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克沒敢騎摩托車,怕周曉莉睹物傷情,開了商務麵包車過去,走之前倒是安排阿怒收拾整理自己的東西,讓他準備搬到自己的辦公室去住,免得方靈穎一個人住在事務所樓上,覺得不安全。
到了樓下才給周曉莉打電話,巴克發現自己竟然也有種萬一她不在家,自己就糊弄過去,下回再來的逃避心態,結果周曉莉驚喜的聲音:「死人!你還曉得回來,我下來接你!」
無需等待,還穿著一身家居服的姑娘就從地下車庫的電梯間跑出來,一下撲進巴克的懷裡:「又跑哪裡去勾三搭四了,我問他們還不說!」
巴克正要張嘴,周曉莉拉他上樓:「上樓去,剛弄了火鍋呢。」
巴克覺得沒法面對前丈母娘:「你媽在家啊,我們出去?」
周曉莉的小表情生動極了:「壞人!盡想些不著調的東西,我媽在車間,晚點我還要去看看她。」拉著巴克在他手心捏了捏,既有愛不釋手的感覺,也好像在暗示。
難以啟齒的巴克跟她走進電梯,姑娘還是埋在他胸口裡絮絮叨叨:「這一走就快倆月,想我沒?」
巴克的手也放到姑娘的腰上,這樣的姑娘真值得抱住,嗅嗅她發間的馨香,悶聲:「想。」
姑娘的聲音都濃膩起來:「我也想你……」說完就抬起頭,閉著眼翹著嘴唇,用鼻音哼哼:「轉過來點,有攝像頭……」
巴克再無情,也在這會兒說不出分手的話,低頭親一下,周曉莉卻笑著哼唧:「不夠!」
電梯卻到了,巴克乾脆一手抱起姑娘托在胸口,周曉莉抱住他的頭躲避電梯轎廂頂,聲音小得跟蚊子似的:「你說是不是因為那個,想得特別厲害,以前我都覺得想你沒這樣迫切的。」她聲音都有點喘了,家居服就是薄薄的,巴克明顯感覺抱著的地方似乎滾燙。
巴克接過姑娘遞來的鑰匙開了門,自打這二十四樓的小套間裝修好以後,原本打算當成兩人的愛巢,卻再也沒來過,橘黃色的燈光從那張大大的餐桌上傾瀉下來,皮沙發上隨意的扔著幾件外套,到處都整理得乾淨齊整,濃濃的生活氣息伴隨桌上電磁爐的小火鍋一起咕咕的冒著泡滿溢開來。
巴克想像的平凡生活不就是這樣?
夜幕降臨的時候,總有這樣一盞燈給自己留著,推開門嬌柔可人的老婆掛身上,熱騰騰的飯菜已經做好……
就在手邊,唾手可得的樣子卻好像很遙遠,抓不到的心慌。
姑娘的嘴唇已經從巴克的頭上滑他耳邊,噴著點熱氣:「抱……我去,床上?」不算太熟練的低囈中透出化不開的情思,扭動的身子已經似乎有些急不可耐。
原本就是一室一廳的格局改造之後,鋪滿厚厚碎花寢具的鐵管大床就在皮沙發的背後,窗簾都已經拉上,姑娘動態催促得很密集,加重的鼻息讓她把巴克的外套都翻開了。
如果巴克真是日後再說,那就太不是人了,但看姑娘情動的模樣,手臂只是一挪,姑娘就順著滑下來,盤在他腰上,那青澀的柔媚讓最近一段時間那啥頻繁之後又停了兩天的巴克也有點起心火,但還能控制住,抱緊姑娘就坐到沙發上。
周曉莉瞇著眼感覺不是想像的場地,睜眼一看,臉蛋紅得能滴出水來:「死鬼……」兩個字,就飽含了好多意思。
巴克更上火,靠躺在英式打釘沙發裡,很鬆軟,抱住企圖翻身調整形勢的姑娘,抱緊,慢慢的輕拍姑娘的後背,幫她揉著滾燙的臉蛋和耳朵,自己翹起二郎腿正好給了姑娘一個舒適的躺著懷抱,面朝他的小腹,周曉莉茫然的好一會兒才化解了那思念的情*欲之火,也不抬頭:「你……是不是覺得我……這樣好賤?」耳朵卻在巴克的大腿上覺得有點硌,因為今天不見什麼外人,巴克都習慣性的穿著簡單的運動褲,不厚。
不是那啥,而是周曉莉覺得巴克兜裡有什麼東西,她跟其他姑娘不同的就是動手:「啥嘛……硬邦邦的……」然後從巴克的褲兜把那信封給翻出來,畢竟指環不大,稍微細緻的人放進信封都會順手折疊幾下保證固定,所以卡紙信封的稜角就比較硬。
姑娘樂淘淘的躺在愛人懷裡翻開,一下就把那碧綠的指環滑到手心接住,姑娘還有些紅潤的掌心裡,一隻質地細嫩,碧瑩柔潤的馬鞍形翡翠指環熠熠生輝的和手掌渾然一體,周曉莉有點驚訝:「送給我的?」
巴克難過得想要哭,好像好久都沒有這樣的感覺了,不心疼這戒指,心疼姑娘這個時候的甜蜜,那比翡翠還晶瑩的心情,自己真有那麼殘酷要打碎這種甜蜜麼,聲音有些沙啞:「嗯……」難道說是自己送給結婚老婆的?
那恐怕應該天打雷劈吧?
周曉莉得意的伸直了手指:「給我戴上!」
巴克拿起來,玉石指環真的少見,因為無法調整直徑,大多都做成扳指,周曉莉已經迫不及待的把手指穿進去:「還算有良心,上回在商店看過,這樣的要上千了,就看你什麼時候記得……」結果不知道是不是東南亞女性手指粗大一點,姑娘伸進去的無名指有點鬆,這可是代表已婚含義的。
周曉莉不氣餒,換了中指:「也行,等結婚再換個哦?」中指一般指訂婚,也能接受啦。
結果還是有點松!
周曉莉笑罵:「你說你,搞什麼驚喜,叫我一起去選不是了?看吧!明天再去換?」然後順手滑出來把食指穿進去,結果穩穩的卡住了,還在巴克手上拽了拽,不動!
姑娘略微驚慌的跳坐起來:「搞什麼搞,食指是啥?單身貴族?咒我嫁不出去麼……」但口吻還是笑謔比較多,弄點洗滌劑或者肥
肥皂水也能取下來的。
然後她就看見巴克臉上那根本不可能是在給女朋友獻寶時候的難受表情,女孩兒總是敏感的,心裡突然就好像被死死捏住一樣往下沉:「怎麼了?」
看巴克欲言又止的艱難,她更著急:「重點!直接說重點!」
巴克見識過很多種臉色突然變化的例子,但這一回,他確實感覺到自己胸口發緊,他簡直不知道自己的胸腔是怎麼震動發音的:「我……這次去找向婉了,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現在我已經跟她把結婚證拿了。」
聽到前半句,周曉莉的身體就僵硬了一下,巴克說出後面,姑娘猛的就翻坐起來,巴克手上沒用力限制,姑娘跪坐在鬆軟的沙發一頭看著巴克難以置信:「真的?」
巴克覺得自己像個十足的出軌丈夫,甚至不敢直面周曉莉的眼睛:「嗯。」
周曉莉不會靜靜的走開,也不會若無其事的嘲笑,更不會充滿信心的思考,只停頓了一秒鐘,一連串的叱罵就伴隨著暴風驟雨一樣的手打腳踢過來!
「為什麼!」
「為什麼是她……她究竟哪點好!」
「你喜歡她麼?」
「你這個騙子!無賴……」
反正翻來覆去就是這幾句,除了能發揮她一貫的牙尖舌利,卻很沒邏輯性,撲上來在巴克身上亂抓打的動作倒是把巴克的臉上給撓了幾下,巴克沒敢躲,還把胸口送上去,因為裡面是件純棉t恤,不至於跟外套那樣掛傷姑娘的指甲。
等發現巴克脖子上給撓出了血印,已經有些情緒失控的姑娘開始啟動痛哭模式,伸手抓著巴克的脖子,放聲大哭!
語不成調卻又珍惜的抹著那些自己造成的傷口:「為什麼……明明是你給了我希望!是你讓我知道愛上你的幸福……為什麼,你又要親手給我打得粉碎!我不就是喜歡你麼……難道我就低人一等,整個人生都給打得稀爛……為什麼……這是你親口說要跟我在一起……」
雙手掛在巴克脖子上的姑娘已經近乎於嘶聲哭喊了……
嗯,失戀時候的人覺得整個世界都崩塌了,活下去都沒什麼意義。
巴克只能心疼的幫姑娘輕輕撫平那順直到肩膀下的長髮。
從見面伊始的短髮,為他留長的頭髮……
談戀愛還真是個傷人的事情。
只是不知道周曉莉這會兒有沒有想過乾脆一把卡死這男人算了。
反正她做什麼巴克都不會抵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