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差不多了,都是些戰後的雜碎事情,我嫌無趣就先回來了。」蕭清夾了一筷子麵條,呼嚕嚕的吃了一大口,還沒全吞嚥下去,就又說道,「聽說你要去西北了?」
定國候從筷子筒裡抽出一雙木筷,去夾她面前小碟子裡的醬肘花,「要再過幾日,交接完手頭上的事務。」
蕭清的那份醬肘花所剩不多了,見嬋衣的碟子裡的醬肘花還摞的很高,索性將自己的那份推到定國候面前,臉上堆滿了笑容的將嬋衣的碟子拉到眼前,不客氣的吃起來,招來錦瑟的白眼數枚。
定國候這才發現嬋衣也在,冷清的眸子裡浮上一抹關心,問道:「夏小姐的傷如何了?」
嬋衣沒料到他會記得自己的傷,掩著嘴道:「多謝侯爺關心,已經無礙了。」
「…你們,認得啊?」蕭清含糊不清的邊吃邊說,「我說,你怎麼接了個這麼棘手的差事?西北的馬市可是衛家的囊中物…」說著抬頭衝他擠眉弄眼,「我今兒碰見鳳儀還被她發了一頓邪火,我早就說讓你尚了她,你偏不肯,要自己博個前程……」
這時,定國候點的面上來了,小二一聲清脆的吆喝打斷了她的話,「這位爺,您的素三鮮什錦面!」
定國候點了點頭,用筷子將面上撒的細蔥絲一根一根挑出來,才挑動麵條,斯文的吃了一口,薄薄的嘴唇被熱乎乎的麵條染得顏色艷紅,即使是在吃一碗麵,也這般的優雅,難怪鳳儀公主會歡喜他。
嬋衣低著頭,用調羹喝了幾口湯,便吃不下了。
聽他們說起政事,從定國候的不苟言談中不難發覺他不願深聊,不知是因此處雜亂,還是因她在場的緣故,她並不想讓自己陷入這般複雜的政局之中,轉頭對蕭清道:「我出來的太久了,怕祖母擔心,就先告辭了。」
蕭清正端著碗大口大口的喝湯,聽她這麼說,立馬放下湯碗,伸手拉住她,「別呀,你回去了我一個人多無趣啊。」
嬋衣伸手撫上她的手,輕聲道:「今兒出來的急,沒跟祖母報備,家裡還有一大攤子事等著我呢,等過幾日,我家種的臘梅開了花,我給你下帖子來我家賞梅。」
言下之意就是她今日必須得回去了,否則以後的賞梅可就沒她的份了。
蕭清只好應諾,依依不捨的送她到門口,嘴裡還直叨叨,說別忘了下帖子給她,還說城裡的好多好吃的,下次和她一起吃,嬋衣笑著一一點頭,上了馬車衝她揮手告別。
直到馬車走出了福民大街,錦瑟跟錦屏才鬆了一口氣。
錦瑟將之前在回風巷子多包的幾份冰糖醬肘花整理好,看著嬋衣若有所思的側臉,忍不住開口道:「那個蕭小姐真是太無禮了,小姐就是脾氣太好,要是給了奴婢,才不給她那麼多好臉子瞧。」
嬋衣回神,見從小一起長大的丫鬟為自己抱不平,想到她今日呵斥蕭清,開口道:「你的脾氣就是太急了,你瞧瞧錦屏,什麼都看在眼裡,卻不輕易的開口,你得好好學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