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娜塔莎和吳夢溪才剛剛站到小樓窗邊,看著外面清爽開闊的海面,沒有什麼富麗堂皇的裝修,依舊是跟吳夢溪家差不多的樸素簡潔,這讓娜塔莎都有種發自內心的喜歡時候,巴克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吳夢溪看著已經跟個木偶似的被抓著換了件寬大t恤,擦乾血跡站在桌邊的當地男人,聽巴克簡單描述了整個過程,起因只說是對方挑釁,重點描述結果和今晚準備斬草除根的打算,好看的眉頭稍微緊了一下就綻開,娜塔莎在觀察她的反應,好像找到點主動權,以為她還是被嚇到了,就好像那個一直坐在角落不做聲的護士一樣,吳夢溪卻笑笑開口了:「殺了就殺了,也沒什麼打緊的,不過就是跟市長串通一氣開市場搞夜總會賺錢嘛,一群當地惡霸而已,還真以為自己坐井觀天的就是什麼大富豪,可以橫著走了,你回來收拾了最好。」
巴克也在關注她的表情:「不麻煩?」
吳夢溪笑著坐下:「還來騷擾過我兩回呢,本來沒當回事打算去越南避避的,最近看我做了大工程,可能有點眼紅,以為我就是個弱女子,想人財兩得了,誰知道我是有男人的,還是這麼強的男人。」
這海邊的小別墅都是一樓一底的樣式,少數帶閣樓,佔地9*12米,吳夢溪介紹這是當地標準的建宅子尺寸,每戶一百多到兩百平方,因為是度假屋,所以不用車庫和車行道,周圍的間隙都是花園跟草坪,有些兩棟之間應該是關係好,拉了彩條布的涼棚,譬如說娜塔莎她媽就這麼幹的,看著稍微有點煞風景,但愛娃介紹說是沒想到這邊太陽這麼毒辣,還在習慣中,所以接下來會慢慢用木材跟干茅草做成屋頂替代,平時大媽們就喜歡坐在這裡看著海聊天,現在巴克一夥人回來也坐在這裡,炎炎夏日裡躲在這兒,涼風習習,是挺不錯的。
和巴克、娜塔莎分開在一張普通木板圓桌邊坐著,吳夢溪還是落落大方的用英語闡述了自己跟巴克的關係,縱然七八個大媽靠在牆根的長凳上竊竊私語老家話,幾十個男女也靠在牆邊聽今晚來到東南亞的第一場行動安排,其他還有些上不了陣看熱鬧的,總之除了極少數在外圍放風的,都聚在這裡了。
巴克徵詢意見:「你覺得怎麼辦最好?」他的意思是,如果吳夢溪覺得滿門抄斬有點血腥,大可以提出哪些是重點,這裡都是當地人,就算隱匿了身份幹這件事,也要一擊必中讓對方不能回過頭來反擊自己。
只要不在國內,巴克動手的顧慮的確很小,保全自己和家人是最重要的。
沒想到吳夢溪還是輕笑著,拿出自己手包裡的紙筆寫寫畫畫:「是這樣的,這個巴依老爺呢,在我們這邊市裡有一個很大的夜總會,比好些個普吉島旅遊區裡面的都大,都是串通一些導遊帶遊客去看色*情表演的,當然這裡的市長也是股東之一,你們可以先在那邊鬧點事,然後他家裡的打手保鏢肯定就會過去,接著衝他家打鬧一番,殺不殺人都無所謂,只要逼得他拿出跟市長同流合污的賬本證據,交到這個市議員手裡,這位市長和這位大老爺就算是完了,他們這邊對於真憑實據的市長把柄,還是蠻熱衷搞鬥爭的。」
隨著她的說法,用英語寫下幾串地址,分別是夜總會,那位巴依老爺的家,還有另一位掌握實權的市議員地址:「我跟著去巴依老爺家吧,見過幾回這個有點老奸巨猾的傢伙,你們也不認得泰……」
巴克有點吃驚,他本來只是打算問問意見和情報的,沒想到吳夢溪就這樣侃侃而談的安排了,而且疏密得當還有調虎離山之類的伎倆。
娜塔莎好像印證了丈夫說過華國人都喜歡搗鼓這些計策的說法,反而沒那麼驚訝。
吳夢溪讀得懂巴克眼裡的詢問,推過那張紙條:「以前沈家老二就喜歡這麼做,到一個地方開闢新市場的時候,先拿當地首富或者同行最好的開刀,國內做得比較好的地方產業,哪個不是跟政府有人勾搭著的,只要抓住這個打翻靠山,什麼後顧之憂都沒有了,當初你打垮沈家,不也大概是這個道理麼?」
目光裡卻有點無奈。
她多會把控神色的,不會是無意流露,就是給巴克看的。
巴克還是會察言觀色,但看看周圍這麼多人,沒接著說,就直接分配任務了,
來了些日子,相對熟悉這一帶又是中亞長相的克裡斯舅舅帶安德魯等人去夜總會,巴克帶著鐵錘等人去巴依老爺家,根本就用不了多少人手,好些人還眼巴巴的希望能派上用場,阿怒倒是帶著幾個人先騎摩托車出去開車,需要好幾部車來解決這個問題。
就在涼棚下開晚飯,以沙拉和烤肉、酸菜湯為主的東歐風味,吳夢溪很少說話但掛著笑容坐在圓桌邊一起吃了,其他各家各戶也都搗鼓自己的,只是鐵錘這單身漢就端著自己的盤子在這邊打秋風,斯卡婭坐在娜塔莎身邊表情很複雜,吳夢溪注意到了,腳下踢娜塔莎讓她注意。
巴克卻把那當地靶場老闆也留在桌上一起吃飯,特別叫鐵錘去哪家找了兩瓶白蘭地來喝,果然酒精下肚,那個一直有些呆滯的當地男人表情鬆懈多了,起碼眼珠子轉動起來不再跟死魚眼似的。
所以娜塔莎就伸手也給旁邊的斯卡婭倒了一杯酒:「生活就是這樣的,要想活下去,就得弱肉強食。」
金髮護士很艱難的抿了一點,然後一仰脖子就全倒進喉嚨,一點都沒難受的感覺,還伸手給巴克要求再來一杯,巴克笑瞇瞇的滿足了,護士姑娘才對娜塔莎低聲:「這……是強盜行為,那些人是很可恨,也很討厭,但就為了這樣就奪取他們的生命,我……」
娜塔莎表情如常:「嗯,如果他們只是單純的討厭,那無所謂,不理就是了,但如果這種人踩進了我們的生活圈,可能會危及傷害到我們,那就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消除危險。」
斯卡婭搖頭:
:「不是這樣的,我理解的生活不是這樣的。」
娜塔莎笑了:「你說的那種生活我也能過,那就是所有人都遵守法律,他們不會用槍指著我們的頭,那我們也一定是個守法的公民,但如果對方要破壞這種規則,我們就得比對方更快更狠的破壞,才能保證我們活下來。」用英語說的,不光說給斯卡婭聽。
比較沉默的吳夢溪終於接上話:「但破壞規則能獲得的利益,會讓人欲罷不能,越陷越深……」
她一定還是想起了一直踐踏規則的沈家,最後落得個家破人亡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