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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一十四章 胎中異兒 文 / 坐井觀天的青蛙

    王鶯心頭如吃了蜜餞,甜到入心,倒也不再胡鬧了,忙是一把抓住馬縱橫的手臂,道:「算了,既然已交託予人,若是取回,實在有失禮數。何況相公當初也頗受這橋家的照顧。」

    「那怎麼可以!難得夫人喜歡,就算真送到那橋家二小姐那,我也要替你取回!那橋家若是不喜,頂多就和他們撕破臉皮,我馬縱橫帳下猛將如雲,如今就連新兵隊伍也逐漸上了軌度,那橋家左右還需依仗我馬縱橫,我看他橋家敢是不敢!!」馬縱橫一瞪眼,說得是義正言辭,鏗鏘有力。善良單純的王鶯這下卻是,忙把馬縱橫扯了過來,讓他坐到自己旁邊,然後緊抓著馬縱橫的手臂,滿臉嚴肅地說道:「相公你怎可只搏我歡喜,而全然不顧大局,此絕非明君所為也!眾將士之所以追隨你左右,乃為取功名,全忠義。你卻不顧他們生死,肆意引起不必要的戰事,此舉絕然不可!莫你忘了周幽王烽火戲諸侯之事耶?王鶯寧死,也絕不做褒姒!」

    卻見王鶯神色頗是激動,眼神裡更是如有采光閃動。馬縱橫恐她動了胎氣,忙都:「好,好。我聽你的,我全聽你的。但你也要答應我,日後萬萬不可拿自己和這孩子開這玩笑,你剛才可把我嚇得快魂飛魄散了!」

    王鶯聽著馬縱橫肺腑之言,只覺心裡滿是感動,又想到剛才馬縱橫為搏自己歡喜,不惜得罪橋家二小姐,甚至還要與橋家翻臉,雖然這行舉是萬萬取不得,但作為一個女人,自己的意中人願意為自己不顧一切,王鶯自然心裡萬般愉悅。

    「好,我答應便是你了。」王鶯盈盈一笑,忽然就溫柔了下來。馬縱橫順勢把她摟了過來,心中卻在暗暗得瑟道:「小丫頭,如果我這就被你給治住,那我在後世讀了那麼多的言情小說,豈不都白讀了?」

    原來馬縱橫不但好武,而且極其愛讀書,他的閱讀能力更是從小就十分驚人。在他十五、六歲情竇初開的年紀時,由其喜歡看的就是言情小說,還曾試過在半年之內看了上百本,只不過可惜當時對感情還懵懵懂懂的他,只有賊心沒有賊膽,看到美女也不敢主動出擊。

    不過幸好上天還是眷顧他的,恐怕當時暗恨自己懦弱的他,也沒想過竟有一天,自己能把書中的知識用得那麼的得心應手。譬如像王鶯這種傲嬌的女人,千萬就不能逆她的意,否則她就會越鬧越凶,反過來你不但要順著她,滿足她想要得到的關愛,其實就然後她就不會再鬧,而且還會樂滋滋的。

    而馬縱橫卻又看出王鶯心地善良,所以又故意把事情鬧大,讓善良的她反而感到心裡愧疚,雖然不可能會一勞永逸,但起碼她以後自然會有所收斂。再者,自從馬縱橫來到古代後,發現古代大部分的女人都是極為單純天真的,不像是後世的女人被生活的壓力逼得不得不存有一絲心機,再者被騙多了,自然是滿身是刺,有些甚至城府高深得可怕,至此不相信男人。

    馬縱橫也曾經不禁暗歎,論生活質量,古代的男人自然是比不上後世的男人,但在擇偶的問題上,古代男人卻佔據了極大的優勢。而且古代的女子,往往都是以相夫教子為重,質樸、簡單、容易滿足。

    少時,銀環帶來了老大夫。王鶯倒有些不好意思,馬縱橫為了幫王鶯遮掩,也不拆穿,便教大夫替王鶯把把脈。那老大夫是個莫約五、六十歲的老漢,滿嘴的白鬚,笑呵呵的樣子,倒有幾分仙風道骨的味道。

    老大夫替王鶯把了脈象後,先是笑著說了幾聲好,然後忽然白眉一皺,但很快又是鬆開。須臾,老大夫把脈完畢,起身笑道:「依夫人脈象來看,夫人和肚子裡的孩子都十分健康。不過依老夫看來,夫人臨盤的日子恐怕就在這幾日。還望夫人多多歇息,養足精神,千萬別過多操勞。」

    「啊?這按日子來算,不是還有半個月麼?怎這般快?」王鶯一聽,臉上神色又驚又喜,嘴上雖是這般問,但眼裡卻是充滿了期待還散發幾分母性的光芒。

    「呵呵,這天下事往往都是瞬息萬變,又豈有定局之事?但若這孩子真要降生,莫還要他重回娘胎?」老大夫扶著白鬚笑著,倒也放得開來,竟還在打趣。

    王鶯聽了不禁噗嗤一笑。馬縱橫暗暗看了這老大夫幾眼,更覺此人絕非尋常之輩。一陣後,老大夫向王鶯交代了幾句,和給了銀環一個藥方用來給王鶯安胎,便要離去。王鶯正要教銀環相送,馬縱橫卻搶了個先,走到老大夫面前道:「老先生,我送你出去吧。」

    老大夫聽了,又是呵呵一笑,點了點頭,便邁步離去了,看他年紀雖老,但步伐矯健。馬縱橫向王鶯投了一個眼色後,面色不由一沉,便也跟了過去。

    兩人出了寢室後,馬縱橫走到老大夫身邊,道:「旁邊院子裡,池塘上有個小亭,那裡可以說話。」

    老大夫聽了,也不說話,默然地微微頷首,便跟著馬縱橫過去。

    一陣後,兩人來到院子池塘上的小亭,周圍一片寧靜,池塘幾株荷葉上還有蜻蜓在停留著,幾道微風,也是涼爽。

    「不知老先生姓名?」馬縱橫畢恭畢敬拱手問道。

    「呵呵,老夫姓華,單名一個罔字,乃沛國人。近年來一直在和我徒兒遊歷天下,四處行醫。雖救濟不得天下,但還是能救上幾條人命。眼下正值亂世,人命卑賤啊,像將軍這般仁義的君主已經少之又少。」說到最後,這叫華罔的老人家不禁變得滿臉的愁色,歎聲連連。

    不過馬縱橫倒是面色陡然大變,驚呼道:「莫非老先生出自沛國華家?」

    華罔聞言,略是一驚,但又想到自己華家世代行醫,祖上更曾在皇宮當過御醫之首,馬縱橫知道也不出奇,便頷首道:「是也。」

    馬縱橫一聽,便是十分激動,忙是一手抓住了華罔,問道:「那老先生家中可有一人名叫華佗的年輕怪才!?」

    原來馬縱橫這下卻是想起了鼎鼎大名的神醫華佗,正是出自沛國華家,而之所以說他是怪才,而是這個時代的人是極其排斥他外科治療的醫術,史書上就曾經記載,華佗未成名時,一直過得十分坎坷,不但被逐出家門,而且又因他好善樂施,很快就把身上的銀兩用光,診治的人大多都是老百姓,大多時候只取生活用品維持生計便是,少有收人診金,也正因如此華佗一直過得窮困潦倒,直到他漸有了名聲,才有了改善,不過最終落得的下場倒也還是淒涼。

    「華佗?這倒也沒有。」華罔見馬縱橫如此激動,先是一愣,然後皺著眉頭想了一陣便道。

    「不可能,那此人字元化,由其善於從外而治人,與古來內服而治的醫術迥然不同!此等人物怕是要被視為異類,華家世代行醫,更是如此。老先生不可能不知道!」華罔聞言,臉色不禁一變,口中不禁喃喃道:「怪哉,怪哉!」

    馬縱橫一看,便知有戲,忙道:「老先生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華罔聽話,臉上露出幾分怪異之色,看了馬縱橫好一陣後,歎了一口氣,才道:「這從外而治的謬論,我那徒兒卻也曾經說過,但這實在太過危言聳聽,一經傳出,老夫這徒兒恐怕早遭天下醫者筆誅口伐,甚至不讓他再是行醫。因此,老夫才把他從家中帶出來遊歷,讓他多多見識,也好斷了他那邪念!畢竟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你身為醫者,行醫為之救人,你卻要損人身體,這哪裡是救人!!」

    華罔一說,又是連聲歎氣,臉上儘是異色。

    「對了,這肯定就是華佗!」馬縱橫聽了,倒是大喜,急便問道:「不知老先生這徒兒姓名?」

    華罔聞言,不禁有些詫異,畢竟若是尋常人聽了,肯定會驚悚不已,甚至加以喝叱,可馬縱橫倒是顯得亢奮而激動,不由疑道:「老夫那徒兒,也是出自華家,是家弟遺孤,名叫華敷。將軍莫非還想見我這徒兒?」

    「華敷?不知他年紀幾何?」

    「今年剛好十九,明年便是弱冠之年。」

    「原來如此。」馬縱橫聞言,便是醒悟。在這個年代,因為各種因素,不少人都會有兩個名字,就如張遼的家族為了避免禍難,連姓都改了。這華佗身為大中華歷史上的『外科鼻祖』,而這華敷不但姓華,而且年紀小小已有外科的念頭萌生,想必這教華敷的正是華佗,而他尚未到弱冠之年,自然也沒有元化這個字。

    想罷,馬縱橫臉色一震,道:「不知這華敷如今身在何處?」

    「他正在城外義棧為一些病人治病,我倆師徒在這長垣城也有半月,可能是有些名聲,所以將軍府中的那位丫鬟才會找到老夫。」華罔見馬縱橫好似極為在意自己這個怪徒兒,不禁對馬縱橫多了幾分好感,也不隱瞞,笑著說道。

    「好!不知老先生可否替我引見,待會我便隨你一同前往!」馬縱橫也不廢話,開門見山地與華罔說道。

    「這,這…」華罔聽了,也沒想到馬縱橫會親自去見,自己倒是先為他這徒兒受寵若驚起來,卻見馬縱橫眼神清澈、亮麗,心頭一緊,還是點頭答應下來:「只要將軍不嫌棄他是一介小輩,老夫自不敢拒絕。」

    馬縱橫聞言,微微點頭,然後神色忽地一緊,問道:「剛才老先生為我家夫人診治之時,似乎察覺有些不妥,不知我家夫人身體是否有礙?」

    「這倒不是。卻是貴夫人腹中胎兒有些怪異?」

    「這可如何說?」馬縱橫聞言,頓時眼睛一瞪,這可是自己的親生骨肉,怎會有不憂心之理!

    「不敢有瞞將軍,適才老夫替夫人探脈象時,發現胎兒的脈象竟比夫人的還要厲害,這實在是聞所未聞,想這胎兒在娘胎時,體格已然異於常人,就怕夫人臨盤之時,會十分困難,因此老夫才交代夫人多些歇息,養足精神。」華罔一臉凝重而又驚異之色,馬縱橫聽了,倒是嚇了一跳,忙道:「這若有萬一,最壞的情況又是如何?」

    「這…」華罔猶豫了一下,然後歎了一聲,道:「胎兒如此矯健倒是不怕,只是夫人恐怕會有性命之危。不過將軍大可放心,這種情況發生概率卻也極低,這些日子老夫都會留在長垣,起碼會等夫人把孩子誕下,才會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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