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浮城裡又落雪了,今年的冬天冷的遲,像是蓄著一股子勁,雪才下過一場,眼看著要進十二月了,這才開始下第二場雪。可,樂小,說網祝願所有高考考生考試順利。
福壽堂前的小徑上,嬋衣一路行來,玉底繡花鞋踏過鵝卵石子兒路,一排的腳印在身後連綿不斷,錦屏正撐著把六十四節紫竹綢傘幫嬋衣擋雪,一說話就有股白氣兒冒出來。
「小姐身子不舒服,待會到了老太太房裡,奴婢去尋個布袋子,炒些蔥白粗鹽來給您捂捂。」
嬋衣披著厚實的裘衣,手中捂著個素銀雕花暖手爐,眼神落在福壽堂前飛揚的簷角上,輕輕搖了搖頭:「不必如此麻煩,回蘭馨苑再準備這些也無妨。」
她想到前幾日的宴席,老太太與定國公夫人明顯像是達成了什麼協議,二人面上你來我往,一副和樂融融之態,她不由的暗自著急,莫非老太太有意要與定國候府聯姻?
上一世的定國候雖接手了馬市的差事,可去了西北他卻被衛氏的勢力排擠在外,不止馬市沒有收回,就連他也被調遣到西北邊界去鎮壓邊界動亂,而後受了重傷回帝都,之後便失去聖心,手中兵權被奪,從此接到的差事,不是治水就是賑災,沒一個是能有建樹的。
若當真與定國候府聯姻,日後想退親恐怕十分艱難,以定國候這樣的前程來看,父親更會將她視為棄子,她再想插手家中事務,只怕不會這麼方便了,如今母親的病未好,二哥哥還在禁足,她不能將到手的管家之權再交出去。
錦屏側頭看了看嬋衣白刷刷的小臉,十分心疼,將綢傘打的更低一些,遮住她的身形,好讓雪落不到她身上,「…聽奴婢的娘說,女人家這種日子更需要悉心呵護,見不得風更受不得涼……」
嬋衣抿嘴,她只是小日子來了而已,哪裡這般嚴重了就。
「您年歲還小,不知輕重,初葵要調理好了,以後能少受些罪……」錦屏苦口婆心的勸。
嬋衣點頭心不在焉道:「嗯,那到了祖母那裡,你去準備就是。」
心下卻在想著前幾日與大哥商議的事情,也不知進展的如何了,若是順利,二哥哥和簡安禮的事情,就要容易的多了,解決了這一樁,然後是母親的病,顏姨娘那邊,最近也十分的安分,看起來那藥已經發揮功效了,否則依她往日不肯吃虧的性子,怎麼可能不鬧騰起來,如今想必是覺得有了依靠,才會安下心來,待到坐實了才會騰出手來打壓母親跟她。
嬋衣嘴角浮起嘲諷的笑容,只怕這一次要讓她失望了。
行至福壽堂,明茉忙上前打簾,將她迎了進來,輕手輕腳的幫她解下厚重的裘衣,端上一碗熱茶,她擺手示意自己今日身子不爽,不想喝茶,明茉又換了一盞蜜水過來。
正屋裡的地龍燒的很暖和,暖和氣兒撲到臉上,嬋衣覺得渾身暖洋洋的,連小腹的隱痛都解了許多,她將暖手爐捂在小肚子上,端正大方的給夏老太太行了請安禮。
意外的是夏世敬也在,只是他面上看著不太好看,此時正端坐在楠木椅子上喝茶,嬋衣見狀也衝他行了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