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快樂親愛的們們們……
池玲瓏面上的笑容更深了些,回過神的阿壬看著她臉上的假笑,直接不屑的丟出了兩字「虛偽」。
池玲瓏不以為意,直接邁步向那男子走去。雖然被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將隨身的物件拿去有點丟臉,但是,臉面這東西,有些時候真不值幾個銅板。
「此乃生母留下的遺物,今日多謝公子了,不然,」再多的客氣話,都在池玲瓏看見那男子右手掌心一朵粉紅色的五瓣桃花時,梗在了喉中上下吞吐再也說不出來。
池玲瓏來到這個架空的朝代後,面上首次浮現出類似震驚惶恐的讓她想掩飾也來不及的表情,幾乎在第一時間條件反射的驚呼出聲「桃花醉!」
異變在這一刻升起,方纔還一臉散漫的阿壬霎時間化身修羅殺神,臉上佈滿森森的戾氣。他出手如閃電一把掐住池玲瓏的脖子,很輕易的便將她整個人提了起來,腳尖離地。而她的左手腕處被一隻大掌狠狠的箝制住,只要再用一點力,就可以輕易的將她的骨頭捏碎。
「唔,唔……」池玲瓏奮力掙扎,呼吸不暢讓她都要翻白眼了。
「你認識?」卻又有威嚴凜冽的好似北極寒冰一般冷酷的聲音響起,聽在人耳中罔若隆冬臘月被人兜頭潑下一盆冰水,刺激的渾身戰慄不止。
池玲瓏一邊拽著阿壬箝制住她脖子的那隻手,將指甲摳進他的肉裡抓撓的一片血肉模糊,一邊艱難的點頭,忍著疼痛的發出支支吾吾的聲音。
「……阿壬,放她下來。」不僅阿壬在遲疑了一瞬後放開了她,左手腕處箝制著她的力道也在瞬間鬆了開來。池玲瓏被狠狠的摔在地面上,她顧不上自己此刻的形象有多麼狼狽,卻已經一手撐地一手捂著胸口撕心裂肺的咳了起來。
油燈內又爆出了幾個燈花,三人的影子在夜風的吹拂下變得搖擺不定起來,廂房內的氣氛卻再也不是之前的輕鬆,而是變得壓抑而沉重。
池玲瓏緩過了這口氣,抬頭看那坐著的清冷少年。那少年面容清冷如玉,雖蒼白如紙卻有著深入血脈肺腑的冷寂。他的眸中漠然無情,好似冰封著萬里雪飄,看著下首的池玲瓏的眼神就像是看著一個螻蟻,那般的高高在上,俯視著腳下的塵土,不帶絲毫的情感波動。
池玲瓏倏地就忍不住嗤笑起來。她面上有著毫不掩飾的嘲諷和不屑,幾乎是咄咄逼人的問道,「桃花醉,怎麼了,難道我說的不對?」
她明眸中好似有烈焰在橫燒,原本清麗的面容在此刻倏然變得妖嬈灼艷起來。那般恣意的風情,就像是通向奈何橋畔的道路兩旁長滿的曼珠沙華,像似潑了血一般綻放的猩紅似火,那樣的耗盡了生命去燃燒,她的風采詭譎又魅惑,像似妖艷的魅姬一般驚艷了人的眼,卻又像似罌粟一般讓人欲罷不能。
應該識時務的,只是池玲瓏有的時候就是骨頭硬,到底嚥不下這口氣。
阿壬惱怒的「你」「你」了半天,最後還是陰戾的狠狠的瞪著她說了一句「再不老實把你的心挖出來做藥引子!」
……
「你從哪裡得知的這種毒?」
「和你有什麼關係?」池玲瓏不屑的冷嗤出聲,「現在是你在求我。」
阿壬又開始磨拳霍霍了,池玲瓏卻無所畏懼。清冷的少年主子在沉默了片刻後又說道,「你會解?」
「會解。」池玲瓏說這兩個字的時候,不知為什麼,竟然有種翻身農奴把歌唱的感覺。
阿壬眸中先是閃過不敢置信的錯愕驚喜,繼而又換著被騙了再也不會愛了的傷心難過,「你騙人。」
池玲瓏冷笑,「我騙鬼。」
「……」
阿壬接連敗北,被嗆得再也說不出話,娃娃臉都氣的漲紅了。此刻才真正的覺得,二哥說的那句話當真是真理,——女人果然都是不可理喻的!!
池玲瓏卻不緊不慢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渾不在意的將搭在面頰上的,凌亂的墨黑長髮用手指梳攏好,披在腦後,露出她清麗絕俗的一張小臉,和耀目的,罔若有萬千火把在熊熊燃燒的一雙明眸。
她微挑起了唇角,幾乎是有些挑釁的說道,「若是我說的不錯,這毒應該是在今年三月份後被下的,呵,若是得不到解藥,明年三月第一支桃花開的時候,便是你的死期。」
桃花醉又名桃花毒,若是這種毒被成功的下在人身上,中毒人右手掌心便會緩緩出現一朵五瓣桃花。桃花先是無色透明的,繼而變成微粉,粉色,粉紅色,……隨著時間的流逝,五瓣桃花的顏色愈來愈深,等到桃花變成深沉流光的墨黑色的時候,也宣告著中毒者死期已到。
眼前這少年主子,手心的桃花還只是粉紅色,顯而易見中毒的時間絕對不會超過半年,由此想來,這毒被下在他身上的時候,大概也是在三月份過後。
桃花醉並不是普通**,甚至可以說,池玲瓏翻遍了整個大魏朝大半的醫術,卻也只在最為奇特隱秘的一本中,看到過有關這種毒的信息。而那本提到桃花醉的醫術,是她姨娘寧氏留給她的遺物!
這也就是為何剛才看到那朵桃花的時候,池玲瓏面上的神情何以會那麼震驚,甚至堪稱惶恐。
她能不能懷疑,對這男人下毒手的人,其實和寧氏有什麼關聯?
那如果她順著這條線查下去,是不是可以找到關於寧氏的信息?
她對寧氏這個人,實在是好奇的太久了!
「你怎麼這麼多廢話,你只要告訴我,你會不會解,要怎樣才肯出手救我們主子?只要你說的出口,小爺什麼要求都可以答應你。」
「包括讓我挖了你的心做成藥引子?!」池玲瓏回神後便聽到阿壬這句不耐煩的話,當即也冷笑一聲毫不留情的回擊。真當她是病貓呢,誰都可以踩上兩腳,也不看看你的命夠不夠硬。
明知道這女人是在耍他,她說的建議也不是真的,即便他真答應了這女人也絕對不會給主子解毒。但是,阿壬還是被氣的嘴唇都哆嗦起來了,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不講理的女人!!!阿壬幾乎要瘋魔了,「你,你」了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最後才氣急敗壞的吼出了一句「你無理取鬧!!」
池玲瓏不接這個話題,卻又不屑的上下掃視他一眼,眼神冷睨,極盡蔑視和諷刺,看的阿壬幾乎想吐血。池玲瓏卻又嗤笑一聲,「你覺得我有用得著你的地方?」
確實……好像用不著。
雖然她身上穿著的長裙只有八分新,但是料子卻是極好的,幾年前在京都也曾風靡一時,想來她出身必定不凡;再加上容貌這般過人,氣焰這樣囂張,忽略她驚世駭俗的言行舉止,能看的出來確實是個權貴人家精心教養的女兒。
這樣的閨閣千金,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吃穿不愁,婚嫁自有父母做主,委實好像沒他們什麼事兒。
阿壬撇撇嘴,好似飢餓的野獸看見了一隻烏龜,只可惜這烏龜殼太硬,他不僅招架不住,還有點無從下嘴。阿壬又沮喪了……
「桃花醉,……你從哪裡知道的這種毒?」沒想到那少年主子對這個問題如此執著,在沒有得到確切答案後,竟又開口問了一遍。興許,他和她是有相同的想法,都想從對方身上,查到有關下毒人的線索。
「一本雜書上。」池玲瓏隨口道。
「你騙人。」阿壬一臉被欺騙的怒容,娃娃臉再次漲紅了,「這種毒之前就一個淨悟老和尚認識,現在又添了一個你。哦,不對,還有一個下毒的,不會剛好就是你吧?」話是這麼說,阿壬看向池玲瓏的眸光卻滿是懷疑與鄙棄。
嘖,一隻長了爪子的小奶貓而已,還能給主子下毒?嘖,這世上還有比這更好笑的玩笑麼?阿壬自己就被這不靠譜的猜測打敗了。
感覺終於將池玲瓏踩在了腳下了,可算是找回了場子,阿壬頓時也高高在上起來,自信心爆滿之下,阿壬便又得意洋洋的繼續說道,「嘖,還有你說的一本雜書?那本雜書?你倒是拿出來看看,我到想知道那本雜書這麼神通廣大。」
「我和你主子說話的時候,你能別插嘴麼?」池玲瓏冷笑,阿壬娃娃臉再次被氣得開始扭曲。
「解毒需多長時間?」少年主子揉著太陽穴問道。他如玉般清冷慘白的面容上有著憊色,然而眼神卻依舊明亮的深邃懾人,舉止間帶著世家公子與生俱來的從容與優雅,一言一行都別有韻味,看的池玲瓏一陣心悸。
這可不是個好現象。池玲瓏眉頭微蹙……
不過,這樣糟心的心腹,委實也不是誰都能用的起的。
池玲瓏嘴角輕抿,言道,「不確定,少則一月,多則半年。」
「現在可以開始?」
「嗤,我可沒說要為你解,唔,唔……」
池玲瓏覺得,不管在哪裡,不管什麼時候,出門都是要看黃歷的。就比如說她今天晚上,就絕對不應該走出小院兒。不然,也不會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箝制住喉嚨。
這的確已經是第三次了!!
池玲瓏承認,這種瀕死的感覺,雖然曾經成功嘗試過一次,但是她可絕對不想把這當成一件樂趣來培養。
奶奶的,太痛了,快要窒息了……
池玲瓏骨頭是硬,卻也沒有硬到連自己小命都可以不要的地步。尤其是在她清晰的看到少年深邃無波的眸子中,平靜的連一絲情感波動也無,麻木的只有一片事不關己的漠然和冷寂的時候,池玲瓏承認,光腳不的不怕穿鞋的,橫的怕不要命的,這場仗,她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