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克不關心草坪邊的互動交流,一旦投入到工地上的工作,他就完全能沉浸進去,這一點甚至比他在戰場上更如魚得水。
當然那無數個戰場的夜晚,也正是這樣對興趣愛好的琢磨排解了無聊孤寂,所以真的投身這個行當,他發自內心覺得愉悅。
丁躍作為營銷總監,肯定天天都會過來看進度,巴克有時跟他聊聊營銷的時候,也會談到自己在龍山縣那個樓盤銷售的見聞,附帶推銷一下女朋友那團隊的銷售技巧,丁躍很贊成:「這個沒問題,年後開盤,我們肯定會邀請市裡面的銷售高手來助陣,春節期間有空約了一起吃飯!」
巴克笑著應了,聽見自己的手機短信聲,一般只有周曉莉會給他發短信噓寒問暖,,方靈穎恪守既然他沒分手就不會當第三者的原則,除了個別時段,很少額外聯繫。
可等巴克拿出來一看,智能手機顯示是個平京的手機號碼,打開只有一串莫名其妙的點點符號,巴克正要隨手揣回兜裡,腦子裡忽然一閃念,重新看一眼,「——…-」就笑了,還是揣回去。
這是個暗語。
緊接著周曉莉的電話就打過來了,火冒三丈:「你那邊怎麼回事?!怎麼那個大小姐又冒出來了?」
巴克立刻頭大:「我說是她偶然到咖啡館喝咖啡遇見的,你相信麼?」
周曉莉是真生氣:「我說什麼來著?這有錢人家的小姐就是不讓人省心!你也不讓我省心!」
巴克好言相勸:「對,有錢人家的小姐,我們不跟她一般見識,隨便她折騰,我都跑工地上了,真是冤枉啊。」
周曉莉的語氣才稍微軟化點:「我真是給自己找難受,大中午的想著你不在公司,過來幫你給小妹帶點吃的,結果一來就看見這樣!」
巴克保持懵懂狀態:「怎樣?她來我就走了,不清楚在幹嘛。」
周曉莉埋怨:「完全就是大興土木,把這裡當成她的家了一樣,她把兩座玻璃房子連起來施工,完全就是喧賓奪主!」
巴克幸災樂禍:「好!我們那一片都是臨時建築,只不過地處偏遠可能才沒被查處,她搞的陣勢越大,就越容易被抓住要求強拆!哈哈!等修好了你再去舉報!那一片都全拆,老子也乘機挪窩!」
周曉莉就覺得男朋友的立場明確了,笑起來:「你的進度怎麼樣?要不要我來慰問你?」
巴克打蛇順桿上:「還需要說麼?但是動點真格啊,別光打雷不下雨的!」
周曉莉心情徹底好起來:「那行!週末我早點過去,就不叫爸媽一起了,也不帶小妹?」
巴克舉雙手歡迎。
可這倆都低估了牟晨菲的行動力,牟天博這樣家庭培養出來的孩子,絕對和方靈穎是不一樣的。
其實巴克前腳走,後腳牟晨菲就問過方靈穎葉明靜他去了哪,這倆都推三阻四,方靈穎的原因很明顯,葉明靜和林東的態度就是不節外生枝,巴克要告訴人家是巴克的事情,牟晨菲自己能找到也是她的能力,總之不能是他們通風報信,這點立場還是很明確的。
所以牟晨菲就選擇了兩姐妹作為突破口。
這倆對壞人或者陌生人的防範心是很強的,哥哥相熟的人麼就好點,再關係好點的女人,特別是好看的姐姐,估計就沒那麼生硬了,而方靈穎肯定不會去要求她們說不說什麼,她講究個隨緣。
所以一貫有點被動的方老師就被主動的牟大小姐比出個差別來。
這姑娘只從小昭那聽說是去了外地的裝修工地,再跟劉泰谷他們討論自己店面設計時候,稍微旁敲側擊,這邊連工地那邊是怎麼個情況,巴克住在哪裡,甚至工期還有好久,早就抖摟個乾淨了。
所以在這邊定下改建設計方案,看著工人開始進場突擊施工,自己也聯繫國外買手給自己調配貨品之類的工作安排下來之後,牟晨菲就開始慫恿小姐妹跟她一起去看巴克了。
牟晨菲真不傻,她明白自己單獨出行的結果就是父母跟巴克都會不快,所以既然巴克說讓這兩姐妹給她當陪伴,那就拉上一起,還特別叮囑別告訴巴克,當成是個驚喜。
她是真的覺得這算個不小的冒險行動,兩姐妹的確也想念巴克,通江縣也去過好幾回了,就是苦於未成年,不能駕車,所以稍微商量一下就答應了。
巴克還不知道火星撞地球的軌跡正在緩緩運行起來,過了兩天,他手機上那個短信另一邊就忍不住了,換座機電話打過來:「你……最近在幹嘛?」向婉的聲音盡量裝作無所謂的淡然。
巴克簡單描述自己的工作狀況:「你回到部裡了吧,安心工作。」
向婉停頓了一下:「西南局那邊有點消息,說那個沈泰宏在東南亞,跟以前緬泰邊境的一幫人混在了一起,你……注意點安全。」
這是巴克第二次得到有關部門的警告了,相比楊浦城那個警察系統的大概警示,這個更明確一些,巴克有點皺眉:「你覺得他會潛回國內麼?」
向婉估計對他是真沒保密守則,稍微猶豫一下還是把自己故意找的話題延續下去:「作為不安定因素,我們肯定會掌握這部分華裔的動向,但這也只是我找那邊的同事問問的結果,只知道是麥思樂區的老七十三軍一幫人,那不屬於我的職權範圍,不好過多打聽。」
巴克就不多問:「還是謝謝你了。」很明顯,向婉去問這種跟她完全不相關的事情,原因只有一個。
姑娘的語氣有點幽怨:「你
就不問問我這些日子幹什麼了?」
向婉從製毒工廠回來以後就一去渺無蹤影,連電話都沒有一個,好像她從來都沒出現過一樣,巴克偶爾想起也只能搖頭,現在也只能笑笑:「那個廠子的案件已經查出來了……」
向婉打斷他的話語:「我是說我幹什麼了,你一點也不關心?」
巴克就沉默了,他也不知道說什麼好,說是有情卻無情,有些東西他也不知道怎麼會演變成今天的模樣,如果說一開始他只是想盡可能的擺脫這個有點二的小特工,但一來二去,要說一點沒情愫,也不可能,所以只能沉默,甚至連到了嘴邊問候向婉母親的話都收住了。
兩人就在電話裡沉默了好一陣,卻都不掛掉電話。
良久,向婉才幽幽的撂下一句:「我已經得到批准,後天就會赴國外工作,希望你未來幸福……我就像我發的短信那樣,祝福你。」接著不等巴克回音,就掛了電話。
巴克看著熄滅燈光的手機屏幕好一會兒,才慢吞吞打開那條符號組成的短信。
在任何一個有軍方無線電基礎的人看來,這就是最簡單的摩斯密碼:——…-
iloveu。
巴克沉默半晌,給洪奇打了個電話,要求把自己之前約定的護照和出國簽證都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