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你,白珍珍簡直像是惡毒的後母。」左宵默泛著幽冷光芒的雙眼,危險的瞇起,「呵,連自己的孩子也能夠不上心。」
「或許報紙上報道的事,只是空穴來風。」凌小昔吃著水果,漫不經心地說道,但這話,卻叫左宵默嗤之以鼻:「空穴來風?你覺得可能嗎?那些證據,還不夠多?」
凌小昔聳聳肩,她的目的,只是一點一點離間他們兩人的感情,至少目前看來,計劃進行得不錯。
左宵默對白珍珍的嫌惡,饒是她,也能夠清晰的感覺到。
「怎麼忽然說起這個?」她悅耳的嗓音,帶著些許疑惑,明亮的眼眸轉向左宵默,靜靜看著他。
「沒什麼,隨便聊聊。」似乎他並不願意將真實的理由告訴她,不過凌小昔也無所謂。
「要是心情不好,冰箱裡有酒。」她指了指廚房的方向,「你可以借酒消愁。」
「愁更愁?」左宵默眉梢一挑,反問道,看著她伶牙俐齒的模樣,心頭的怒火,似乎消散了幾分,連那冷峻的臉廓,似乎也變得溫和起來。
凌小昔微微一笑,從茶几上的紙筒裡抽出紙巾,優雅地擦拭著自己的嘴角,「要不然,你想怎麼辦?」
「走吧,陪我出去散散心。」左宵默霸道地將她從沙發上拽了起來,握住她的手腕,朝門外走去。
散心?
凌小昔嘴角一抽,「那小宇呢?」
「他不會亂跑的,我們就在樓下隨便走走。」左宵默不顧凌小昔微弱的反抗,牽著她,離開了房間,漆黑的樓道,只有天花板上的微弱燈光灑落下來,四週一片寂靜。
「應該叫物管來修一下這裡的照明設備。」左宵默不悅地說道,「或者你可以考慮換個地方居住。」
「我住得好端端的,為什麼要搬走?」凌小昔橫了他一眼,大力將自己的手腕從他的掌心抽出,兩人朝著電梯的方向走去。
「這裡離公司太遠了……」左宵默一副理所當然的口氣。
「可是價格便宜。」凌小昔反駁道。
兩人站在電梯門外,等待著正在上行的電梯。
「你缺錢?」左宵默睨了她一眼,「要多少?」
只要她開口,他給她便是,只可惜,這個女人,是絕對不會接受的。
左宵默深沉的眼眸裡,劃過一絲極淺的笑意。
這段時間的相處,他瞭解她的骨氣,瞭解她的自尊心有多強。
這個女人,可是連用餐,也會和他搶著買單的。
「你這是在故意羞辱我嗎?」凌小昔惱怒地瞪了他一眼,明亮如白晝的眼眸,竄起兩團熠熠的火苗,在這漆黑的樓道裡,顯得亮晶晶的,煞是好看。
左宵默摟住她的肩膀,嘴角扯開一抹充滿興味的笑:「你覺得是嗎?」
凌小昔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啪地一聲將他的手拍開,「少動手動腳。」
「你可是我的女人,動動怎麼了?」左宵默儼然一副理所當然的口氣,正巧這時,電梯門叮噹一聲開啟,凌小昔一個閃身,鑽了進去,隨後,迅速按下關閉按鈕,左宵默臉色一黑,趁著門還沒合上時,直接衝了進來。
「你這算不算惱羞成怒?」他單手直接摟住凌小昔的腰肢,溫柔的呼吸,噴濺在她敏感的耳垂上,濕潤的舌尖,靈巧地圈住那柔嫩的耳垂,細細地吮吸著。
凌小昔只覺得熱,一股熱流彷彿在她的體內橫衝直撞,面頰上,頓時浮現了絲絲紅潮,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嬌艷花骨朵,正在徐徐盛放。
雙腿似被抽空了力氣一般,開始發軟,左宵默將她緊緊地摟在懷中,滿足地盯著她猶如晚霞般紅潮漫天的臉蛋。
「下次再胡鬧,我就直接把你就地正法。」
曖昧的情語,在耳畔響起,凌小昔對上他閃爍著零碎笑意的黑眸,心尖頓時盪開一抹漣漪,彷彿有什麼她拚命壓制的東西,正叫囂著,要破土而出。
他俊美的容顏,深深地注視著她,那一刻,她幾乎以為,她是他的整個世界,險些醉倒在他那雙深邃的眸子裡,不可自拔。
「叮噹。」電梯在三樓再度停下,有陌生的人群從外進來,凌小昔立即推開左宵默,低垂著頭,站到了一旁的角落中,那副心虛的樣子,反而讓左宵默笑得開懷。
一雙戲謔的黑眸,如影隨形地落在她的身上,讓凌小昔只覺得面紅心跳。
或許是兩人間曖昧的氛圍太過明顯,剛剛進入電梯的幾人,始終將目光落在他們的身上,時不時在兩人之間遊走、轉動。
電梯剛在大堂停下,凌小昔立馬衝出人群,第一個走了出去,那背影,怎麼看,都有些落荒而逃的味道。
「哎呀,害羞了呢。」
「是啊是啊,面皮真薄。」
「剛才進來的時候,我還看見他們在親吻呢。」
……竊竊私語聲從後方傳來,凌小昔恨不得挖個地縫,把自己給塞進去,腳下的步伐愈發的快了起來。
「抱歉,我太太比較害羞。」左宵默略帶笑意的聲音,緩慢地傳來,凌小昔離開的腳步驟然一頓,轉過頭,凶神惡煞地瞪著他,太太?他還真敢說!
左宵默滿不在乎地同那幾人揮手道別,隨後,邁著優雅地步伐,走到凌小昔跟前,親暱的摟住她的身體:「太太。」
「見鬼!」凌小昔瞪了他一眼,腳猛地抬起,狠狠地踩上他的腳尖。
左宵默眉心微微一皺,縱容地任由她為所欲為,那包容的目光,反而讓凌小昔心裡彆扭起來。
總覺得,自己似乎變得幼稚了……
尷尬地咳嗽一聲,「下次別胡說八道。」
「我說錯了嗎?」左宵默嘴角揚起一抹戲謔的笑,深沉的眸子裡,有精芒微微閃過,擁著她身體的手掌,始終未曾分開。
凌小昔懶得搭理他,兩人舉止親暱地從大樓走出,緩慢地在花園中散步,和煦的涼風迎面撲來,她肩頭的青絲,被風吹得沸沸揚揚。
左宵默鬆開手,溫柔地替她將飛舞的長髮別到耳後,「下次買個髮夾吧?」
凌小昔沒有吭聲,只是,他不經意間的舉動,卻叫她的心潮徹底亂了……
這個男人,就像是一朵罌粟,明知有劇毒,卻依舊引得人飛蛾撲火,想要接近他,一點一點,在他的迷惑下,沉淪。
「看那邊。」左宵默忽然指著花園中的一個涼亭,出聲說道。
凌小昔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涼亭中,正有一對頭髮花白的夫妻,相擁著,正在耳鬢廝磨,低聲交談,圍繞在老人身邊的氛圍,煞是溫馨,即使已是老眼昏花,即使已是滿臉皺紋,但他們依舊甜蜜的笑著,那叫人羨慕的幸福感,毫不掩飾。
「真幸福啊,能和喜歡的人白頭偕老。」凌小昔感慨道,眼眸中閃爍著絲絲羨慕,絲絲嚮往。
「我們也可以。」未加思索的話,忽然脫口而出,不僅凌小昔愣了,連左宵默自己,似乎也吃了一驚。
他什麼時候對一個女人許下過這樣的承諾?
眉頭微微擰起,複雜的目光鎖定在她的身上,這個女人對他的影響,是不是有些太大了?
他有過無數的床伴,卻沒有一個能在他身邊超過一個月,也從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讓他心甘情願的說出,白頭偕老這樣的承諾。
他複雜的神情,讓凌小昔臉上的笑意也不由得淡了幾分,按捺住內心的失望,她故作漫不經心地說道:「這話,你還是留給那些想聽的人吧,我可不是小女孩,還在嚮往這樣的愛情。」
「你不願意?」聽出她的抗拒與嘲諷,左宵默臉色一黑,黑眸也驀地沉了幾分。
「我們彼此彼此。」凌小昔搖搖頭,沒將他剛才的話放在心上。
「你怎麼知道我不願意?」左宵默冷不防的一句話,讓凌小昔臉上浮現了一絲錯愕。
她轉過身來,定眼看著他,「那你願意嗎?為了一個女人,放棄一大片森林?」
左宵默緊抿著唇瓣,她的眸光太過絢爛,讓他一時間,語結。
「看吧,我就知道。」凌小昔斂去心底那絲絲失落,滿不在乎地聳了聳肩,「你身邊的女伴,可沒有一個超過一個月的,我也不會例外。」
所以,她會在這段時間內,盡快達到她想要的目的,讓白珍珍徹底失去他,離間他們的婚姻。
「記得這麼清楚?看來你對我的關注不是一兩天啊。」左宵默故意曲解了她話裡的意思,將話題轉開,沒有在剛才的問題上,多做糾纏。
連他自己也不清楚,對於這個女人,他心裡的定義是什麼,情人?床伴?還是……其他。
「你的名聲,圈子裡誰不知道?」凌小昔不屑地看了他一眼,「隻身花叢過,片葉不沾身。」
「多謝誇獎。」左宵默坦然地將她暗諷的話語,當作褒揚,臉上甚至露出了一抹清淺的笑容,只把凌小昔氣得夠嗆。
「在你身上,一句名言被發揮到了極限。」
「什麼?」左宵默略感疑惑地挑起眉梢。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凌小昔唇瓣一揚,笑得花容失色,似乎打擊這個男人,能讓她的心情成直線上升。
左宵默臉色一黑,但看著她那副小人得志的表情時,心頭的絲絲怒火,也驟然消失得一乾二淨了……
「我是不是該說聲感謝?」他惡趣味地俯身湊近她的耳畔,吐氣若蘭。
溫熱的鼻息,劃過她纖細雪白的脖頸,凌小昔頓時如受了驚嚇般,朝旁邊跳開。
「你能不能別這麼無恥?」
「那是一種美德。」
凌小昔對上他無賴的樣子,只能舉手投降,「算你贏了……」
她幽幽歎了口氣,這個男人,她是完全沒有辦法。
兩人漫步在夜幕下的清幽花園內,時不時,有談笑聲傳出,氣氛分外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