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馬縱橫力氣浩大,兩人都被震翻落馬。李催看得心驚膽跳,暗是放慢速度,其身邊將領,看馬縱橫勢不可擋地奔殺過來,卻不敢怠慢,急是迎上殺住。馬縱橫正欲急進,卻又聽弓弦震響,原來右邊個放箭的敵將繞開衝到一側,放箭來射。馬縱橫忙是勒馬一轉,斜裡衝去,雖是避過箭襲,但很快就被一員敵將截住。那敵將滿臉忿然,這下也是拚命,舞動大刀便是驟砍。馬縱橫反應卻快,又是一閃,人馬過去時,擰刀一搠,正中心窩,那敵將頓是慘叫一聲,便是倒落馬下。
眼看馬縱橫須臾又殺一人,衝來的那兩個敵將全都懼怕,紛紛急勒住馬,哪敢主動撲殺。可馬縱橫卻往他倆人奔馬殺去,狂暴之勢如有萬馬奔騰之狀,嚇得那倆敵將下意識地拔馬就逃。
「爾等這些廢物~~!!我要爾等何用~!?」李催見了,怒得是雙眸暴瞪,嘶聲罵道。眼見馬縱橫加速殺來,哪敢應戰,轉馬便逃。
「李稚然你這膽小鼠輩,快來與我一戰~!!!」馬縱橫扯聲吼罵,可李催哪裡理他,急往陣中逃去。所幸他那兩個戰將,在左右用箭掩護,替李催爭取了一些時間。
少頃,李催狼狽地逃回陣中,一干將士、兵眾連忙撲上,如臨大敵。
這時,猝然間,營地左側邊上殺聲大作。本是狼狽、慌亂的李催一聽,立刻狂笑起來:「哈哈哈哈哈~~!!馬家小兒,你再是厲害又能如何~!?兵家戰事,斗的是謀略、心計,就憑匹夫之勇,是注定失敗的~~!!」
而在李催瘋狂大笑的同時,馬縱橫忽也勒住了馬,神情冷漠,雙眸發光,不見李催所預料的慌亂無措之色,反而篤定淡然,一字一頓地說道:「你說得很對。但比起匹夫之勇,自作聰明的人更是容易失敗!」
就在馬縱橫說出這一句令李催心驚膽跳的話的同時,卻見在營地左側的山道上,忽然殺出了大量的敵兵,或數十成隊,或數百成部,前撲後繼地奔殺而來。
原來李催料定馬騰已死,其軍正是混亂,但又想馬縱橫驍勇,但若急於廝殺,反而會激起彼軍的哀氣死志,最終只會拚個玉石俱焚。
於是,李催便將計就計,先以自身為誘餌,引出馬縱橫來出戰,先是把他給纏住,暗中卻又派五千精銳從左側山路進軍,向營地發起襲擊。到時,本就軍心動盪的馬家軍必定方寸大失,必敗無疑。待馬縱橫急於領兵回救時,李催再率兵掩殺撲去,自可取下這場勝利,以揚聲威。
李催計策是好。但兵家之事,千變萬化,最終結果如何尚且未知。
卻說大量的李催兵眾從營地左側撲殺來到,數員李催麾下部將,激昂憤慨,引兵先是逼近營前。
可就在此時,驀然兩道令聲驟起,頓令這些殺氣洶騰的李催部全都勃然色變,心驚肉緊。
「哈哈哈~~!!這些小賊果然來了,如今正是無備,快給老子射他個遍地屍體~!!」
「弓弩手聽令,以亂箭襲擊,殺~~!!」
令聲下落,營內兩邊立刻響起陣陣弓弦暴響,旋即只見亂箭猶如漫天飛雨霍然下落,那些沖得正急的李催部自是被殺個手腳無措,慘叫不絕,就一陣間,營前都是插滿了箭矢的屍體,那先領兵衝來的幾個李催部將,全都被射死。
李催部的其餘將士,自是大驚失色,不知是進是退。這時,營內亂箭又起,靠近營地的敵兵嚇得連忙後撤,卻被後方的部隊給堵住,只能急急硬擋,又是死傷不少。
連番亂箭襲擊之後,李催軍前部因急著逃命和後方部隊擁擠一起,踐踏而死者,不計其數。
「哈哈哈~~!痛快,痛快極了~~!!」在營內的洪北看得眼切,不由大笑而道。
「敵軍已喪失鬥志,眼下正是我軍反擊的時機了~!!」楊秋面色一沉,雙眸發光,正要下令時,正聽一陣蹄聲響起,為首一將手提一對追星戟,赤臉獅盔,紅袍重鎧,威風凶悍,馳馬正往疾奔,其後更有數百騎兵,飛速跟上。
「我部聽令,主公有話,這些賊子不知好歹,敢與我馬氏忠烈作對,死有餘辜,殺他娘個天翻地覆~!!」龐德嘶聲咆哮,背後一面模糊的赤色雄獅相勢立是赫然顯現,而且欲漸生猛。電光火石之間,龐德便引兵殺出了營外。李催部無不俱之,又是擁擠一起,亂成一團。龐德忿然殺上,雙戟舞得密不透風,左突右衝,如入無人之境,只一陣強硬在人叢亂軍中殺開一條血路,李催軍中jiang領,無人趕去截殺,於是諸隊人馬只顧逃命,龐德自是率兵一路衝殺,竟把這大量的敵兵給殺得有潰散之勢。而洪北、楊秋看得激動無比,很快也率兵殺出,已然喪失戰意的李催部被殺得節節敗退,轟然潰散,死傷不計其數!
聽著左側一陣陣震天動地的喊殺聲以及那淒厲慘烈的痛呼聲,李催早已呆若木雞,滿臉的不可置信,渾身更是不停顫抖。
「李稚然,你可知何謂自作聰明,猶如自取滅亡?」馬縱橫臉上笑容更是燦爛,可看在李催眼裡,卻是猙獰可恨。
「哇啊啊~~!!該死的馬家小兒,我要把你碎屍萬段,碎屍萬段~~!!!」驀然,李催竟然一改弱態,瘋狂地咆哮起來,身後更隱隱有一面模糊的黑色惡鬼相勢,竟也是和那郭汜一般深藏不露!
「哼,終於露出原形了!」馬縱橫眼神一瞇,卻是早就發覺李催隱藏了實力。何況在歷史中,不少名記就曾記載過李催才是西涼軍中的第一猛將。而三國演義中有著抬劉揚義的思想,便弄了個溫酒斬華雄,故意提高華雄的地位,作為墊腳石,高度地宣揚武聖關羽的聲威。
「主公~!眼下局勢未明,那鬼神馬羲實力難料,這麼早就與他拚死一戰,未免!」這時,李催麾下一員心腹部將,忙是趕來,低聲而道。
李催咬牙切齒,眼角迸裂,怒不可遏,不過最終還是壓住了損失大量兵眾的滔天恨意,下令道:「速傳我令,全軍撤去~!」
李催尚能保持冷靜,其麾下諸將都暗暗鬆了一口氣,連忙指揮各自部署退去。
馬縱橫卻也沒有急於追襲,而是冷眼瞰視著李催離去的隊軍隊,忽然露出了一抹邪惡的冷笑。
卻說李催撤出數里外後,見馬縱橫並無發兵來追,不由有些詫異,驀然間又是殺聲陡起,這回傳來的方向,竟還是自軍營地的位置。
「不好~!!營地受襲了~~!!」李催面色勃然大變,不祥的預感狂襲而來,立刻竭斯底裡地連下號令,自己則先引騎兵迅速趕往營地。
話說在大約一個時辰前,當時徐晃剛聽得馬縱橫所教計略,立刻回到營內點了千餘輕騎,遂是從後火速繞往李催的營地。這一路徐晃進軍火速,毫無停歇,繞到了李催營後,正見如同馬縱橫所料,其營地守備鬆懈,而且營內多是後勤兵,精銳盡出在外。
「太好了!看來正如主公所料,李催定是暗中派了一支大軍前往偷襲,此下營內空虛,看我鬧他個天翻地覆!」徐晃看了,心頭大喜,暗叫眼下正是良機,遂是面色一震,喝聲下令道:「全軍聽令,都隨我闖入營中,我若未停歇,誰敢擅自怠慢者,必嚴懲之~!!」
徐晃喝罷,立刻縱馬而起,其所率領的千餘騎兵紛紛振臂高呼,各騁戰馬,隨著徐晃一齊衝向了敵軍營後。
電光火石之間,殺聲俱起,震天動地。只見徐晃飛馬先到轅門,掄起手中牛頭巨斧急掃快挑,很快就撥開營前鹿角,赫然闖入營內。正於營內的李催部,全無預料會有敵兵來襲,這下眼見徐晃殺入,頓是亂作一團。徐晃遂是為首當沖,蓋然殺入,在營內四周的兵眾連忙來擋,不過徐晃驍勇,兼之營中兵力雖是還有上萬,但其中大半都是後勤兵,哪裡抵擋得住徐晃。須臾之際,便將徐晃撞入了如同洪潮一般的人叢之內,手中牛頭巨斧舞得密不透風,急劈亂掃,殺得血色飛濺,好不兇猛。不一陣後,徐晃的部署趕到,與徐晃一齊併力衝殺,只聽這廂裡人吼馬鳴,凶煞滔天。那廂裡卻是人馬俱在痛鳴,一片慘狀。
「快~~!!擋住那徐公明~~!!」軍中副將疾聲快叫,滿臉慌亂之色,怎奈軍中悍士皆被李催帶走,如今左右將士皆俱,竟無人趕去攔截。將士的懦弱,自然影響了兵眾的士氣。很快敵軍一眾,但見徐晃提斧前來衝殺,立刻慌亂逃退,於是敵軍陣腳更亂,士氣低迷。
「嗷嗷嗷~~!!諸軍聽令,讓這些亂臣賊子,見識一下我輩忠烈的本領,給我闖破此軍~~!!」徐晃嘶聲咆哮,雙眸精光迸射,一路策馬狂馳,手中牛頭巨斧更是越揮越快,越使越猛。就一陣間,便見徐晃從人叢前引兵殺到了人叢腹地之內,敵軍皆怯而不敢攔之。徐晃遂是加緊衝殺,殺得雙眼通紅,敵軍皆亂而逃竄,眼看其潰敗之勢已成。徐晃正欲尋找屯糧之所,加以毀壞時,忽然聽得前方殺聲大作,如驚濤駭浪般撲湧過來。
「不好!看來李催的大軍回來了!」徐晃心頭一揪,滿是血色的面容立刻沉了下來,又是暗道:「我軍畢竟兵力不多,又是深入敵腹,但若李催率兵回來猛撲,一旦被圍,那可就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但凡到了關鍵時刻,徐晃卻都能冷靜下來思考,這下分析完畢,立刻一撥馬匹,扯聲喝道:「諸軍聽令,隨我從右側殺出~!!」
徐晃令聲一下,便是毫不怠慢,馳馬奔起,其部署立即追隨上去。這下,敵軍正亂,聽得殺聲起時,也還未反應過來,自軍大軍回救。待眼見徐晃引兵想要強行突破逃去時,方才紛紛反應過來,各員統將都是大覺恥辱,面色猙獰,紛紛怒喝,都要把徐晃碎屍萬段。
黃昏時候,日落西下。正見李催率領軍部,如同猛虎餓狼般衝進了營內,正見到處一片混亂,諸部都是隊伍不整,一看就知被敵方衝散,便知適才戰況之激烈。
「敵軍何在~~~!!!」李催看得眼裡如迸焰火,扯聲吼道。
「主公~!那徐公明狡詐,但聽殺聲一起,便知主公回來救援,早就率兵突破去了~!!」負責把守營中的軍中副將連忙引營中一干將士趕來,見了李催,立刻紛紛下馬跪見。
李催聽了,臉龐立刻繃得黑沉起來,雙眸凶光閃爍,但卻忍著不發作,問道:「敵兵來有多少!?」
那副將一聽,不由面色一變,猶豫一陣,卻不敢說。
「膽敢再有怠慢,殺~!」李催一聲大喝,身後立刻顯現出一面模糊的黑色惡鬼相勢,凶煞驚人。那副將一聽,哪還敢絲毫怠慢,立刻應道:「回稟主主公,約約有千餘左右。」
或者這副將心知大禍臨頭,不由是結巴起來。果不其然,李催一聽,冷聲就喝叱道:「營內守軍足有上萬,你擁有十倍兵力於敵,卻不能將那該死的徐公明擒殺,反被其破,挫去我軍士氣,像你如此無能之輩,我要你何用~!?諸將所謂,該當何罪~!?」
李催話音一落,其背後的心腹將士,立刻各舉兵器,紛紛大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