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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79 除夕 文 / 臻善

    忠勇侯府裡,池明珍和池明嬛的親事,都有了著落,池玲瓏本是欣喜的。

    然而,當一想到,素來心大的池明琬,至今還沒有定下親事,且又想到二夫人林氏素來貪婪無度,二老爺池仲德蠢笨如豬,池玲瓏也實在擔心二房一家,把整個忠勇侯府都坑了。

    池玲瓏為此事兒愁了一天,到了晚上秦承嗣歸來時,也是憂慮的將這事兒說給他聽。

    池玲瓏就是在像秦承嗣求助,因為她想讓秦承嗣,派個人過去池明琬或二夫人身邊盯著。

    距離新年越來越近,到除夕當晚,忠勇侯府幾位夫人和嫡女,都有資格去宮裡赴宴。

    到時候年少有為的王孫貴胄都會到場,池玲瓏也當真怕池明琬一個心血來潮,就賭上侯府所有姑娘的名譽,不要臉一把。

    池玲瓏這種把人往歪裡想的做法,雖說有些不道德,只是,那也是因為之前早被二房的人噁心壞了。

    為了地位權勢,二夫人林氏絕對什麼事兒都做的出來。

    池明琬乃是二夫人和老夫人手把手教出來的,池玲瓏當真不對這個二姐姐的品性,抱絲毫的希望。

    秦承嗣聽了池玲瓏這話,明曉了她的擔心,也果真就讓墨乙派兩個女衛過去暗中盯著。

    時間進了臘月中,秦王府中各個莊子上的管事,都開始往秦王府報賬。

    這些事情以往都是由秦王府的二管家負責的,今年卻被秦承嗣大手筆的直接交給池玲瓏,讓她試手。

    池玲瓏瞪眼,卻也知道,這些事情早晚都需要她來做。

    因而。嫌棄的撇了幾下嘴巴後,也果真將這事情接過來,一本正經的開始查賬。

    秦承嗣可是說了,今年送到她手上的,也不過秦王府在兩個州府的莊子上的賬本,等明年她過了門,作為當家主母。秦王府所有的庶物。可都是要由她打理的。

    池玲瓏對了好幾天的賬,直到小年前兩天,才停了手。

    這年的新年。池玲瓏也不知道她年三十的時候,會不會在秦王府中過。

    雖然上一年答應了秦承嗣,今年會陪他守夜,只是。誰能想到忠勇侯府一家子,會提前一年進京。

    現在雖然她有心在過年的時候。陪著秦承嗣,可她作為備嫁女,別具一格的在未來夫婿府邸裡備嫁,已經足夠出格了。若是在父母長輩都在的時候,過年還不回府,這卻是有些說不過去。

    池玲瓏想到這件事情。也是愁苦非常。

    索性,不管她再怎麼將眉頭皺成川字了。日子該過還是要過。

    以往秦王府中,因為沒有女眷操持庶物的原因,過年的時候,秦承嗣都是隨著墨乙等人一道吃酒守夜的。

    他們用的年宴,大多也是由秦王府大廚親手準備的。

    只是,大廚能夠在菜色上下功夫,在一些瑣碎的事情上,可就操心不上話了。

    今年池玲瓏決定好好讓秦王府的人過一個新年,也是提前從秦王府大管家手裡,拿到了以往老太妃當家時,秦王府過年的購物清單,和宴會流程之類的東西,開始風風火火的忙碌起來。

    臘月二十六,宮裡封了筆,隨即,賞賜給秦王府的各種年禮,也源源不斷的從宮裡運送到了秦王府。

    到了大年二十八,秦王府中到處都被張貼了紅色的對子和福字,房簷廊角以及樹木上,都被提前掛上了精心製作的燈籠。

    這幾日阿壬一直上躥下跳的,領著一幫秦王府的家生子,到處搞衛生。

    廚房中,姜媽媽和七月等人,也是忙的腳不沾地的炸著各種丸子、肉盒,到處都是一片紅火熱鬧的景象。

    池玲瓏只負責下命令,然而,因為府裡多了這麼一個管事又能幹的女主子,秦王府的大管家看著今年熱鬧的,尤其有人氣的秦王府,也是止不住面上帶笑,嘴邊的小調更是沒停過。

    秦承嗣站在致遠齋門口,看著披著火紅色狐裘,指揮著院裡的丫頭貼對子的池玲瓏,滿眼都是柔色,便連唇角,都抑制不住的緩緩上翹起來。

    然秦承嗣好看的臉色,也不過就短短的持續了幾天功夫,等到臘月二十八下午,池晟瑾和池仲禮兩叔侄,再次過來秦王府中,要接池玲瓏回府過年的時候,秦承嗣保持了一個多星期的好臉色,終於變成了一片冷凝和陰鬱。

    池仲禮和池晟瑾此舉非常合情理,甚至說,池玲瓏回忠勇侯府過年,本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然在別人眼中再合適不過的事情,在秦承嗣看來,卻無法容忍。

    池仲禮和池晟瑾在秦王府中,呆了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就被墨乙和秦王府的大管家,客客氣氣的送了出來。

    池仲禮本還想爭取一下,見一面池玲瓏的,可看著背負著雙手,雙眸冷冽而鋒利的秦王,正面五表情的看著他們,池仲禮也是頭皮發,覺得有理說不清,只能哭笑不得的帶著池晟瑾,回忠勇侯府去了。

    池玲瓏再一次見到她那些姐妹和嫡母嬸娘,卻是在除夕晚上宮宴上了。

    兩班人馬見了面,好一頓寒暄不說,卻說因為今年池玲瓏的身份與眾不同,甚至遠高於眾人,她在宮宴上,當真大出了風頭。

    池玲瓏是備嫁的姑娘,本不該大庭廣眾之下露面的,可惜除夕宮宴之前,太后親自派人去秦王府接她入宮。

    單只是這一舉動,便讓池玲瓏成了個吉祥物,進宮後飽受眾人矚目,嫣然就成了個活的發光體;更不用說,在宮宴上,她全程都被慈和的太后,拉著坐在她身邊敘話。

    太后娘娘看著坐在她身邊乖乖巧巧的姑娘,也是打心底裡高興不已。

    她記得最後一次見池玲瓏,還是今年從西山避暑回來的路上,轉眼。可就有三個月沒見這姑娘了。

    只是,那時太后娘娘的記憶中,池玲瓏還是個青澀的小丫頭。

    時間隔了三個月,這姑娘也不知道吃了什麼好東西,個子猛的往上拔了一大截不說,就連這臉蛋,也是張開了。

    池玲瓏倒也不像。一些十二、三歲初抽條的小姑娘那樣。長了個子身子就變得弱不禁風。

    這姑娘就像是到了那個年紀,就自然長開了似地。

    身量拔高了,腰身更纖細。身體曲線卻著實發育的不錯,更有那一張小臉,清麗絕俗,氣色也好。嫩生生的,好似能掐出水來。

    太后娘娘一邊感歎著。她十月份賜給池玲瓏的兩個養生嬤嬤,果然手段了得。

    一邊卻也止不住沾沾自喜——池玲瓏還是他給秦承嗣看上的姑娘呢,看看,現在這小姑娘還活的好好的。健健康康的,所以,她老人家絕對不是烏鴉嘴了。

    宴席進行到中途。池玲瓏倏然感覺到身側的六月,在偷偷的拉扯她的衣服。好似有什麼緊急的事情要告訴她。

    池玲瓏心思一動,幾乎是條件反射的看向下邊的宴席,果真,池明琬消失不見了。

    池玲瓏心頭火起,直覺告訴她,肯定是池明琬出招了。

    只是,現在離席麼……

    池玲瓏到底還是和太后娘娘打了招呼,借口去淨房,紅著小臉退下去了。

    她匆匆跟著六月消失在陰影處,便聽到六月壓低了聲音,與她咬耳朵。

    池玲瓏聽了六月給她說的話,心裡更是恨不能將池明琬咬死了乾淨。

    雖她早就知道池明琬心大,可她再怎麼猜測,也是沒有想到,池明琬竟然心大的,想要和太子偶遇,順便春風一度。

    池玲瓏聽到六月說,在池明琬身上收到了**香,瞬間就氣的小臉漲紅。

    不管怎麼說,池明琬終究是她的姐妹,池明琬的名聲若是臭的爛大街,她們這些姐妹,可全都得毀在她手裡。

    「現在八月在看著二姑娘,剛才那邊傳信過來,說她們在二姑娘準備和太子偶遇前,就將二姑娘敲暈了,藏在一邊的空殿裡。姑娘現在不需要過去,等再過片刻,八月她們就會想辦法讓二姑娘醒來,不會讓其他人發現問題的。」

    這一晚直到宮宴快結束,池玲瓏才見到池明琬回到大殿。

    彼時,因為太后娘娘已經回去慈寧宮休息的原因,池玲瓏也坐回了忠勇侯府女眷中間。

    看到池明琬臉色蒼白的過來了,池玲瓏心中含恨,面上卻笑意盈盈的與池明琬打招呼,「二姐姐方才做什麼去了?怎麼這麼長時間才回來?」

    又很可惜的歎道:「剛才太后娘娘誇咱們府裡的姑娘俊俏,都賞了宮花呢,妹妹見姐姐不在,便做主給二姐姐挑了一朵曇花。」

    池明琬聽到池玲瓏詢問她,何以會消失那麼長時間時,身子都僵硬了,臉上更是泛出倉皇之色。

    她雖然貪慕虛榮,平時整治起侯府裡的姐妹來,也很能下的去手。

    但是,以往和她鬥法的,都只是一些戰鬥力幾乎持平的小姑娘。

    池明琬再混,再膽大包天,今晚這作為,她也是冒了許多風險,自己給自己鼓了很長時間的勁兒,才決定出手的。

    可惜,她竟然莫名其妙就昏倒了,池明琬至今都不知道,方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

    這一晚上的宮宴,便在池玲瓏的抑鬱苦悶中,在池明琬的驚慌失措中結束了。

    出了宮門,周氏像例行公事一樣,詢問了一句池玲瓏,是要回忠勇侯府,還是秦王府?

    池玲瓏看著正被眾大臣簇擁著,朝宮門處走來的秦承嗣,微微垂頭,很是怯懦的回道:「回母親,秦王說,……說讓女兒今天還回秦王府。」

    周氏點點頭,面上神色不喜不悲,完全無動於衷。

    她同意了池玲瓏的說辭,原本還想再說教池玲瓏幾句,要她「安守本分」之類的話,看見一身紫色王袍的秦王,正微瞇著眸子,看向她這個方向時。也是被嚇得渾身一哆嗦,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池玲瓏到底拗不過秦承嗣,除夕夜也照舊是在秦王府中過的。

    對此,秦承嗣雖然沒有表示出明顯的喜悅,出了宮門,兩人坐上秦承嗣的王攆,回秦王府的途中。秦承嗣卻熱情的。像個毛茸茸的大型忠犬一樣,恨不能將池玲瓏渾身上下舔一遍,也當真是讓池玲瓏哭笑不得。

    然而。在回了秦王府後,池玲瓏心思一動,不放心之下,到底還是撒著嬌。求了秦承嗣的贊同,準備往冷月月走一趟。

    池玲瓏可是沒有忘記。上一年孫琉璃在除夕當晚,在冰冷的佛堂抄了一夜佛經的事情。

    池玲瓏要到冷月苑去,秦承嗣自然知道她也去做什麼,因而。在微微沉吟片刻後,也是親自陪同她,往冷月苑走了一遭。

    冷月苑中。到處都是一片淒清的景象,絲毫沒有過年過節時的熱鬧繁華。

    天空中煙火不斷炸開。再聽聽從秦王府大廚房處傳來的,高亢的男兒叫好聲,眾軍士暢快淋漓的吆喝和大笑聲,池玲瓏嗅著冷月苑中的幽幽冷梅香,看著這淒肅的夜景,忽然有種窒息的感覺。

    開了院門,又親自陪著池玲瓏走到佛堂外邊,千嬌和百媚才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冷著臉的秦承嗣,斟酌著與池玲瓏說道:「姑娘與少爺都在佛堂中抄佛經,今天用過午飯就進去了,到現在還沒出來。」

    看池玲瓏皺眉的動作更明顯了,千嬌也是又咬牙與池玲瓏道:「玲瓏姑娘,奴婢懇請您一會兒進去後,能幫奴婢勸勸姑娘和公子。姑娘和公子到現在連晚膳都沒用呢,佛堂裡又沒有火盆,公子的身體又素來不好……」

    池玲瓏推開佛堂的門進去的時候,迎面撲來的便是一股子冷肅淒清的味道,以及若隱若現的佛香味。

    佛堂中冷的好似裝了冰塊,池玲瓏邁步進去後,便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想到這大冷的天,孫琉璃和孫無極兩兄妹,連晚膳都沒有用,火盆都不添,就在這佛堂中呆了足有六、七個時辰,池玲瓏的腳步好似都沉重的邁不開了。

    三百八十七條人命,全部被絞殺在除夕之夜,對顓孫家動手的人,對他們該是有多麼刻骨銘心的仇恨啊。

    「玲瓏丫頭過來了?」

    內室中傳來孫琉璃乾澀嘶啞的聲音。

    那聲音枯澀非常,好似她之前哭了很久,把自己的嗓子苦啞了一般。

    池玲瓏「嗯」了一聲,抬腿向內室走去。

    走到落地罩處,池玲瓏便見燈火通明的小佛堂中,擺設和上年幾乎一模一樣。

    唯一不同的,也只是在那塊兒黑色的牌位前,多了一張幾,多了一個身著白袍,面若謫仙的孫無極。

    此時他也停了筆,和孫琉璃一樣,面上微微含笑的看著她。

    「小丫頭過來。」孫琉璃朝池玲瓏招手,讓她過去。

    一邊也踉蹌著起身,孫琉璃從佛龕處取了一炷香遞給池玲瓏,「去給你外祖父母,以及顓孫家的祖宗們上個香。」

    池玲瓏恭敬的上了香,又如同年初第一天那樣,跪在地上的蒲團上,磕了三個響頭,才站起身。

    她還準備開口說些話,張了幾次嘴,都沒有說出來,這時,內室中卻傳來孫無極壓抑不住的猛咳聲。

    「表哥可是染了風寒?」

    池玲瓏現在也顧忌不得其他了,卻是直接解開自己身上的狐裘,要給孫無極披上。

    孫無極一邊捂著雪白的帕子猛咳,一邊也抬起手來,讓池玲瓏趕緊把狐裘披在自己身上。

    孫無極咳了良久,咳的撕心裂肺,好似整個佛堂都開始晃動了。

    池玲瓏徹底被嚇傻了。

    她之前聽千嬌說「公子身子不適」,也只以為孫無極染了風寒而已,可看他這個猛咳的勁頭,卻活像是得了癆病似地,簡直咳的喘不過氣來。

    孫琉璃臉色大變,跪在孫無極身邊拍著他的背,給她順氣,池玲瓏見此情景,也慌忙走過去。

    「姐姐,這佛堂太冷了,表哥身子受不住,咱們還是先扶他出去吧。」

    看孫無極又擺著手要推辭,池玲瓏當即眼圈一紅。就吼出來,「難道活人還沒有死人重要?表哥的身子都這麼不適了,還非要逞強,不吃不喝在佛堂抄佛經,想來若是外祖父母和顓孫家的祖宗,知道表哥這麼孝順,晚上指定會出來將你好一頓誇獎。」

    本還滿臉愁苦的孫琉璃。聽了池玲瓏這話。忍不住就想笑出聲,最後好歹忍住了。

    然而,看著不著痕跡。又將方纔捂在自己嘴角的帕子,收到袖籠中的大哥,再次瞥見其上好似落梅一般妖艷的殘紅,孫琉璃喉嚨一哽。幾乎想要不管不顧的哭出來。

    孫琉璃喉嚨上下滾動幾下,最後還是忍住幾乎要崩潰的情緒。和池玲瓏一道用力,攙扶著渾身虛軟的孫無極,便要走出佛堂。

    佛堂內室處的落地罩前,秦承嗣此時卻從外邊走了過來。

    他之前並沒有跟著池玲瓏進佛堂。想來是聽了了佛堂中的動靜,最後才走進來的。

    秦承嗣親自將孫無極背出佛堂,外邊侍候的千嬌和百媚。當即迎了上來。

    「你們兩個快去燒些熱水,再做些熱乎好克化的飯食。六月七月也快些去幫忙。」

    池玲瓏吩咐完畢。幾個丫頭也都各行其是去了。

    不過片刻功夫,千嬌就過來說,「給公子準備的藥浴已經好了」。

    池玲瓏聽到這話,當時襲上腦海的第一個念頭,便是:這般手腳麻利,還是準備的藥浴,怎麼都有種熟能生巧的味道在裡邊。莫不是說,孫無極的病狀,其實並不是近期內才得的,而是……早就有的?

    這一晚,池玲瓏魂不守舍的被秦承嗣牽著手,回致遠齋去的時候,迷糊了一路。

    直到被秦承嗣扒光了衣服,抱著下了溫泉浴池,池玲瓏才又回過神來。

    「孫無極是不是,是不是身染沉痾?」池玲瓏急巴巴的,雙手猛的扣住秦承嗣的肩膀,就滿目張皇的詢問他道。

    她原本是沒有抱希望,能夠從秦承嗣口中得到答案,不過是心中憋得話太多了,急需要發洩,才選擇對秦承嗣開口,卻是沒想到,秦承嗣竟是不緊不慢的回了她一個字。

    「嗯。」

    「嗯」的意思表示贊同,那豈不是說,孫無極身上沉痾已久。

    而她,她竟然在和他們解除了一年多的時間後,才知道這件事。

    池玲瓏心中百味雜陳,一時間,心酸、挫敗、自責、心疼等情緒,全都泛上心頭,折磨的她不知該如何是好。

    秦承嗣此時卻也又道;「早先他逃亡時,身子就毀了。不讓你知道,只是不想讓你擔心罷了。」

    看池玲瓏哭喪著小臉,那雙故來只有他存在的眸子中,現在竟濕漉漉的滿是水霧,秦承嗣方才說起孫無極來,那種略有些扼腕和佩服的情緒,全都在瞬間消失不見,轉而轉化成了濃濃的嫉妒和嫌棄。

    池玲瓏只能是他的。

    浴室中一番廝混,池玲瓏最後也沒有從秦承嗣口中得來更多的,有關孫琉璃的消息,不免就覺得自己這個表妹當的太不稱職。

    雖說孫無極身上沉痾已久,乃是他故意瞞著她,她才不知道的,可這其中,又何嘗沒有她的原因?

    若她能對孫無極兩兄妹的身體再關心一些,多注意一下平日裡冷月苑中動靜,想來也段不至於,在和他們兄妹交好一年多時間後,才知道孫無極原來是個身體早就被掏空了的病秧子。

    池玲瓏越是想著孫無極之前撕心裂肺咳嗽的模樣,越是心酸。

    她取代「池玲瓏」,成了他們兩兄妹的表妹,她享受著他們給予的關愛和保護,卻沒能盡一個表妹該盡的義務,說到底,是她對不起他們,是她做的不夠好。

    守夜完畢,池玲瓏昏昏欲睡,任由秦承嗣將不安她抱在懷裡。

    這一晚上,哪怕是睡著了,池玲瓏的眉頭也是皺的緊緊的。

    早先因為池明琬的事情,她都沒這麼犯愁過,可是,孫無極麼……

    想起孫無極的多智近妖,隱忍狠辣的手段,秦承嗣一邊撫平池玲瓏緊皺的眉心,一邊卻也忍不住出神起來。

    幸好,那人是友,不是敵……(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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