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魏飛你和弟兄們把寨裡的所有酒都給老子取來,今夜老子要全寨子裡的人都喝得盡興,喝得歡喜~~!!!」馬縱橫一聲叫好,臉上儘是豪義的笑容。魏飛還有一眾弟兄也被馬縱橫剛才一番真摯的話給感動,齊聲應和,便是一齊離開取酒去了。
「哇~~!!」一罈酒喝完,文聘整個身子都濕了,但被烈酒淋濕的那種感覺實在太痛快了,令文聘不由暢快地叫了一聲。馬縱橫卻又很快把酒罈打開,見文聘又要說話,便立刻遞了給他,喝道:「先把欠老子的酒喝完再說話!」
文聘聞言,不由露出苦色,急把酒罈接過,透了幾口大氣又豪飲起來。這時,馬縱橫卻忽然大步邁起步伐,走到營內,龐德、張遼兩人暗對眼色,便也走了過去。
營內黑山賊俘虜全都不由把眼色投了過來,皆是驚異不已。哪知馬縱橫忽地一屁股坐了下來,圓瞪大眼,喝道:「爾等都是身強力壯,能夠頂天立地的漢子,奈何從賊!!?」
馬縱橫一喊,那些黑山賊俘虜卻都嚇了一跳,一時間也無人敢是回話。
「都別怕!老子是講道理的人,爾等儘管放心說話!!」馬縱橫又是大喊一聲。
這時,有一個膽子較大的黑山賊頭領,在一旁叫了起來:「朝廷昏庸無能,迫害百姓,官逼民反,我等是為大義!!」
「大你娘個狗屁!!」那黑山賊頭領話音剛落,馬縱橫就立刻瞪起了鬼神一般的駭人惡目狠狠望去,又像有幾分地痞流氓的樣子罵道。
那黑山賊頭領頓時嚇了一跳,不少人卻都開始暗罵馬縱橫根本就不是說理的主,倒像是個氣焰囂張的流氓痞子!
馬縱橫面色猝寒,環視四周,又是罵道:「老子也不懂什麼叫大義!?你說得對,漢室朝廷自王莽之亂至今,天下百姓就再無過個好日子,由其是十常侍把權之後,每年各種重賦屢變不同,各地官吏只顧剝削民脂民膏,孝敬宦黨!兼之連連天災**,百姓民不聊生,迫不得已,揭竿而反,實乃人之常情!但老子敢說,當初爾等大多人之所以從賊,全都是為了他娘的能夠在這亂世裡活下來!!全都他娘的每一個為了什麼所謂的大義!!!」
馬縱橫竭斯底裡地吼起,說的話雖是難聽,但卻直擊人心,震天動地。一干黑山賊子俘虜全都變色,無一人敢對視馬縱橫那赫赫眼神。
「再有,當年黃巾起義時,以張角為首的黃巾賊軍,尚能與體恤百姓,除了其他一些較為惡劣的黃巾頭領麾下,其正規軍少有與傷及無辜,故得以百姓擁戴,群眾紛紛相投。但如今,爾等卻是強拉壯丁,用那不知所謂的『大義』,強要百姓教那奉天錢,燒殺搶掠等惡性就更不用說了!爾等這些畜生可知,對於百姓來說,什麼是他娘的大義~~!!?就是有米下腹,有瓦遮蓋,能過上日子,那就是他娘的大義~~!!」
不知不覺中,營地四周已擠滿了人,馬縱橫這番言辭,絕非一時興起,他是親眼看過白綾村的慘狀,每每想到那些質樸善良的村民鄉親,全都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能過上日子!但就這般簡單的願望,對於他們來說都是奢侈而難以實現的,他們每日都是擔驚受怕,一日飽食難計,卻又憂心家中親人被捉。這種種,馬縱橫卻沒有全把責任歸罪在黑山賊的身上,若非朝廷昏庸,那些野心勃勃的諸侯各都是只顧私利,擁兵自護。甚至再有世族豪門之人在為黑山賊暗中庇護,這些黑山賊哪裡能夠如此猖獗!
也正因如此,馬縱橫心中開始暗暗萌生一團欲要焚天裂地,摧毀這荒唐的社稷,重組天下江山的**!
激動的馬縱橫,聲音從一開始的竭斯底裡到最後的撕心裂肺。
就如馬縱橫所說,他不懂什麼大義,他就是看得不爽,這狗屁荒唐的天下!
吼畢,本是地動山搖一般的寨子,忽地變得死寂起來。漸漸地又傳起了哭泣的聲音,黑山賊子竟有不少人被馬縱橫生生地罵得捂臉失聲痛哭。
馬縱橫望著天上明月,歎了一聲,緩緩地站了起來,那如鬼神一般的眼眸內,又開始凝聚起光芒,逐漸愈加明亮赫然,道:「老子從來不知什麼大義,老子就是看不爽爾等黑山賊的所作所為,甚至是那些縱容爾等賊子的官吏,還有那暗中庇護的世族豪門,老子全都看不爽!!老子更不是什麼大義泯然,打著救濟天下旗號的義軍!!老子就是馬縱橫,如今只不過是被朝廷通緝的要犯!!但老子就是要顛覆這其中的一切,任他是銅牆鐵壁還是千軍萬馬,老子看不順眼的,就全都摧垮!!爾等願意跟著老子征戰的,那就是老子的兄弟,全都給老子去喝酒!!不願意的,立刻給老子滾下山去,他日膽敢再做那些讓老子不爽的事,全都殺干殺淨!!」
馬縱橫那霸天絕地的澎湃氣勢,此時此刻,在月光之下,就如一個霸王一般立於天地。那些黑山賊俘虜望去,一些人怯而畏之,一些人畏而敬之。
於是,有人站起,有人一動不動。此時,魏飛和一干將領已用車架把寨裡的酒水全都取來,開啟了一罈罈酒罈,迎接著那些前來投靠的新弟兄。而卻也有不少人站到一旁,似乎是要準備下山。無論如何選擇,馬縱橫卻再無干擾。一陣後,那些一動不動的人卻也紛紛作出了選擇。
卻也不由讓人驚歎,言語的魅力實在是巨大的,二千餘俘虜近一千八百餘眾全都願意投降,只有二百餘人選擇了下山。
一個賊首急是趕出,道:「將軍放心,我等都不會再回去投靠賊軍,只盼早回鄉中,照顧家中親人。還盼將軍!」
「煩煞人也!!赤鬼兒,去寨裡取些細軟給他們,全都打發走了,莫要讓他們掃了老子的酒興!!」馬縱橫一撇手,惡狠狠地叫道,然後便走到人叢之中,大聲喊著,不一陣就與那些新投的弟兄打成一片,喝起酒來。
馬縱橫的熱情、豪義,毫不做作的爽快,卻也令這兩百人忽然後悔了起來。這時,龐德凶神惡煞地走了過來,瞪眼道:「男子漢大丈夫,竟然做了抉擇,就別後悔!別掃我家主公酒興,隨我拿了盤纏就快滾回家中照顧家小吧!!」
初平元年,十二月,關中這一年的大雪,來得比往年都要晚了許多。一夜之間,天氣驟寒,鵝毛一般的大雪,瞬間就把關中一帶變成了白凱凱的一片。忽如其來的大雪,倒讓馬縱橫有些不知所措,遂是令兵士在寨中趕造房舍,準備過了這寒冬,再做圖畫。
另一邊,卻說正圍攻東郡的黑山賊軍,也被這一場大雪攔住。於毒、白繞、眭固等黑山賊首領同時也得到張莽被一部官兵所剿滅的消息,大驚之餘,又見這大雪下得厲害,商議過後,便是決定各往撤軍。
與此同時,在西涼天水,卻是早在兩月之前,已是天寒地凍,寒風刺骨。
話說不久前,馬縱橫被定為叛國反賊的消息,已然傳到了天水。馬騰聽說馬縱橫投靠何進,還殺了素有忠義之名的并州刺史丁原後,又驚又怒。馬縱橫兩位妻子王異和北宮鳳卻是不信。由其王異,還能夠臨危不亂,說其中必是有詐,反而安撫眾人,說不久之後,必有其相公來信,說明其中一切。
這日,在天水府衙之內,馬騰看完書信,忿而怒拍奏案,滿臉怒火,扯聲吼道:「董豺虎竟敢如此相欺!!莫非真以為我馬家是任由他揉捏的軟柿子耶!?」
馬騰此言一出,殿內不少人都紛紛變色。一身藍綢鳳凰袍的成公英,急出而請。馬騰遂把信遞了過去,成公英接過一看,連連變色,最後反而笑了起來道:「大公子雖蒙大冤,不過看他信中所言,似乎已有圖畫,馬公也不必多慮。」
成公英話音一落,一長得劍眉星目,俊俏非凡的少年,急是趕來搶過成公英手中之信,看罷,急急叫道:「爹爹!大哥如今被定為反賊,一人在關中闖蕩實在太危險了,孩兒願意前往輔佐左右!!」
喝話之人,正是馬騰的次子馬超。卻見如今的馬超已有十七、八歲,高達八尺二寸,一身白龍繡袍,端的是英姿颯爽,暗地裡更被人譽為西涼第一美男子!
當然馬超不但長得俊,而且武藝更是超凡絕倫,不但把馬家的潛龍**槍練個精通,還獨自另作修整,經過近年磨合,槍法之高將至大成!
說來,馬超素來敬重大哥馬縱橫,此下見他蒙此不白大冤,遠在關中,自是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就趕往兗州投靠。
「不可!!如今那董豺虎已虎踞關中,你獨自前往,但若被擒,如何是好!?」馬騰剎地一瞪眼,一陣心驚膽跳,怒聲就罵。畢竟如今他一個兒子已身處險境,又豈能再看另一個兒子自投羅網。更何況馬騰自己心中也很明白,自己膝下四個兒子,馬休、馬鐵才能都是一般,唯有馬羲、馬超兩人可繼承他的衣缽。因此,無論如何馬騰都不會讓馬超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