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兄們,若不反擊,我們全都要死在這些該死的賊子手下,是死是活,我們現在起碼還有選擇的權力,否則等那些兄弟鏖戰致死,我們必死無疑~~!!」這時,在後面正亂的人叢內,年紀最老的文秀舉起兵器大喝起來。卻見,前方數十個賊兵正揮刀策馬,亂衝亂撞,已有數十人死在了賊兵的手下。
「沒錯!!再不拚命,必死無疑,橫豎都是一死,拼了~~!!」一個身形強壯的漢子大喝一起,拿起兵器奮勇突進。在死亡逼迫之下,一眾商人、護衛都紛紛鼓起了勇氣,發起了反擊。
「哼!你們這些該死的鼠輩,死不足惜,都給我殺了~!」忽然一個太監好似被捏著喉嚨那般叫了起來。
「原來是朝廷那些該死的閹人,好哇!!你們這些閹人本就逼得我們走投無路,現在還要殺人搶財,還有沒有王法了~~!!我和你們這些不三不四的閹人拼了~~!!!」那太監的聲音一起,一個滿臉鬍渣的護衛,眼中迸射怨恨的光芒,立刻凶性大發,撲上廝殺。
「什麼這些都是閹人!!?」
「好哇,我早恨透這些閹人,殺他娘的畜生~!!!」
緊接著又是連聲嘶吼,眾人怨恨更烈,各個拚命撲上,一瞬間七、八個太監連人帶馬都被亂刀砍死。
與此同時,另一邊胡車兒不知從何時搶來一柄長槍,挑翻一個賊子,縱身躍上馬去,連陣衝殺後,賊兵群圍難破,反而死傷不少。不過胡車兒亦是遍體鱗傷,由其他那兩條手臂,橫七豎八的不知開了血口子,一頭亂髮血紅妖異。饒是如此,胡車兒還是越殺越是亢奮,賊子漸漸膽寒,無一敢前。
陡然,胡車兒猛地把眼神投到了對面,見牛強和一個白臉男子周邊數個賊兵守衛。胡車兒頓時凶光一凝,提槍猛地望坐下戰馬臀部一扎。
野~~!!
一聲響亮淒厲的馬鳴聲赫然而起。胡車兒一人一馬立刻猶如一道疾電般奔飛而去。
眼看胡車兒殺氣騰騰地殺來,牛強早就嚇得面如土色,連忙嘶聲大喝,命周邊護衛殺上。電光火石之間,胡車兒剛縱馬飛過小溪,數名賊兵一起殺來,胡車兒雙眸瞪大,張口咆哮,聲勢駭人,舞起手中長槍亂掃猛扎,一剎那間人仰馬翻,牛強看得眼切,見胡車兒赫然突進而來,忙勒馬就逃。
「哼,無膽鼠輩!白當了爺們~!」那面白無鬚的太監冷哼一聲,卻不懼怕胡車兒,一提手中寶劍,策馬迎上。須臾,兩人陡然交馬,面白無鬚的太監擰起寶劍一揮連道劍影刺來,胡車兒面色一驚,撥槍擋住,剎時連道兵戈震響,兩人不知交手了多少回合。忽然,『彭』的一聲尤為響亮的驟響。卻見那面白無鬚的太監手中寶劍被胡車兒一槍猛地掃開。
「嗷嗷嗷,閹人你給我死來罷~~!!!」胡車兒一聲怒喝,手中長槍急地一轉,望太監面門就刺。太監一雙細目也是瞪大,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槍頭紮來,最終還是來不及做出反應,被胡車兒一槍扎入眉心,當場死絕。胡車兒殺了那太監後,並無停歇,看著不遠正逃的牛強,大罵休逃,縱馬即追。那些正在對岸廝殺的賊兵、太監見狀,一時間各個心頭大亂,赤魁還有一眾商人、護衛則是士氣大震,拚死殺起,不一陣後,賊人折損大半,紛紛逃跑,眾人連忙追殺,幸有小溪攔阻,賊人難以逃去,紛紛被追上殲滅,此時在廝殺之處旁的小溪已然艷紅一片。
「別殺我~~!!我姨父是蹇黃門,若是被他知道你殺了我,你必死無疑~~!!」
另一處,只聽牛強在嘶聲求饒著,策馬在樹林裡狂奔。胡車兒在後死追不放,罵聲連連。
「狗賊!!你作惡多端,人人得以誅之,今日我便要替天行道,殺了你這狗賊~~!!」
聽得胡車兒不肯放棄,牛強心頭更亂,急轉回頭來,哪知面前正是一棵大樹,哪裡躲避得及,遂是『彭』的一聲連人帶馬撞個正著。牛強滾翻在地,發出陣陣殺豬般的慘叫聲,胡車兒迅疾追上。聽得馬蹄聲起,牛強嚇得魂魄皆飛,猛地起身就跑。胡車兒看得眼切,把長槍往上一舉,瞄準牛強後背,喝道:「著!!」
喝聲一起,胡車兒瞬間把槍支投出,『唰』地飛中了逃命的牛強,牛強一聲慘叫,整個人遂是隨著從他胸膛赫然穿透的槍支望前一傾,然後倒在地上。胡車兒策馬趕來,正見牛強滿臉痛苦之色,眼裡卻儘是不甘、狠毒,張著口不知在說著什麼,須臾便是斷氣死絕。胡車兒朝他的屍體吐了一口唾沫,遂是拔馬趕回。
待胡車兒回到小溪那處,眾人已把賊人盡數殺盡,文秀見得胡車兒回來,見他血跡斑斑,亂髮飄揚,凶駭威武,不禁歎道:「真猛士也!」
文秀此言一出,眾人也是紛紛稱讚。
不知不覺已是黃昏時候,馬縱橫雖然和劉雪玉大有進展,甚至定下約定,但卻又因史阿之事,心中煩惱。畢竟馬縱橫很清楚,就憑史阿這些人是絕無可能殲滅得了權勢滔天的宦黨,別的不說,就像這個皇宮之內,大半的禁衛軍都要聽從宦黨的命令,而且據說十常侍麾下都有一群極為忠心,武力過人的心腹。譬如,派來麒龍府的那七、八個小太監,經過這些日子觀察,馬縱橫察覺到這些小太監不但體格異於常人,孔武有力,而且身手靈敏,雖然他們有意隱藏,但卻瞞不過馬縱橫的雙眼。
再有,宮中密佈宦黨的眼線,但有風吹草動十常侍立刻就能知道。除非像是歷史之中,在宮外的將領擁兵殺入,殺這些宦黨一個措手不及,才有希望。
而且史阿那夥人來歷不明,而且馬縱橫與他並不相熟,僅僅是數面之緣。以馬縱橫的脾性,又豈會願意拿自己甚至整個馬家的安危作為賭注!
可一旦拒絕,他與劉雪玉的事情被揭發。馬縱橫雖然不怕大鬧一場,闖一番洛陽,卻怕因此連累了劉雪玉,還有自己背後的家人。
「他奶奶個熊!!煩煞人也~~!!」馬縱橫一邊想著,一邊走著,不知不覺已經出了宮廷,見時候不早,正要歸家,走了一陣,卻見夏侯淵早在等候。見了馬縱橫,夏侯淵立刻笑起迎來,說道:「阿滿在英雄樓開了一席,特意教我在這裡等你。走走走,我們吃酒去!!」
夏侯淵說罷,一拉馬縱橫的臂膀就走。馬縱橫淡淡一笑,便隨夏侯淵而去。
卻說,自從那夜在醉仙樓後,曹操就再沒來找過馬縱橫。馬縱橫卻知曹操將郭嘉視為囊中之物,因此心有芥蒂,也或者是公務纏身。
當然,馬縱橫很明白,自己與曹操絕無可能作為真心朋友,日後甚至是不死不休的死敵,自也不會在意。反而,若是時機合適,上天給他一個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剷除曹操的機會,他一定會毫不留情!
少時,天色已漸漸黑了下來,待馬縱橫來到英雄樓下,卻見龐德正在樓下等候。龐德一見馬縱橫,好像怕他誤會,忙是迎了過來道:「大公子,曹大人說你在這裡,德來後見你不在,便是在外等候。」
馬縱橫一聽,燦然一笑道:「自家兄弟,不必多言。」
龐德聽言,遂是點了點頭,跟在了馬縱橫身後。夏侯淵暗暗看了幾眼龐德,不由暗歎其為忠士。
須臾,馬縱橫一行人上了樓,卻見曹操一個人在喝著悶酒,夏侯惇則像是個煞神一般坐在旁邊,也不喝酒,也不說話,就靜靜坐在那裡。
卻說,曹操一見馬縱橫身影,頓時雙眼一亮,起身迎去,然後把馬縱橫拉到自己身邊坐下,替馬縱橫斟滿一杯酒後,兩人碰杯便喝,各是幹盡後。曹操哈哈笑道:「最近公務纏身,難得有閒和馬兄弟相聚,今日定要喝個不醉不歸!!」
馬縱橫聽話,遂是笑起,略一頷首應好。於是,曹操教小二端上飯菜,眾人都是餓了,便先是飽吃一頓。飯後,酒過三巡,曹操忽然在馬縱橫耳邊低聲道:「縱橫啊,實不相瞞,這數日洛陽多了不少來歷不明的人,曹某正為此事煩惱。據說這些人都是圖謀不軌的反賊,你若有發現,立刻派人暗裡通知曹某,千萬不要和這些人扯上關係,否則…」
馬縱橫聽話,眼眸只輕輕一瞇,神色卻並無變化,曹操言下之意,他自是明白,遂笑道:「好,我若有所發現,定會告知曹兄。」
「哈哈,那就好!」曹操細目晃光,笑了一陣,遂是又和馬縱橫喝起酒來。
莫約夜裡二更時分,馬縱橫見時候不早,便與龐德先是離去。曹操也不強留。
待馬縱橫離去一陣後,夏侯惇帶著幾分疑色問道:「阿滿,這機密要事你為何卻要和這馬縱橫說?」
曹操聽了,回想起剛才馬縱橫眼眸那細微變化,笑道:「我卻是覺得此人來到洛陽後,實在太過安逸了,總覺得他身上定會發生些出人意料之外的大事。」
「哦?」對於曹操這毫無根據的話,夏侯惇不由面色一怔,卻又知道曹操的直覺素來都准,遂又疑聲問道:「莫非那些反賊與他有所關係?」
「這很難說。畢竟一旦與這些反賊牽連關係,一旦事跡敗露,牽涉地不單單是他的小命,更是整個西涼的局勢。此人我看他嚴謹卻不失狡猾,理應不會做這般愚蠢之事。只不過這場局,大將軍可謀劃久矣,一直在等候這個時機,但願這馬縱橫不會壞了大事,否則大將軍的怒火可不是他能承受的。」曹操瞇著眼,冷冷而道。
也不知曹操是誤打誤撞,還真是那直覺犀利。馬縱橫一路回來,還是心驚膽跳。他幾乎可以確定,史阿一定是和那些反賊有所關係,但若真被曹操察覺到什麼蛛絲馬跡,他相信這位將來的大梟雄定會毫不留情地剷除自己。龐德見馬縱橫眉頭深鎖,心中雖是有些憂心,但也不敢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