暗心驚思慮之時,忽然馬縱橫扯聲喝道:「呂布何在!快去叫他來見我!!」
「馬匪我前來是與你決一死戰,你卻要見我主,是為何意!?」高順面色一變,不由喊道。
馬縱橫眼神一厲,卻是不理高順,忽然聚聲一吼,聲勢頓如震天,吼道:「呂賊,莫做縮頭王八,快來與我一見!!」
只聽馬縱橫吼聲震起時,如似鬼神咆哮,驀有颶風急刮,高順等靠前的一干將士,不由面露詫異,不少人更不得不摀住耳朵。
很快,便又聽一道震天動地的咆哮聲從後暴起,後面不少兵士更是一陣痛喝。
「馬匪!!休得放肆~!!」
吼聲之威,絲毫不遜色於剛才馬縱橫的一喝。少時,只見赤色飛虹一道,正是呂布騎著赤兔趕了過來。
「可敢一賭!?」呂布剛是來到,馬縱橫便是張口就喊。呂布不由變色,也不猶豫,立刻答道:「你是如何來賭!?」
「我只五人破高伯義的陷陣營!但若僥倖贏之,你便把高順和他的陷陣營一併送予我了!!」馬縱橫忽然毫無預兆地向呂布下起賭注,而且一來便想要了這支天下第一精兵,頓時讓兩軍兵眾都嚇了一跳,紛紛驚呼起來。
呂布聽罷,卻是冷冽一笑,道:「好大的口氣!你若輸了,那就把吾妻還予!你我就此止戈休戰!?那又如何!?」
呂布此言一出,呂軍上下將士兵眾不由紛紛震色,原來呂軍之中大多人對於兗州之戰都不抱多大的希望,這下聽到有機會能夠止戈休戰,自是暗喜不已!
「哈哈哈哈哈~!!呂奉先你真夠無恥!!」馬縱橫聞言雙眸精光一射,縱聲而笑,語氣裡充滿了諷刺。
「哼,比起強搶人妻的你,我呂某人倒是差遠了!!」呂布倒也不生氣,譏聲反諷道。
「我懶得與你廢話!高伯義這賭注,你可敢應下!!?」馬縱橫卻不願與呂布繼續糾纏下去,忽然張口向高順問了起來。高順立刻抖數精神,扯聲就答道:「高某但遵吾主吩咐,絕不反悔!!」
「哼,就為了這殘疾之人,你卻願把蟬兒賭上,你還敢口口聲聲說愛蟬兒!?真是虛偽至極!!這賭,我沒理由不接下!!」呂布冷聲說罷,拔馬就走,經過高順時,卻連看都不看高順一眼,似乎真的與這位昔日的大將已然離心。
高順卻露出滿臉的悲愴之色,拱手向馬縱橫應道:「竟然我主應下,那就開戰罷!」
「高伯義,以你的本領,早應名震天下,可惜卻跟了呂布這樣一個冷酷無情,喜怒無常的主子,我真為你感到委屈!今日,便讓我見識一下天下第一精兵的威風吧!」這時,馬縱橫對高順露出的卻是滿臉的尊重之色。彷彿感覺到馬縱橫的敬意,高順又是拱手一拜,旋即方才撥馬回陣。
「命城上人擂鼓吧~!」馬縱橫眼見高順回去陣內,遂是命道。胡車兒和眭固聽了,也不怠慢,立刻扯著嗓子齊聲大喊起來。
「擂~~!!鼓~~!!!」
隨著兩人喊聲扯起,旋即城上立刻震盪齊齊浩蕩的鼓聲,城上一干兵眾更是各個高舉兵刃,齊聲吶喊助威。
另一邊,呂軍之內也是鼓聲大作,高順回到陣中,虎眸赫赫發光,眼看馬縱橫一人在前,左右張、龐,再後又有胡、眭,呈錐形之狀,不由暗暗變色,絲毫不敢大意。
「戰!!」
「殺吶~!」
幾乎同時,馬縱橫和高順齊聲喝起,兩方人馬瞬間一起啟動。馬縱橫那一行人各是奔馬疾飆,快得驚人。高順眼看馬縱橫一馬當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倏然逼近過來,不由喝道:「大風!!」
隨著高順喝聲一起,陷陣營內的將士立刻齊聲吼道:「疾風之行~!兵貴神速~!!大風~!!大風~!!」
卻見霎時間,整支陷陣營的部署一起猛突起來,快如疾風。先頭一部長槍兵赫然靠近,馬縱橫怒聲一喝,猛突迎上,手舞龍刃便就廝殺突破起來~!
「給我死開!!」怒聲驟起,馬飛刃起,正見馬縱橫兇猛絕倫,馳馬一路突破,揮刀快斬急劈,霍地殺開而去。
「快從兩邊截住!!」一員陷陣營將士看得眼切,連忙大聲喝道。就在此時,張遼、龐德一齊奔馬殺上,猶如兩頭雄獅一般,各舞長戟,護著馬縱橫兩翼,那些急撲過來的陷陣營兵士,全都被殺散而去。
「大火~!!」高順看得眼切,急是一聲喝道。
「破軍之陣,勢如烈火,攻無不克!!」剎時,只聽陷陣營一干將士又是齊聲喝起,聲勢猶如狂潮,於是陣內兵眾無不暴發啟動,各提兵器,爭先兇猛迎上,正如有烈火狂撲之勢。
饒是馬縱橫,在一干陷陣精銳的撲殺之下,也不由被赫然截住。只見四周陷陣營兵眾瘋狂地撲來,瞬間把馬縱橫那五人圍在了垓心之中!
「來罷!!」眼見自己須臾陷入險地,馬縱橫非但沒有慌亂,反而奮起怒喝,手提龍刃,鬼神相勢更轟然爆發,瞬間使得其威勢大盛,只顧往前發起衝殺。而張遼、龐德也各據左右,兩人身上各起一面白獅、赤獅相勢,生猛絕倫,卻也是把從左右撲來的敵兵紛紛殺退。
「快撲上去,一齊夾攻他們!!」而此時從後追來的陷陣營人馬中,一員將士疾呼叫道。
就在此時,兩道駭人的吼聲暴起,正見胡車兒、眭固,各提兵刃,回後衝來廝殺,兩人都是彪悍力士,這下一併衝來,如同兩頭可怕的猛獸,一陣衝殺,便把從後撲上的陷陣營人馬,紛紛殺退而去。
只不過此時,殺聲愈烈,在陷陣營各將士指揮之下,四周殺兵不斷撲上,前仆後繼,來勢洶洶,看似要把馬縱橫一干人等趕盡殺絕!
「給我破~~!!!」就在此時,正往前突殺的馬縱橫,奮力一刀砍飛了七、八個盾牌手,儼然破開了防線的一個缺口,隨即便衝殺而去。
張遼、龐德立刻馳馬緊接衝上,又是護住兩翼,將來襲的敵兵紛紛殺翻。
「快走!!」正進突間,龐德也不忘胡車兒、眭固兩人,急是喝道。胡車兒、眭固這兩個殺得眼紅的猛漢聞言,立刻各是撥馬速速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