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有我,哥哥可以放心的在外面辦事,」嬋衣沉吟片刻道:「倒是過段日子的武試,哥哥有什麼想法?」
夏明辰一口將手中的秋白露甜湯喝完,對嬋衣道:「武試的狀元可以得一把趁手的兵器,是藏兵閣出的,許多勳貴子弟也躍躍欲試,簡安禮找過我了,他的身份雖不高,卻也夠格參加了,不過,看他那般羸弱,未必能拿什麼名次。」
嬋衣輕笑一聲,她要的是這個進入大家視線的機會,只要簡安禮這個人進了雲浮城各大勳貴世家的眼睛,那誠伯候府就不能坐視不管,從來沒有哪個世家會放任自家子嗣流落在外的,何況理由還是這麼無稽。
「哥哥,你只要保證他在這次比試中不受傷就可以了,別的不用多管,他是以不祥之名被放到寺裡的,我們要做的是幫他把這個不祥之名摘掉,然後名正言順的回誠伯候府去,以後的路他要如何走,就不關我們的事了。」
夏明辰點點頭,雖然不想承認,但自家妹子的腦袋瓜子確實是比自己轉的快,他忍不住問了一句:「夏明景那邊,你看我讓翾雲表哥幫他引薦外祖父做他的恩師可好?」
嬋衣搖了搖頭,哥哥能想到這點也不容易了,溫聲道:「哥哥這麼做是把夏明景跟謝家綁在了一處,若他以後行為不端,豈不是害了外祖父跟翾雲表哥?如今朝中是梁行庸、王正恩做閣老,翾雲表哥不是經常參加梁王二府舉辦的詩會麼?不如這樣,以後若再有這些詩會,帶上夏明景,他若是有長才自然會順利打進這個圈子,可比你引薦外祖父做他恩師強上許多。」
夏明辰頓悟,一拍腿,他怎麼就沒想到這個,手心癢癢,又想去揉自家妹子頭髮,被小女孩兒一眼瞪了回來,悻悻的搓了搓手。
「還有啊,大哥哥你別開口就跟強盜似得,生像是脅迫人家一定要做什麼,逸林先生能翻案,說明夏明景之前對逸林先生的話都是詆毀,他若是識相,大哥哥問他,是誰攛掇他陷害二哥哥,他自個兒就知道該攀扯出誰來,到時候你再順水推舟,給他個恩典,讓翾雲表哥帶他去參加詩會,他得了好處,日後再讓他辦事,他必然不會推辭……」
夏明辰聽的直點頭,還是自家妹子聰明,給他一個粗人,哪裡知道這些彎彎繞繞的,看來回去得多背背兵書,不能被自家妹子太小瞧了。
二人聊了一會,因夏明辰下午還要去昭武堂跟蕭將軍學武,簡單用過午膳便匆匆走了。
嬋衣靠著大迎枕歪頭盯著用高麗紙糊好的窗欞,窗外飛散的雪花未停,四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忽的就想起臨死前,也是這種天氣,雪花兒似乎飄不完,落了一層又一層,她凍得整個人都要打擺子,卻怎麼掙扎也掙扎不開,現在回想起來,就像是一場噩夢一樣。
她抬手將窗欞打開一條縫兒,一股子冷氣迎面撲來,帶著幾朵雪花顫悠悠的飄到她的手背上,瞬間化成了水珠,她心中一片澄然。
錦屏見狀忙將毛皮毯子裹到她身上,又將炭盆端的近了一些,往她手裡塞了好幾個湯婆子,怕她受了涼,嘴裡小聲勸道:「小姐身上還不痛快著,可不能貪玩,等過了這幾日,奴婢陪您在院子裡好好堆幾個雪人。」
嬋衣抬眼看著她笑,錦屏知道小姐這是在笑話自己像是哄小孩兒般的哄小姐,探身將窗欞掩得嚴嚴實實。
夏明意拿著暖玉棋子簍進了蘭馨苑,見到窩在羅漢床上的嬋衣,嘴角揚起明亮的笑容。
「聽下人們說姐姐身子不舒坦,弟弟來陪姐姐下幾盤棋,解解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