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臥龍從不亂打誑語。你們家的少主在山頂大陣是曾我等相遇,後來我等一齊合力攻破大陣後,便分道揚鑣了。」眼看廝殺一觸即發,這時臥龍卻忽然不緊不慢地喊了起來。那些人一聽『臥龍』名頭,不由紛紛變色。為首一個大漢,緊緊地看著臥龍,道:「你若真是臥龍,理應會有信物。」
臥龍一聽,皺了皺眉頭,但未免不必要的爭鬥,還是從腰間拿出了一個打造精美的玉牌子,玉牌子雕有了一條龍形,上面還雕有『臥龍』兩個字。
那大漢看得眼切,立刻收斂神色,畢恭畢敬地單膝跪下,拱手道:「小的有眼無珠,得罪了臥龍大人,還請臥龍大人恕罪!」
那大漢一跪,其餘人都紛紛跪下。臥龍聽了,眉頭不由皺得更緊,又發現黃忠、甘寧的神色各有變化,不禁暗歎一聲,道:「都起來吧。我與你們司馬家必無瓜葛,你們沒必要和我行這大禮。」
「臥龍先生說笑了。你是我家大族老的得意門徒,大族老早有吩咐,凡見他座下臥龍、鳳雛兩位愛徒,當視如上賓對待,一切聽候吩咐。」那大漢笑了笑,答道。
鳳雛聽了,倒露出幾分得瑟。臥龍卻是顯得有幾分不自在,搖了搖頭道:「實不相瞞,來此之前,我已與恩師說定,只要破了這鬼谷山,我便算是出師了。日後,我只想過一些平淡的日子,還望諸位兄弟,莫要令我為難。」
任誰都能聽出臥龍的語氣中,已有幾分抗拒。那大漢聽了,臉色連變,但見黃忠、甘寧這兩人都是高深莫測的高手,倒也不敢胡來,遂是一笑,道:「臥龍先生言重了,小的不識抬舉,若有冒犯,還請臥龍先生莫怪。」
「司馬少主如今應該已到了後山,若是你等加快腳程,從這裡饒小徑而去,應該一日後,便能追上他們了。」
「那就謝過臥龍先生了。」領頭的大漢,拜禮罷,遂是向眾人下令離去。
少時,司馬家的一行人都已離去。鳳雛忽然把臥龍拉到了一邊道:「臥龍,你當真要離開學府?」
臥龍聞言,輕歎一聲,默默地點了點頭。
「可恩師對你我不薄,你這般離去,實在有些不近人情。你平日不是最是講究禮儀情理的麼?」鳳雛有些氣惱地說道。
臥龍聽了,沉吟了一陣道:「道不同不相為謀。恩師的恩情,臥龍不敢有忘,但也不願昧著良心,受他人所驅。我意已決,鳳雛你也不必多言。」
臥龍說罷,鳳雛卻忽然變得有些激動,一把抓住了臥龍的手,沉聲問道:「不!你若要離去,必須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你要問的,是否就是飛麒當初離開之事?」臥龍倒是看出了鳳雛的心思,反問道。
鳳雛重重地點了點頭。臥龍知道若是不解了鳳雛的疑惑,他定會不依不饒,想到自己已決心與水鏡學府撇清關係,還是回答了鳳雛的問題:「實不相瞞,飛麒其實與孫家的少主乃是結拜兄弟,兩人從小更一起下立誓言,要互相扶持,共創一番宏圖霸業。因此飛麒學有所成後,加上聽說孫家竟然受曹操教唆出兵三輔,心急之下,便想找恩師拜別而去。哪知恩師卻極力阻止了飛麒,更要飛麒回去江東,趁如今中原大亂,聯合江東各大世族,建立一番霸業。
你也知道,飛麒的家族,在江東極具聲威。恩師看似為飛麒打算,但其真正用意,誰又能知道?
而飛麒恰恰並無成為一方諸侯之心,更一心只想要輔佐他的義兄孫伯符。你也知道恩師的脾性,平日裡恩師雖是慈眉善目,但誰敢忤逆他意,他定會大發雷霆。
於是,飛麒自然是與恩師鬧翻。而飛麒一怒之下,更是拋棄了『飛麒』這個稱號,離開了學府。接下來的事,你也不要再問了。」
「哼,你不必瞞我!接下來,飛麒在回去途中遭到襲擊,卻是用了金蟬脫殼之計,那些殺手只不過殺了飛麒的替身。而若我所猜無誤,那些殺手還是恩師所派。飛麒倒是看在同門份上,特意教人暗中遣信於你,以作示警。難怪,自從飛麒離開學府之後,你變得如此奇怪!!看來恩師一開始建立水鏡學府就是別有用心~!再看那司馬家的怪才,作風dang蕩不羈,語出驚人,絕非甘於人下之輩,且又是恩師暗中悉心栽培之人!司馬家之志,怕是非同小可啊!」鳳雛疾言厲色,臥龍聽了先是微微詫異,隨即又恢復平淡,道:「那鳳雛你又準備何去何從?」
「我家堂叔要我回去族裡,他讓我閉關數年,專心學習,溫故知新,待數年後,時機來臨,再是入仕投主,建立功業。至於恩師那裡,我此番離開前,以修書一封與他說明族裡的意思了。」鳳雛沉聲而道。
臥龍聽鳳雛的口氣,似乎無心回去學府,不由問道:「那你是無意再回學府了?」
「回去作甚?他畢竟是我恩師,但我卻也不想被他利用,若是回去,最終還不是撕破臉皮?倒不如趁現在還有幾分情義,好聚好散!」鳳雛高傲地答道。臥龍遂是點了點頭,然後招呼黃忠過來。須臾,黃忠來到臥龍面前,臥龍先是對他感激一番,然後便凝色道:「黃將軍,對於你兒病情我也略有所聞。雖然我並無醫治你兒的醫術,但卻知普天之下,有兩人有這個本領,可以醫治你兒。」
黃忠聞言,不由神色一震,不過很快又有些低落,道:「臥龍先生所言,其中一人莫非就是宛城太守張機?」
臥龍一聽,默默頷首,遂又道:「聽黃將軍口氣,似乎已找過張大人了?」
「張大人有著醫聖之名,普天之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只可惜我身份低微,當初前去求醫,因缺小孝敬錢,莫說張大人,就連他家中門口還未進,就被人攔在門前了。但我心急孩兒病情,本欲留在門外等候。哪知那些護衛,竟嫌我小氣,誣蔑我是前來看風的賊匪,把我抓進監牢,本還要屈打成招。後來當時有個獄頭卻也是個義氣男兒,替我先出了買通那些小人的孝敬錢,我才得以出獄。至此後,我也心灰意冷,離開了宛城。」黃忠想起往事,臉上不由露出幾分落寞之色。
臥龍聽了,也是輕歎道:「張大人為人宅心仁厚,卻不識如何治理麾下,如此風氣,我也暗有所聞,卻沒想到竟如此的厲害。不過黃將軍你倒放心,我的世家與張大人有過幾分交情,我教族中大人修書一封,然後再轉交於你,你到時持書拜見,那些小人應該不會再為難你了。」
「罷了罷了。宛城我是真的不想去了。」黃忠聽了,先是臉色一變,猶豫一陣後,還是搖頭,婉言拒絕了臥龍的好意。
「竟是如此,那只好找另外一人了。」
「不知臥龍先生說的何人?天下之大,莫還有人在醫術造詣上能堪比張大人?」
「能不能比得上張大人,我倒不知道。但此人雖是年幼,卻已曾數番使人起死回生,而且他背後世家,數代祖上都是行醫,其太祖更曾入宮做過首席太醫。」
「不知此人是!?」黃忠聽到這忍不住激動起來,又強忍壓住,這些年他不知試過多少回,滿懷希望的期待,又忽然面臨無盡的絕望。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如今他實在再不敢期待了。
臥龍似乎看出黃忠的心思,笑了笑道:「此人正是那鬼神馬羲麾下的首席大夫—華敷,此人剛是二十出頭,但卻極受馬羲的器重。當初在虎牢關時,馬羲幾乎被呂布所殺,卻也是他妙手回春,讓馬羲起死回生。只不過如今據說馬羲正在扶風,華敷應該也在那裡。你要找他的話,倒也不用心急,若我所料無誤,不久後馬家就會成為雍州的新主,到時急於回去兗州的馬羲,必會前往扎據。到那時,你再是前往也是不遲!」
黃忠一聽,不由是抖數精神,連忙向臥龍再三拜射。於是,眾人各自分道揚鑣,鬼谷山之行,也到此結束了。
半月後,卻說曹操引麾下一干文武,迎接天子重回洛陽宮殿。天子大喜,大賞一干有功之士。曹操救駕有功,又奪回王都洛陽,封為司空,位列三公。又表荀彧為河南尹,荀攸為司隸校尉,曹仁為上武侯,劉曄為許昌縣令。令又封夏侯惇為虎咆將軍,夏侯淵為虎嘯將軍,典韋為上惡將軍,此三人封的雖都是雜號將軍,但畢竟是朝廷正式封令,名正言順,不像是各地多數雜號將軍多是自領。至於曹洪、於禁、樂進等將亦更有封賞。
另曹操又以袁紹剷除并州餘孽和白波賊有功,再有昔年曾舉北聯盟諸侯,討伐董卓,遂表其為并州牧兼左將軍。獻帝應之,遂即下達文書。
數日後,司空曹操又再次上表,以袁術當年曾率南聯盟諸侯伐賊有功,表其為豫州牧兼車騎將軍。獻帝亦是應之,即日下達文書。
獻帝對於曹操有求必應,朝中百官漸漸也懷疑曹操的用心,對曹操是敢怒而不敢言。
哪知獻帝剛封賞完袁術,次日曹操又到殿前,竟又要為人請功。
「陛下!此番董氏得以殲滅,全因馬家父子捨生忘死率軍奮戰。其中馬羲為以奇謀襲擊長安,還不惜詐死,再有後來三輔之亂,也是在馬家奮戰之下,才得以平息。我以為馬家功不可沒,若不加以封賞,恐怕天下人都會不服,怨陛下怠慢有功之士,如此一來,日後還有誰肯願為陛下效命!?」卻見曹操身形雖是不高,但此下一人在階下說話,儼然一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態勢,再見雙眸凌厲,赫赫生威,無人敢與之直視,甚至對天子儼然也是一副先生教學生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