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se有些不太放心,這孤男寡女,又是夜黑風高,萬一發生什麼事,她將來怎麼面對總經理啊?
「放心吧,老闆不會對有生意往來的女人出手的。」目送跑車消失在街頭,紀文修才扭頭對rose說道。
「你確定?」rose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如果左總敢對總經理做什麼,我一定不會放過他的!」她賭氣的揮舞著拳頭,一副要找左宵默拚命的架勢,讓紀文修哭笑不得。
真是有什麼樣的老闆,就有什麼樣的下屬,做老闆的膽大包天,當下屬的,也是莽撞衝動。
左宵默專心開著車,車窗搖下半截,從外刮進來的颶風拂著他冷冽的容顏,白色的襯衫緊裹在他的身上,一身氣息分外冷冽。
凌小昔披著西裝外套,醉倒在了後座的座椅上,臉頰紅彤彤的,好似能滴血一般。
「叮鈴鈴——」手機忽然毫無徵兆的在車廂裡響起,左宵默皺了下眉頭,下意識在口袋中摸索了半天,這才發現他的電話在上衣口袋中,將車速放緩,轉換成自動駕駛狀態,修長的身體漫過駕駛座,探入後座,勾起西裝外套,把自己的手機從口袋裡取了出來,跳動的來電顯示,赫然來自白珍珍。
他的眉頭皺得愈發緊了幾分:「喂?」
「默,你為什麼還沒有回家?」白珍珍質問的話語從聽筒裡傳出,「宴會還沒有結束嗎?」
左宵默在出席宴會前,就已經通知了她一聲,白珍珍幾乎是咬碎了牙,觀看著當時的直播,當看到他和光芒萬丈的凌雨涵一同出現時,那一刻,她的心幾乎在滴血!
「再等一會兒。」左宵默極有耐心的說道,眼眸中一片深幽,看不清任何情緒。
「宴會不是散場了嗎?你到底在哪兒?」白珍珍步步緊逼,尖銳的嗓音,讓正在臥室裡熟睡的左若欣也醒了過來,擰開門走出了房間,趴在走廊的扶手上,朝著客廳裡正在大發雷霆的白珍珍說道:「嫂子,你幹嘛呢?」
「若欣,你先回去睡,我和你哥聊天呢。」白珍珍忍住心頭的怒火,轉過頭,朝她笑了笑,只是那笑容不達眼底。
左宵默被她質問的話語激怒,心潮蹭地竄起一股細微的暗火,卻又被他深深忍耐著:「珍珍,別任性,我真的有事,最多半個小時,我就……」
「唔……」凌小昔忽然發出一聲嚶嚀,那細微的聲音,恰巧從手機裡傳出,炸入白珍珍的耳膜。
她柔美的臉蛋驟然一變,垂落在身側的手掌黯然握緊,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問道:「你身邊有女人?」
左宵默擰起眉心,看了一眼在後座上翻了個身,繼續熟睡的凌小昔,沉聲說道:「嗯,是工作上的夥伴。」
可這話,白珍珍卻是一百個一千個不信,「呵,這麼晚了,你會和夥伴談工作?默,我就那麼傻嗎?這樣的謊話,你讓我怎麼相信!小林失蹤了,你只是做了個表面功夫派人出去找,轉過頭就去參加什麼慈善晚會,默,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會讓爹地對你不滿的!」
她苦口婆心的說道,左宵默的臉色卻不由得暗了幾分,如同暴風雨即將來臨的天空般,分外陰沉,「珍珍,這是必要的應酬。」
「我知道!可現在呢?你寧肯在外面陪伴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也不肯回家,默,你到底有沒有把我這個妻子放在眼裡?」白珍珍的情緒瀕臨爆發,結婚後,她一直逼迫自己不去在意左宵默在外面的桃花債,不去在意那些沸沸揚揚的緋聞,因為她知道,只要她還是左夫人一天,那些女人就不可能登堂入室!
但她終究是一個女人,擁有著一個女人該有的嫉妒心,白小林的失蹤,讓白家這幾天處於水深火熱中,她應付老爸已經夠累了,回到家,還要看著自己的丈夫陪同別的女人出席宴會,忍受他的夜不歸宿,那滋味,就像是刀子,割著她的心!
左宵默驀地停下車,手指在口袋裡摸索半天,本想抽煙解悶,卻忘了他的香煙盒子放在西裝口袋裡,手機中白珍珍咆哮般的話語仍在耳畔不斷迴盪,一個字一個字數落著他的過錯。
「珍珍,說夠了嗎?」左宵默等到白珍珍說完,這才沉聲問道,嗓音一如既往的淡漠,彷彿她只是在向自己撒嬌一般。
後座上沒有任何動靜,凌小昔睡得死氣沉沉的,左宵默沒有注意到,她的耳朵正高高的豎起,偷聽著他和白珍珍的通話。
「默,你先回來!」白珍珍緩和了一下語氣,嬌滴滴的說道,「我真的受不了沒有你的日子了。」
「我待會兒就回家。」左宵默淡漠地說著,絲毫不為所動。
「咳!」凌小昔咳嗽一聲,揉著惺忪的眼睛,緩慢地從座椅上直起身體,俏麗的臉蛋還有酒氣沒有散去的紅暈,她揉了揉酸疼的太陽穴,身上的西裝自然地滑落到地上,明亮的眼眸此刻一片迷茫,模樣甚是可愛,「左總?」她擦了擦眼睛,愕然地看向坐在駕駛座上的左宵默,似乎很意外,會和他待在同一輛車中。
聽到聽筒裡傳出的女聲,白珍珍好不容易勉強克制住的怒火,如同火山般驟然爆發,「左宵默!你到底和誰在一起?」
嗓音大得整個車廂都能聽見,凌小昔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忽然,她眼眸一緊,「我……」
「啪!」左宵默利落地掛斷電話,白珍珍立刻回撥過去,吵鬧的鈴聲在安靜的車廂內不斷迴盪著。
他煩躁地皺起眉頭,一把將電池從手機裡掰開,隨手扔到一旁,動作極為迅速,凌小昔依舊是一副完全沒有回過神的模樣,「左總,發生了什麼事?」
她茫然的問道,腦袋昏昏沉沉的,身體裡更是一點力氣也沒有,但心底卻忍不住竊笑起來,白珍珍剛才的反應,只怕是真的氣慘了吧?居然情緒徹底失控,雖然她暫時沒有辦法正面對上白珍珍,但可以給她添堵,凌小昔已經忍不住在心底竊喜起來。
左宵默陰沉著一張臉,啪地一聲將車門打開:「下車!」
「啊?」凌小昔錯愕的望向他。
「既然酒醒了就自己回去,我不想因為一個不相干的人,破壞了我的家庭,懂嗎?」左宵默冷聲解釋道,眼眸中閃爍著讓人費解的暗光。
凌小昔謙順的點點頭,下車後,她彎下腰,低齡的黑色禮服內,圓潤的雪峰中,一條溝壑若隱若現,呼之欲出,不動聲色的勾引著左宵默的神經,「左總,實在不行,要不我向貴夫人解釋解釋?」
「沒必要。」左宵默果斷拒絕了她的好意,「這裡很容易打到車,忘記你剛才聽到的話,我不想有任何消息洩漏出去,你明白嗎?」他的口氣一如既往的霸道,根本不給凌小昔反駁的機會。
她乖巧的哦了一聲,口腔裡噴射出的酒氣,噴濺了左宵默一臉,他滿意的點點頭,正打算驅車離開,冷不防見著她在夜幕下被寒風吹得惴惴發抖的身體,眉頭暗自一皺,一把拉開車門,從車窗裡勾出後座上的西裝,隨手扔到了凌小昔的身上:「夜晚風大。」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鑽進了車廂,揚長而去,跑車留下一條灰色的煙霧,很快便消失在了街頭,凌小昔愣愣地抱著那件還留有餘溫的西裝外套,表情略顯驚滯,外套上,殘留著他身上那股好聞的古龍水香味,沁人心脾。
眸光微微一閃,她的嘴角揚起一道嘲弄的笑,不知道左宵默回家後,會不會和白珍珍來一場世界大戰呢?看不到他們爭執的畫面,還真可惜。
凌小昔略帶遺憾地搖了搖頭,隨手穿上外套,她可沒有虐待自己身體的打算,此時已是凌晨時分,這條街幾乎少有出租車的蹤影,四周靜悄悄的,氣氛格外安靜,凌小昔心頭砰砰地跳著,有些不安,左等右等沒有等到空置的出租車,她擰著眉心撥通了家裡的座機電話。
白小林披著毛毯躺在沙發上,睡得正香,乍一聽到刺耳的座機鈴聲,他驀地從沙發上蹦了起來,赤著腳丫子跑到座機旁,拿起了聽筒:「喂?」
「大少爺,睡著沒?有空的話,過來接我回去。」凌小昔緊了緊身上的外套,依舊無法抵擋住那股刺骨的寒風。
心底對左宵默的怨恨又多了幾分,這個男人未免太沒有紳士風度了,居然把一個女士拋在馬路上?這種事他怎麼做得出來?
「你在哪兒?」白小林急迫的問道,「不是去參見宴會了嗎?」
「被男伴仍在馬路上了,快點過來。」凌小昔報了地址,雙手環在胸前,不停地搓著自己僵硬的胳膊,裙擺被涼風吹得上下飛揚,如瀑的青絲也在微風中不斷的飄舞著,劃出一道道優美的弧線。
白小林立刻扔掉聽筒,連衣服也沒換,穿著一身可愛到爆棚的海綿寶寶睡衣,取車匆忙趕赴凌小昔所說的地點,車速幾乎達到了兩百碼,飛馳在街頭。
原本四十分鐘的路程,他只用了一半的時間便出現在了凌小昔的面前,黑色的寶馬車突兀地停下,巨大的剎車聲在安靜的街頭響起。
凌小昔被凍得唇角發青,臉色尤為慘白,白小林立馬打開車門,幾乎是生拉硬拽的把她從地上給揪起來的。
「你這個女人,不怕感冒嗎?」他嘴裡咋呼呼的呵斥道,看著凌小昔平日裡生機勃勃的臉蛋,此刻變得如此憔悴,心驟然一緊,口氣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
凌小昔哆嗦地揚起一抹笑,拍拍他的腦袋:「你以為我想啊。」
她鑽進車廂,白小林立馬將暖氣開啟,十分鐘後,凌小昔才感覺到那股涼意緩慢地褪去,愜意的吐出一口濁氣,忽然間有種重獲新生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