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然,山下猝起連陣驚天殺響。楊定頓時變色,還未反應過來,一員將士急報,說有山下忽然來了大量的敵兵,進軍速度極快,正往營地殺來。
楊定聞言,嚇得渾身一顫,忙問:「敵兵來了多少!!?」
「回稟將軍!!敵兵起碼來了有數千之眾!!而且似乎都極為熟悉周圍地勢,恐怕無需半個時辰就能殺上山來!!」那將士滿臉慌色地說道。
楊定一聽,心頭稍是一定,暗付道:「此下不可先亂陣腳。半個時辰裡,胡軫的兵隊應該能夠趕回。我只需率兵死守,等胡軫率兵趕回,便能大舉反攻!!「
想罷,楊定面色一凝。此時,又有兵士來報,說敵兵兵分兩路,因軍中尚未來得及設於欄柵,若不派兵攔之,恐怕敵軍會很快殺上營地。
楊定聞言,急派麾下兩員心腹要將各領兵士一百前往攔截。那兩員將士迅疾領命,便退出帳外。
卻說,龐德、胡車兒此下各引部隊,殺上山頭,因早前馬縱橫已派人將四週一帶山林探查數遍,並做了一張簡略的地圖。因此龐德、胡車兒兩軍進軍甚快。這不,只一陣間,由龐德所率的一千兵眾已殺上山腰,正好遇上一部百人隊伍。
「誰敢擋我去路!!!」龐德怒聲一喝,舞動手中赤獅追星戟。那將士見龐德威猛,不由嚇了一跳,急命射箭。龐德身後的盾牌手卻也早有準備,立刻紛紛趕上抵住。剎時,連陣『彭』響暴起不絕。須臾,響聲一止,龐德如同一頭騰飛的猛獅驀然跳出,衝入人叢之內,一對赤獅追星戟狂砍亂掃,殺得一片大亂。
「殺~~!!!」龐德聲若獅咆,一聲巨吼,聲威駭人,竟把四周兵士震得全都退開,不敢靠近。說時遲那時快,龐德身後的將士紛紛引兵撲上。西涼軍瞬即潰散,只見龐德健步如飛,那指揮將士見狀嚇得肝膽皆裂,狼狽而逃,卻被龐德快步追上,施以長戟將其攔腰砍死。
鮮血飛騰,浴血的龐德更顯可怕,那些剩下不到數十人的西涼兵嚇得丟盔棄甲,向四處逃竄。龐德卻不理會,爭分奪秒,引兵倏然撲上山頭。
另一邊,胡車兒率近二千餘兵眾已然殺破來擋敵軍,其軍將領與胡車兒交戰不到數合,便被胡車兒一鐵錘砸破頭顱,旋即二千兵眾撲上廝殺,只一陣間,便把那百人部隊殺得七零八亂。
天色漸漸快到黃昏時候,楊定剛整頓好部隊,這時忽然兩邊都有數個殘兵狼狽逃來,紛紛報說敵兵殺來。
「敵兵竟來得如此之快!?」楊定聞言,面色不禁一變,這些敵兵來的速度,起碼比他先前預料的時間,快了要有一半。楊定心頭正急,這時右邊山道上,先見一個擰著一對鑌鐵怒獸錘的猛漢帶領兵馬殺上。
楊定急聲一喝,四周亂箭頓起。那猛漢正是胡車兒也,見亂箭射來,巨目圓瞪,擰錘猛撥亂掃,飛奔而去。在他身後的將士,恐其有失,忙令盾牌手趕去擁護左右。
就在胡車兒殺上不久,另一邊龐德亦率部隊從正北山道殺了出來。兩部悍軍相繼殺到,氣勢如虹,剎時間,楊定軍中兵士無不陣腳大亂,慌而應之。
「諸軍將士聽令,胡將軍不久便回,拚死守住,必能力挽狂瀾~~!!」楊定疾聲大吼,卻是穩住不少將士的軍心。於是各隊人馬紛紛迎上。卻見,龐德一路引兵衝殺,血肉橫飛,可謂是所向披靡,一隊又一隊殺去的敵眾,被殺得潰散。另一邊,胡車兒也是凶悍絕倫,一對鑌鐵怒獸錘舞得密不透風,不知將多少人活活砸死。楊定見此兩人如此生猛厲害,皆有萬夫莫敵之勇,才知為何彼軍來得如此迅疾,恐怕他派去的兩部百人兵馬根本抵擋不了一時,就被殺得大敗。
隨著時間飛速流逝,楊定軍的兵士死傷癒多,大多人已生怯意。楊定看得眼切,面色猝地變得猙獰,暗暗恨道:「胡軫這莽夫怎還未歸來!!?害煞我也!!!」
就在楊定咒罵著胡軫的同時。卻說胡軫正追著馬縱橫的兵眾掩殺。剛到一個路口,胡軫追在前頭,不斷嘶聲大罵。驀然間,路口兩邊閃出數百弓弩手,拽弓便射。胡軫看得眼切,頓時面色劇變,眼看亂箭從兩邊射來,忙是舞起手中大刀急是揮擋。
須臾,亂箭疾猛撲來。跟在胡軫身後的騎兵大多反應不及,紛紛被射落馬下,慘叫不絕。張繡剛是趕到,見得前方一片人仰馬翻,不由瞪大了眼,心頭揪得死緊,渾身發麻。
「哇!」忽然,一聲慘叫突起。卻是胡軫被射中一箭,正中胸膛,摔落馬下。隨後跟來的將士各個嚇得面色大變,忙是趕去接應。剎時,又是連片亂箭射來,又是射殺不少西涼兵將,張繡急舞槍支,徐徐退開。而胡軫則被他的部署拚死救出。
與此同時,從後趕來的兵眾,不知前方發生何事,紛紛湧上,使得前後相擁,攪亂一團,一陣陣急罵聲、怒吼聲頓時響不絕耳。
只不過,真正的殺戮卻還未正式開始。就在胡軫軍一片混亂時。
陡然間連陣馬蹄聲暴起,卻見馬縱橫那彪人馬不知何時撥轉了馬頭,正往奔殺而來。
「胡軫莽夫,納命來罷~~!!!」為首當沖的馬縱橫,一聲咆哮,聲若霹靂炸起。西涼軍一眾將士見猶如鬼神一般的馬縱橫殺到,皆是變色。就連張繡也是不禁地渾身瑟瑟發抖,暗叫不好。
卻聽駭人急促的馬蹄聲轟然迸發,電光火石之間,馬縱橫倏然殺到亂軍之中,手中龍炎偃月刀閃爍著赫赫赤光,猛地一揮而去,幾個反應不及的將士,齊齊被他橫刀攔腰砍死,那畫面之凶狠暴虐,直轟擊西涼軍一眾將士、兵卒的心頭。
「哇~~!!惡鬼殺來了,快逃~~!!!」也不知哪個將領先是叫起,霎時間前方的西涼軍急忙就撤。馬縱橫悍然殺入亂軍之內,左突右衝,縱馬奔殺。其後二千騎兵紛紛殺到,一齊突入,倏然便把血路殺開。
將下來便成了一面倒的殺虐,馬縱橫和他那二千兵眾猶如化作地獄深淵索命的鬼神、煞鬼,驅馬馳騁,亂衝亂撞,揮動手中兵器,肆意瘋狂地收割著一條條人命。
此時此刻,馬縱橫沒有半分憐憫,沒有半分同情,因為戰場之中,容不得婦人之仁,眾人都在為各自的勝利賭上性命!
馬縱橫眼中血光更濃,不斷衝突,追在胡軫之後,不知覺中已深入垓地,四周都是逃散的敵眾。
「不必害怕,這惡徒只有一人,我等何不圍上殺之~~!!」這時,一聲怒吼驟起。卻是張繡斜刺裡奔馬殺來。四周正逃的兵眾,很快就反應過來,果然看見馬縱橫已和他的部隊離開一段距離。幾個將士頓時紛紛露出凶狠暴虐的神色,大呼撲上。
馬縱橫面色一寒,還未來得及看四周,張繡已倏然殺到,手中鳳雕銀槍飛奔暴搠,一來便是毫不留情地發起強攻。
「張武威,你在找死~!!」馬縱橫眼中凶光迸暴,奮力轉刀驟劈過去,竟是全然無視張繡的進攻。此時此刻,兩人若皆欲拚命,卻要看誰的兵器更快。
「這瘋子!!!」照理說,張繡先佔先機,理應更有把握。但張繡反而先是心怯,卻非他懦弱。而是張繡深知馬縱橫的厲害,他並無把握能夠一槍刺死馬縱橫。但馬縱橫卻能一刀把他生生砍成兩半。
只聽『匡當』一聲,張繡急奮力撥槍盪開馬縱橫的龍炎偃月刀,不過馬縱橫卻似早有所料,反借張繡的力氣,向後猛一回砍,那些正欲從後偷襲的將士,立即齊被砍死。又因高矮不一,有些被削去半個頭顱,有些卻是整個頭顱都被砍飛。
張繡面色陡變,還未反應過來,馬縱橫卻又回刀劈來,施出的正是他所創的刀法,第二個招式—龍回亢鬼!
此招,先頭奮力一搏,全乃誘餌,龍回之時方乃殺招,亢之則為鬼也。
險象頓生,生死一刻,張繡也爆發了潛力,強是往後一傾,犀利鋒利的刀鋒在無與倫比的力量使然之下,赫然劈破了張繡的鎧甲。隨著鎧甲發出駭人的崩裂聲,血液隨刀過而飛濺,張繡淒厲慘叫一聲,立刻倒翻落馬。此時卻又有西涼兵士殺到,馬縱橫殺得正紅了眼,也不顧落馬張繡,迎著一頓砍殺。須臾,馬縱橫的麾下馳馬飛撲湧來,西涼兵士嚇得急忙逃命。待馬縱橫反應過來時,卻已不見了張繡的身影。
「張武威你這鼠輩,莫想要逃~~!!!」馬縱橫怒聲暴吼,引兵急速掩殺。早已潰不成軍的西涼兵哪裡抵擋得及。哪知,馬縱橫剛引兵直殺入亂軍腹地之時,前方連陣喊殺聲湧起。馬縱橫不用多想,便知定是張濟趕來的援兵,也不急於拚殺,當機立斷,下令撤走。
就在馬縱橫再次展現鬼神之姿,伏擊胡軫,大破其軍,重挫張繡之時。
時值黃昏時候,夕陽西下,不由令人多起愁緒。只不過,對於楊定來說,僅僅愁緒,絕難述說他心中的忿怒。眼看自軍兵馬已折損大半,胡軫尚未引兵趕回。楊定哪還敢寄托希望在胡軫這莽夫身上,忙是引著百餘騎眾逃命去了。
「老胡!!這裡交給你了!!那將領項上人頭是我的了!!」龐德看得眼切,迅速搶下了一匹馬戰馬,急與不遠處的胡車兒喝道。
胡車兒聞言,還未來得及應和,龐德卻已縱馬衝去了。其麾下幾個將領還有七、八個兵士也紛紛急搶馬匹,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