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看看兩姐妹頭上愛不釋手到老想拿下來把玩的水鑽髮箍,就知道牟晨菲的禮物面有多寬。
沈昭南報告小情報:「葉姐姐是條項鏈,林哥有條皮帶,洪哥是領帶……」連改車行的技師小工們都人手一個幾百塊的zippo打火機,咖啡店的倆女僕裝姑娘是最驚喜的,她們居然每人一套名牌洋裝!
就因為牟晨菲過來看見她們穿的女僕裝覺得格外漂亮,這會兒外面已經樂瘋了。
小怡話少,但都忍不住:「林姐她們都有好漂亮的筆,看起來都很貴的樣子。」
牟晨菲真不是炫耀:「不貴不貴,才一千多塊,都不好意思拿出手,但媽媽建議買那個給設計師,我就選了。」
方靈穎都覺得不好意思:「我……我們沒準備禮物啊。」
牟晨菲是真的開心:「我覺得很高興,突然就有這麼多朋友,而且你們很熱情,也是他的朋友,所以我真的想和大家做好朋友。」伸手指指巴克,臉上的笑容是真的好像設計出來一樣完美得讓人著迷。
這個時候方靈穎都不介意話中的含義,只好奇:「你送他什麼?」
牟晨菲大大方方拿過小怡手裡的盒子:「我自己給你選的筆,就是因為給你選的筆,才給設計事務所的大家也送筆,我希望你能用這些筆,畫出更多更好的作品!」
一整套德國凌美的設計鋼筆,也就十來支,每支也就兩三千塊,但看著每種顏色排列在盒子裡,連巴克都有點手癢!
所謂送禮送真誠,光朝著貴的東西買不難,難的是知道別人喜歡什麼,起碼作為搞設計的,對稱手的筆那肯定是很有好感的,更不用說這種14k金筆尖,講究順滑寬窄不同的一整套利器,巴克都不囉嗦的接過來:「謝謝你了……我試試看啊。」
牟晨菲臉上就一直保持笑容,也露出新奇的眼神看巴克擰開筆尖,隨意的在方靈穎抓過來的稿紙上唰唰唰鬼畫桃符的跟無數人試筆一樣畫那種z字形,就提要求:「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隨手畫個什麼?」
還一邊說,就似乎無意識的右腳膝蓋輕提,做出左右腳曲直不同的造型,左手放在右肘下,右指尖在自己臉蛋旁的姿態,擺明了要畫就得畫最美的,還有比她更美的麼?
方靈穎睜大眼,靈活的眼珠子飛快的看巴克和牟晨菲。
巴克卻再拿兩支亂畫幾下:「哈哈,那你就找錯人了,我根本沒那個技術,我現在只會繪裝修圖,你要我隨手畫點什麼人像,那比登天還難!」
牟晨菲不相信,嘟上嘴:「真的?」
巴克指方靈穎:「你問她!」
方靈穎卻揚揚手裡的奢侈品圍巾:「我去看看葉明靜的項鏈……你們慢慢聊!」伸手左右攬小姑娘從後門出去。
牟晨菲卻轉身:「把那個白色橙紅邊的盒子留下!」方靈穎有點驚訝的幫忙拿了放在旁邊辦公桌上,因為這明顯是個女性用品的大盒子啊。
牟晨菲笑著解釋:「這是送給周小姐的包。」
啊?!連周曉莉她都知道,還有禮品,方靈穎本來覺得自己給對方兩人留下點空間說話的做派已經很有自信了,結果人家更高招!
方靈穎轉身出後門台階差點踩空了。
巴克也驚訝,但沒說什麼,把鋼筆都在盒子裡放好,擺在桌上,繼續收拾自己那點東西:「謝謝你有心了。」
牟晨菲雙手背在自己的身後,輕輕搖擺肩頭:「這些道理我都懂,成天迎來送往給大客戶、當官的送禮還少了?從小爸媽還不是教導這些,只不過不樂意做嘛,就是這套筆一般般,內地就是差很多,平京或者滬海都不好找這種東西,下回我去德國原廠幫你找。」
巴克想想,指自己的班前椅:「坐下聊幾句?」
牟晨菲看臉色的功夫可不錯,雙手背順著自己褲邊臀部輕輕抹一下才坐下來,看著巴克的眼睛:「你不高興?」
巴克也坐下來,兩人就在辦公桌前的兩張椅子對坐,很有促膝談心的平等意味:「你爸媽對你的這個態度轉變,對你非常好,這也是你自己爭取得來的結果。」
牟晨菲笑笑,但還是專註:「你覺得不好?」
巴克在斟酌字眼,他也不是個高化水平啊:「你很好,人漂亮,氣質又好,教養也好,以前可能因為家裡管得太多,接觸社會生活少了,所以我才說你幼稚,你能理解吧?」
沒想到牟晨菲認真的點點頭:「嗯,我原諒你。」
巴克覺得噎了一下,差點說不出接下來的話:「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什麼都好,就是社會經歷缺乏,這導致你在二十歲的年紀,待人處事比較幼稚,當然你在商務上可能很熟悉了,管理員工也很在行,但平日裡跟人打交道是個絕大多數人與生俱來熟悉的東西,你卻有點陌生。」
牟晨菲仔細想了想:「我今天做錯了什麼?」以前跟牟天博商量學習的就是這個模式,每晚父女倆吃飯或者坐在書房三省吾身。
巴克解釋得真費力:「分開來看每個細節,都沒錯,但是合起來就沒有考慮別人的心情。」
牟晨菲開始嘟嘴了,還皺鼻子,眨巴眼睛看巴克,委屈得很。
巴克乾脆一點:「這個方式不錯,你自己出來開個店什麼的,時間一長,你肯定就熟悉一般年輕人是怎麼生活,怎麼待人接物打交道了,我想你就會成熟起來,但是你也要認識到,你的外貌,家庭條件高出別人很多,你不能用你的優勢毫無
顧忌的去碾壓別人。」從第一次看見牟晨菲,巴克就感覺到這個形容詞,現在終於用上了。
牟晨菲的八字眉都耷拉下來,嘟噥:「我什麼時候碾壓過別人,我還自己買東西送給你的朋友,他們都好高興的接過去,就你,跟我爸一樣講大道理,不喜歡你了。」
巴克哭笑不得:「你怎麼定位我們的,我們倆。」
牟晨菲一直看著巴克,也許是下午的夕陽西下,正好有光側投到巴克身上,更方便她這樣面對面的打量,突然耷拉的眉毛就揚起來,驚喜的笑:「你……你的脖子上也有傷?!」
巴克的喉結下的確也有一個橫切口,不過比牟晨菲那美容處理過的明顯不少,但這種環切術的傷口都不會很醒目,除非瞭解這個東西的人才會下意識的注意到。
很有認同感的明艷少女站起身來伸手去觸摸,好像這種獨特的傷口把兩人歸結到了同一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