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克高超嫻熟的盯梢手段,最終證明大毒梟天剛亮就出門,只是為了送兒子上學。
周曉莉和巴克肩並肩站在一所貴族私立小學的街對面,看著高老闆父子情深的把兒子送進去,而且很明顯是個每天都在做的日常工作,還是有點感慨:「他……也不是個壞得流膿的人,接下來這個孩子就很可憐了?」
巴克心冷如鐵:「這才更說明他可惡,他毒害了別人家的孩子也就罷了,還給自己的孩子也葬送了父親,看看吧,這前途一片光明的孩子以後會變成什麼樣,都是拜他自己所賜,標準的可憐之人有可恨之處。」摟著女朋友在街對面站了好一會兒,高登華還在跟門口的老師交流,現在掉頭出來,兩人趕緊藉著高大麵包車身遮擋上車,這也是國內一大特色,但凡稍微好點的學校門口,一到上學時間路邊都停滿各種車輛,倒也不打眼。
因為在這大放厥詞讓周小妹去陪酒的中年老闆面前露過臉,周曉莉臉上還戴了副墨鏡,深吸一口氣:「我還是有心理壓力,看不得這些東西,我自己打車去上班,需要我送飯就打電話。」
可巴克看看上車的高登華:「我再送你一段吧,他上班的話……嘿,怎麼有輛車比我還急!」
已經準備下車的周曉莉被巴克伸手拉在了座位上,順著他的手指,前方一輛很普通的黃色出租車起步跟上了寶馬。
周曉莉趕緊拉上安全帶:「你怎麼看出來的?」
巴克嘿嘿笑:「哪有出租車停在路邊一長排車中間好一陣?哪個出租車不在高峰期即停即走攬生意,又有哪個出租車司機的孩子念得起這種高姬校?」
周曉莉睜大仰慕:「你反應好快!」
巴克笑:「你好像還很少這樣表揚我呢……」
周曉莉眨巴眼。
三輛車前後相互拉開距離融入到清晨的車流中,倒是讓麵包車更加減少了被高老闆發現的可能性,直到寶馬車駛進一家條件還不錯的酒店,就在辦公樓附近。
也對啊,送了孩子上學不過七點左右,全發公司辦公室最早也得九點半上班……
看看停車駕輕就熟走進去的高登華,明顯就是長期有在這裡包了房間的習慣,這可是前期調查中一直沒注意到的細節,也不奇怪,之前都是集中在辦公室和生產基地嘛,很少調查私生活的。
出租車就直接開到酒店門口,後座跳下兩個年紀不一的女人,巴克跟周曉莉對看一眼,第一反應都差不多:「捉姦?」
巴克打開後面的包拿出倆對講機:「你在停車場幫我看著防備他出來?」
周曉莉卻接過帶耳麥的那一套:「我上去打探,這種時候女人絕對比男的好使。」
巴克也覺得有道理。
周小妹的確比男朋友方便很多,快步跳上台階衝進大堂,一手拉住大堂經理:「我媽和我姨走的哪邊?剛進來的……我停車。」
大堂經理立刻恭敬的指方向:「這邊,兩位女士對吧,電梯間在這邊。」早上時分退房走的人絕對多於進來的,很容易記。
然後周曉莉看著剛走的電梯上升數字停留在六層,走進大堂經理點開的轎廂,直奔六樓。
可就是耽誤了這麼十分鐘左右,等周曉莉趕到六樓已經鬧成一片:「打起來了……」姑娘在步話機裡面的聲音很急促。
巴克只關心那高老闆:「男的呢?」
周曉莉混在看熱鬧的清潔工旁邊伸脖子:「沒看見……只有個女的被摁在地上打……衣服都撕了……」
巴克仰頭:「靠!我看見了……」
的確是,**上身,卻穿著一條秋褲的高老闆現在翻出窗外,站在空調機上,這種翻新樓宇的酒店都是每間房**空調,現在卻方便高登華在瑟瑟清晨寒風中蹲在上面,雙手扣住窗台躲避!
偷情偷成這幅模樣,還真是少見!
不光是巴克看見,停車場以及外面馬路上正趕著上班的人多得很,都仰頭看熱鬧!
巴克簡直有些叫苦不迭,這叫什麼事兒,這位老兄在辦公室跟前台小妞偷情也就罷了,早上這麼點時間也要舒活一下筋骨,看這年紀,可真是老當益壯了,難道真是精神壓力過大,需要不停的排泄?
關鍵是這個時間段,巴克就只想平穩過渡,收入落袋即可啊……只有二十來個小時了!
坐回駕駛座拿著步話機:「你……看看吧,注意保持距離。」他都不知道該咋辦,這種家長裡短的事情,天曉得會對整個毒品案產生什麼影響?
接著巴克就從周圍越來越多仰頭看的圍觀者驚歎聲提醒下,穿過擋風玻璃觀察。
一個披頭散髮的中年女性趴在了窗口,高老闆自然是再躲避到窗台下,雙手都放開了窗台,使勁把身體往空調外機裡面藏。
然後那女人看見下面萬眾矚目的模樣就知道有異,也許是在激憤之下,也毫不猶豫的爬上窗台,帶著下面一連片的驚呼聲,不顧危險的探著身軀一眼就看見了躲在窗台下方的高老闆!
也許別人眼中鬧劇一樣的捉姦,在這個女人的眼中就是整個婚姻的崩塌,她尖聲叫罵著,抓過手邊能抓到的任何東西砸高老闆,還不解恨的把自己也翻出來伸腿去踢!
下面的驚呼聲那真叫一浪高過一浪,還有不少人摸出手機來拍攝,想來都是今天到辦公室以後的最大談資吧。
所有人的八卦,一個人的尷尬
,也是一個人的崩塌,只有親身經歷的那些當事人,才明白他們自己的心中是什麼樣的感受。
結果意外就在這個時候發生了,空調外機支架哪裡能額外承受兩個成年人,更何況這女人還不停的劇烈運動踢踏,一邊支架突然脫落,空調機一歪,就摔下來,可另一邊的螺栓還在,就那麼傾覆吊著,而蹲在上面的高老闆一下就變成了雙手掛在剩餘支架上,而雙腳正好又落到了下面一層窗戶的上沿踩住,那女人則雙手掛在了窗欞上卻雙腳懸空!
兩個人都掛在了外牆上,女人的狀況更危險,驚聲尖叫著,高老闆則嚇得不停喊救命……
下面都是一大片尖叫聲了,更是有人開始撥打報警電話。
事態已經是旁觀者巴克完全無法引導的狀況,只能用步話機通知:「小莉!你趕緊出來,警察要到了……我的個天,怎麼會這樣……」
酒店這邊也亂作一團,抱了好多床單被套鋪在地面,還試圖拉開床單接人,可六層樓高呢,誰都知道這不太靠譜,況且這女人完全是靠自己手上的力量在支撐,巴克有些後悔自己該上去,沒準兒還能拉起一個掛在窗欞上的。
不用多想了,就持續短短一兩分鐘,絕大多數人都無法單憑手指力量掛住整個身體,那女人在齊聲尖叫中揮舞手臂猛然墜地!
巴克看見周曉莉正好從酒店大門衝出來,仰頭看著空中飄落身影,然後啪的一下摔在那薄薄的床單被套上,一片殷紅,就好像一個沉重的包袱砸在地上一動不動,距離她就只有幾米的距離,甚至有什麼液體都濺到了她的身上!
他連忙跳下車,幾大步跨過去一把拉過呆滯的姑娘,攬了她的肩膀到自己懷裡,快步離開這已經慘不忍睹的現場!
渾身木訥的姑娘基本是巴克拖拽上車的,坐到座位上還在渾身發抖,連杯子都端不住,呆望著那已經圍上去的酒店工作人員,不發一語,巴克聽著外面的警笛聲,一邊伸手幫姑娘舒緩背上幾乎有點打嗝的反應,一邊給牟老闆撥打電話:「準備好了沒?這高老闆出事了,我必須馬上打電話報警,不然事態變化就不可預知了!」
那邊牟天博的聲音很清醒:「啊?再爭取幾個小時,那就撕破臉直接強攻了……我所有的庫存和生產線都在為明天一早做準備,現在各辦事處和各大醫院的業務才剛接到去攻關的指令……」
巴克不管了:「這樣,我馬上叫人把全發所有業務聯繫的報表發給你,這邊我也馬上報警了……他大清早的偷情現在掛在六樓窗台外,已經有個女人摔下來,警察馬上就到了。」
牟天博難以抑制的咒罵:「我……這是個什麼人啊,枉我過去幾年還把他當個不錯的對手。」
巴克把命令下給林東和葉明靜,然後才忙不迭的打電話給楊浦城:「趕緊來龍城區,這邊有個跳樓的案子……」
楊浦城一口回絕:「我聽到報案中心說這個事情了,跨區不關我事!而且這種事情是消防隊去救人!」
的確,巴克已經看見消防隊的大雲梯車已經衝進停車場,這附近好像就有一個消防隊駐地,來得可真夠快的。
巴克嘴也快:「這是個大毒梟,你不來,我把功勞給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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