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小昔微微頷首,一臉篤定且自信的表情:「左總儘管放心,我凌雨涵既然敢接下這個合作,就不會讓它失敗。」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左宵默輕輕搖了搖手中的高腳杯,紅色的液體在杯子裡蕩漾開一層細碎的波瀾,倒影著他那張俊美的容顏,一身嚴謹冷冽的氣息,卻因為唇邊那笑,多了幾分邪魅。
凌小昔看得喉嚨一緊,剎那間,腦海中浮現著他匍匐在自己身上,揮汗如雨的畫面,那是她從未忘記過的回憶,眼眸低垂著,細長微卷的睫毛在她的眼瞼周圍灑落一圈圈深淺不一的暗色!凌小昔深吸口氣,不去看左宵默那張讓她難以自持的容顏。
「時間不早了,我夫人還在家中等我,凌小姐,我們也該散場了,對嗎?」左宵默傾身從椅子上站起,有了要離開的意思。
凌小昔穩住心底那一抹奇異的悸動,點點頭:「也對,讓貴夫人獨守空閨,反而是我的不是了。」她略帶抱歉的說道,只是那微微咬重的貴夫人三個字,卻讓左宵默有些不悅地皺起了眉頭,是他的錯覺嗎?為什麼他從這個女人身上感覺到了對珍珍的不忿與敵意?
他細細地瞇起眼,審視的目光落在凌小昔的身上,可看來看去,她依舊是那副笑靨如花的模樣。
「左總?」凌小昔站在門口,回過頭來頗為疑惑地看著他,那猶如實質的目光,她想不看見都難。
左宵默沒有說什麼,極其自然的將視線收回,兩人一前一後步出包廂,凌小昔略帶深意的視線掃過自以為坐在暗處,沒人發現到的白珍珍身上,唇邊的笑多了幾分譏諷,她腳下的步子一頓,伸手挽住左宵默的胳膊,畢竟這裡是高檔會所,她今晚是他的女伴,左宵默也僅僅是皺了下眉頭,沒有多說什麼。
兩人親暱地從二樓的房間裡走了下來,男俊女俏的畫面,默契且匹配,彷彿一雙金童玉女,極為美好。
「那是左氏的總裁?」有人認出了左宵默的身份,口中發出一聲驚呼。
「他身邊的看上去不像是他的夫人啊。」有人疑惑不解地望著凌小昔。
「這有什麼?現在的人哪一個不是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更何況,左總的花邊緋聞什麼時候斷過?」
……
如同浪潮般的議論聲,翻騰不息地湧入白珍珍的耳中,她惱火地皺起眉頭,這幫人,有把她這個左太太放在眼裡嗎?
嬌小地身體驀地從椅子上直起身來,身後的椅子發出一聲尖銳的聲響,驟然間,大堂內所有人的目光通通落在了白珍珍的身上,當看見她那張柔弱卻又俏麗的臉蛋時,不少人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剛剛才說到她,現在正主就出現了。
左宵默原本打算離開的步伐也徹底定格在了原地,他神色不明地皺起眉頭,深不可測的黑眸轉向白珍珍,有些意外,她竟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凌小昔不動聲色地將手臂收回,低垂下頭,臉上精緻的妝容被昏暗的燈光籠罩得有些灰暗,看不太清她的臉廓,只是那抹身影,卻讓白珍珍怎麼看都有種分外熟悉的感覺。
她唇瓣揚起一抹淺笑,走向左宵默,撒嬌般地摟住他的手臂,餘光卻在暗中示威地看了凌小昔一眼,彷彿在無聲的警告她,離自己的男人遠一點!
凌小昔不置可否的扯了扯嘴角,依舊保持著剛才的動作,並且還從香包裡取出一副平光鏡,戴在了臉上,徹底遮蓋住那張美麗得不可方物的臉蛋,雖然她很期待自己的身份被揭穿時,白珍珍的臉色會難看到什麼地步,但現在她還沒有確保自己勾引上了左宵默,暫時還不能曝光,所以只能用這種方法,來掩飾自己的身份。
「默,你怎麼會在這兒?」白珍珍的臉蛋在左宵默的胳膊上輕輕蹭了幾下,略帶抱怨的問道。
「你呢?」左宵默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頭髮,嗓音裡帶著細碎地笑意:「特地過來找我的?」
「哪有!」白珍珍羞紅了一張臉,心頭的大石猛地放下了幾分,看來默還不是太在意這個女人嘛,她心頭冷哼一聲,臉上的笑愈發燦爛了。
凌小昔淡然的站在原地,彷彿沒有看見她和左宵默充滿濃情的互動一般。
「好了,這位是此次左氏的合作商,她是代表人凌雨涵。」左宵默自然的為她們兩人做著介紹,反手握住白珍珍柔嫩的手掌,絲毫不掩飾對她的寵溺與縱容,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不僅安了白珍珍的心,也讓凌小昔再一次確認,白珍珍對他的重要性!
「啊,原來你就是這次和公司合作的企業負責人啊。」白珍珍驚呼一聲,伸出手,與凌小昔相握:「希望你能和默合作成功。」
凌小昔微微揚起眉梢,握住了白珍珍的手,卻感覺到一股尖銳的疼痛,瞬間順著手指滑入她的肌膚內,指骨被這個女人蠻橫地握住,力道重得像是要將她的骨頭一根根地捏碎一般。
凌小昔笑了笑,手臂一個用力,將白珍珍加諸在自己身上的力量,全數返還給了她。
白珍珍疼得臉上浮現了一顆顆冷汗,但卻咬牙強忍著,她沒有看漏凌小昔對她的敵意,那雙佈滿冷冽的眼眸,似曾相識。
兩隻手緊握了數秒,才各自分開,凌小昔將通紅的手掌背在身後,平光鏡下的容顏,綻放了一抹詭異的笑:「既然左太太來了,左總,我就不打擾你們二人世界,先走一步。」
「嗯。」左宵默淡漠地應了一聲,絲毫看不出對凌小昔有任何的留戀,彷彿她只是他工作上的合作夥伴,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別的任何關係。
那些圍觀的賓客,原本以為會看見什麼世界大戰,沒想到兩個女人就這樣偃旗息鼓,一個個不由得搖頭歎息。
凌小昔離開前,匆匆看了白珍珍一眼,沒有看漏她臉上示威的挑釁笑容,眼眸一冷,白珍珍,你就得意吧,現在你有多得意,將來你就會有多痛,多難受!
邁著優雅的步伐,朝著會所的大門口走去,凌小昔再也沒有回頭看兩人一眼,很快便消失在了街頭。
左宵默緊緊摟著白珍珍的腰肢,湊到她的耳畔,略帶笑意地問道:「特地跟蹤來的?」
白珍珍拿點小心思,左宵默怎麼可能不知道?他戲謔地話語,讓白珍珍驀地羞紅了面頰,如同掉落在宣紙上的硃砂,緩慢地蕩漾開一層粉撲撲的紅暈,煞是好看。
「默!」她跺跺腳,眉宇間流淌過的羞澀,讓左宵默眼眸一沉,一道暗光轉瞬即逝。
「擔心我會出軌嗎?」他吐氣若蘭,溫熱的鼻息不斷噴濺在白珍珍敏感的耳垂上,一股酥麻的電流瞬間透過她的肌膚,襲上心窩,白珍珍低垂下頭,曝露在外的耳朵,早已紅霞漫天,溫度燙得驚人。
兩人靜靜相擁著走出會所,清冷的月光,從夜幕上直斜而下,籠罩在他們身上,彷彿為兩人添加上了一層朦朧的白紗般,朦朧且曖昧。
拉開白色跑車的後座車門,左宵默抱著白珍珍坐在沙發上,司機目不斜視看著前方的路況,對後車廂內的動靜,置之不理。
「回別墅。」左宵默沉聲吩咐了一句,手臂孔武有力地圈住白珍珍盈盈一握的細腰,將她牢牢固定在自己的懷抱中。
「怎麼知道我在這兒的?」他笑容滿面的問道,深邃的眸子裡,佈滿了絲絲寵溺。
白珍珍難為情地開口:「我本來打算給你送宵夜,剛到公司,就看見你和凌雨涵一起離開。」
「所以就特地跟了上來?想要看看我是不是對這個女人有不軌的企圖?」左宵默揚起眉梢,眼眸中流淌著戲謔、玩味兒的笑意,微涼的手指頭,輕輕拂動著她的臉廓,順著她的眉眼,一路劃下,「別整天胡思亂想,恩?我的身邊除了你,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值得我用心。」
他將她的腦袋深埋在自己的頸窩,白珍珍滿足地閉上眼,甜蜜的笑容綻放在她的嘴角,此時的她,絲毫沒有留意到,左宵默眼眸深處多年不化的陰鷙光芒。
凌小昔坐在車裡,車速極其緩慢,左宵默和白珍珍甜蜜的畫面,讓她不可遏止地想到了五年前的事。
他擁著她,但嘴裡念的,喚的,卻是另一個女人的名字!
他們在小宇的滿月宴會上,宛如幸福和睦的一家三口,公然出現在鏡頭前,而她呢?她這個孩子的親生母親,卻只能如同污水溝裡的一隻骯髒老鼠,憤恨的、仇視著,電視機的一幕一幕。
眼眸猛地閉上,凌小昔一腳踩上剎車,轎車吱地一聲,停在馬路中央。
「砰!」車外,一聲巨大的聲響傳來,也打斷了凌小昔混亂的思緒。
她驀地睜開眼,馬路兩邊的行人紛紛扭頭,看著她的車頭前,跌坐著的男人,誤以為發生了車禍。
凌小昔忍不住皺起眉頭,將引擎熄滅,拉開車門走了下去。
「有受傷嗎?」她清脆悅耳的聲音,緩緩飄入地上跌倒的男人耳中,一身銀灰色阿曼尼頂級西服,面如冠玉,肌膚白皙如羊脂,他抬起頭來,那唇紅齒白的容顏,讓凌小昔愣了一下。
「我沒事。」男人雙手撐在地面上,緩慢地直起身體,手肘部位明顯有被擦過的痕跡,眉頭暗暗一皺,看著自己手肘上的灰塵,懊惱地低咒了一句什麼,因為太輕,連距離他最近的凌小昔也沒聽得太清楚。
「你確定你沒事?」她忍不住再一次確認道,雙手環在胸前,一股渾然天成的強悍氣場,散發著濃濃的壓迫感,銳利的目光將男人從上到下掃了一圈:「如果有傷,我可以帶你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