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樂臉色頓時一黑,眼眸裡閃過一絲冷怒,「小女娃,現在還輪不到你在這兒大放厥詞。」
魚兒上鉤了,凌小昔心頭暗自一喜,眉梢輕輕佻起,「那邵總的意思是?」
「哼,白家的產業,我邵氏要了……」說罷,他果斷地結束了視訊通話,再和凌小昔鬥下去,吃癟的絕對是他自己,這個女人,牙尖嘴利,有把黑說成白的能耐。
中斷通話,邵樂立即聯繫財務部主管,開始集結資金,同時,他也疏通政府方面的關係,打算在暗地裡,將白家一口吞下。
有消息靈通的人,得知邵氏的動作,這個房地產的龍頭大鱷,竟看上了白家這塊肥肉?有人做風向標,自然有人聞風而動,好幾家大型集團,紛紛瞄準了白家這塊散發著腥味的肥肉,打算分一杯羹。
「看來應該加一點油了……」凌小昔微微一笑,隱匿自己的ip地址,在網絡上發佈了有關於白家被捕的真實原因的帖子,瞬間引起了全國網民的關注。
上面**裸地寫著,從二十年前,白家就開始鑽法律的漏洞,走私鑽石,甚至還和國外的黑幫有所往來,暗地裡,收購玉石、軍火,大量的犯罪證據曝光在群眾面前,面對著這些鐵證,原本還打算對白家伸出援手的官員紛紛歇了這個念頭,選擇斷掉自己的尾巴,明哲保身。
「白總,你看看吧,這些可都是剛剛曝光的資料。」署長將一份最新出爐的報紙扔到白老爺子面前,憐憫地看著眼前這位年過半百的老人,想當年,他何嘗不是在商界叱吒風雲?一輩子摸爬滾打,才在老年,站在了金字塔的頂端,誰能想到,風水輪流轉,不過一夜的時間,竟淪為了官員們棄之如履的存在。
白老爺子看著報紙上的報道,看著那些**裸的證據,氣得渾身發抖,「這是污蔑!」
「白總,這是鐵證,另外,您的律師昨天提出的保釋要求,已經被駁回,警局將向最高人民法院提起公訴,這段時間,您需要在這裡休養生息了……」署長公式化的說道,他也是遵照上面的指示辦事。
白老爺子聽到這個消息,眼前一黑,手中的報紙咚地一聲落在地上,四肢抽搐著,臉部的肌肉有不自然的抖動。
「白總?」署長心頭咯登一下,急忙上前按住他的肩膀:「白總,你怎麼了?」
他的臉開始充血,眼球也隱隱有泛白的跡象,署長當機立斷,立即撥通120急救熱線,將白老爺子送入了醫院,進行搶救。
而白珍珍,依舊被關押在拘留室中,灰白的牆壁,一道鐵欄,正可謂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不過短短兩天的時間,她整個人憔悴了許多,原本圓潤的臉蛋,凹陷進去,眼袋泛起了青色,情緒也極為混亂。
從天堂掉入地獄的落差,她潛意識裡,根本無法接受!一想到從今往後,她的家族徹底倒塌,白珍珍甚至連活下去的勇氣也沒有,她要怎麼辦?為什麼一切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我是白家的大小姐,你們怎麼可以把我關押起來?」白珍珍近乎瘋狂地拍打著鐵欄,匡當匡當的劇烈響聲,在安靜的空間裡不斷徘徊。
負責看守的警察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發麻的耳朵,嫌惡地看了一眼拘留室的方向:「這女人,是第幾次了?她哪兒來那麼大的力氣?」
「誰知道,諾,給你耳機。」一名同伴將耳機遞給警察,示意他用這個防止外界的干擾。
白珍珍拚命地吶喊與嘶吼,根本沒有得到任何人的回應,她的嘴唇已經乾裂,面部呈現出一種近乎絕望的茫然。
該怎麼辦?她要怎麼辦?渾身的力氣彷彿被抽空,她靠著冰涼的鐵欄,緩緩跌坐到地板上,腦袋深埋在膝蓋中,長髮遮蓋住了她臉上的神色,身體正在微微發抖。
凌小昔滿意地看著網絡上的轟然,這樣的效果在她的預料之內,現在可是高科技的時代,群眾最喜歡什麼?豪門秘辛,最愛什麼?醜聞!更何況,還是一件如此重大的醜聞,幾乎全部的網民都在聲討白家的斑斑劣跡,開始扒皮白家這些年來犯下的大錯。
「凌小姐,新聞部的電話已經被打爆,我們是不是應該發表聲明?」紀文修擦拭著額頭上的熱汗,推門進來,語調急迫地問道。
凌小昔迅速將網頁關上,略帶諷刺地看了他一眼:「你覺得,我們應該發表什麼聲明?聲明白家的事,與左氏無關?」
紀文修微微擰起眉頭,「如果沒有動作,外界恐怕會產生不必要的猜測。」
「一旦發表聲明,那些人會說,左宵默見利忘義,對前妻見死不救。」凌小昔咄咄逼人地說道,「這件事,左氏只能選擇沉默,不管怎麼樣,絕不能讓公司趟進這次的渾水裡。」
「我知道了,那新聞部……」紀文修欲言又止。
「如果連這樣的動亂也控制不了,這新聞部的主管就可以回家吃自己了……」凌小昔毫不留情的說著,絲毫不給這幫高層半點顏面,公司,可不是講究人情的地方,沒有絕對強悍的實力,待在左氏做什麼?
似乎是看出她的凌厲,紀文修心頭一凜,背脊上蹭地爬上一股涼氣,隱隱覺得,這個女人,在某些方面和老闆還真像。
一樣的強勢,一樣的雷厲風行,一樣的不留情面!
這算什麼?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嗎?
「愣在這裡做什麼?把我剛才的話傳達下去。」凌小昔不滿地看著眼前晃神的紀文修,沉聲說道。
「啊,是!」紀文修這才回神,點點頭,剛打算離開,冷不防又想起一件事情,還沒來得及匯報:「對了,凌小姐,剛才有消息傳來,白老爺子似乎忽然高血壓復發引起中風,現在正送往醫院急救。」
「嗯?」凌小昔吃了一驚:「中風?」
「是的。」
凌小昔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的消息怎麼會這麼快?」難不成他隨時都在關注著白家的最新消息嗎?
「凌小姐,不管怎麼樣,那畢竟是老闆的前岳父。」在左宵默沒有表態前,他必須要做好一切有可能的準備,留意白家的最新動態,方便左氏的下一步行動,這是作為助理最基本的要求。
「你這是在提醒我,應該和左宵默商量,讓左氏出面嗎?」凌小昔總覺得他話裡有話,臉色不自覺冷了幾分,「你對我剛才的決定很不滿?」
「不,我只是不希望外界對老闆有太過滑稽的流言,影響到老闆的名譽。」紀文修不卑不亢地開口,對左宵默的忠誠,毫不掩飾。
那個男人,有讓人心悅誠服的魔力,即使同為男人,紀文修對他也早已誠服。
「你當公司的律師團是吃素的嗎?」凌小昔譏笑一聲,「如果外界的流言太過誇張,我不介意起訴他們誹謗!」
紀文修聞言,眼眸猛地一亮,原本他以為凌小昔一心以公司為重,反而將老闆的個人名譽放在第二位,可現在看來,或許是他想岔了……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他悠然轉身,手剛剛握住門把,身影猛地一頓,沒有回頭,但那句感慨卻滑出了唇齒:「凌小姐,我很慶幸,老闆沒有看錯人。」
這話……
凌小昔眸光複雜地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房間中,「沒有看錯人嗎?」
她撐著桌面從椅子上站起身來,欣長的身影走到落地窗邊,明媚的陽光從蒼穹上肆無忌憚的落下,將整個城市,籠罩在璀璨的光暈中,美麗得不可方物。
「如果你知道,我最初接近他的理由,或許就會改變看法了吧?」一聲自嘲的呢喃從她的嘴裡吐出,心沉甸甸的,原本大仇得報的喜悅,此刻竟消失得無影無蹤,即使頭頂上的陽光再溫暖也難以驅散她內心的陣陣陰霾。
旁晚,繁星綴滿了整個夜幕,一輪圓月如同銀盤掛在蒼穹上,清冷的月光將整個醫院籠罩著,樓道間,極為安靜,一間重症病房外,四名全副武裝的警察正嚴守戒備著,房間裡,白老爺子戴著氧氣罩,氣若游絲地躺在病床上,如果不是一旁的心電圖,還有些許起伏,此時的他,看上去與死亡沒有任何兩樣。
「蹬蹬蹬。」走廊盡頭有整齊的腳步聲傳來,穿著檢察廳制服的男人魚貫而入,一個個氣息凌厲,宛如一把出鞘的寶劍,鋒芒畢露。
「你們好,我們是檢察廳的人,現在犯人將由我們代為關押,直到半個月後開庭。」拿出自己的證件,檢察廳的警衛幾乎是強行從醫院將白老爺子帶走,根本沒有給這幫警察半點反抗的機會。
案件的審理工作超乎尋常的迅速,幾乎在兩天後,就進入了檢查階段,甚至排上了開庭的日子。
白老爺子和白珍珍被分別關押,不允許除卻律師外任何人的看望,百凱閱的高層,大多以經濟罪的罪名被提起公訴,而白老爺子一人,竟被控告足足十二項罪名,其中最為嚴重的,便是私自走私!
第二天一大早,晨間新聞,正播報著檢察廳的現場新聞發佈會,他們當眾宣佈,對於這起惡性的經濟犯罪案件,國家將高度關注,並且,涉案的二十多名嫌犯,將在半個月後,在市內最高人民法院,進行公開開庭審理!
「公開?」凌小昔眨巴一下眼睛,坐在沙發上,看著新聞,聽到這個消息,說不驚訝那是騙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