嬋衣越看越訝異,夏明意的棋藝什麼時候這麼高了?她竟然一點都不知道。
王琳在棋盤上落下最後一顆白子,輕聲道:「我輸了。」
夏明意將黑子占的目數數了數,眼睛明亮,嘴角挑出一抹愉悅的笑意,「王小姐占的目數與我一樣,應該是和局。」
被那樣明亮的目光注視著,王琳忍不住臉頰泛紅,說了句:「承讓了。」低頭將棋子一顆一顆撿回羊脂玉棋簍中。
夏明意伸手去拿茶碗,連著喝了好幾口茶,酸甜的滋味入口,嘴角抿出滿足的笑容,眼睛便不由自主的去尋嬋衣,卻見她臉色發黑的盯著他手中茶盞,後知後覺的發現,他手中端著的是她的茶碗,臉上瞬間通紅。
他一定是故意的!嬋衣怒視他一眼,卻不好發作,吩咐丫鬟:「給三爺沏一碗茶來!」
夏明意手一縮,將她的茶碗放下,紅著臉笑道:「我今日給姐姐畫了一副九九梅花消寒圖,若姐姐閒來無事可以每日塗一朵梅花,待將梅花都塗上色,春天便到了。」
嬋衣「嗯」了一聲,不再理會他,轉頭取出早準備好的裝了堆紗花飾的鎏金匣子,將匣子打開遞給王琳,笑著道:「這是我做的紗花,姐姐看看喜歡不喜歡。」
王琳瞧著匣子內的紗花用珍珠做蕊心,粉色宮紗做花瓣綠色宮紗做葉子,花瓣周圍圍著一圈淺粉色的碧璽珠子,根莖是用赤金雕成的,暗藏的華貴隱於紗花間,精緻極了,王琳羞怯的推回去,「這樣精美的紗花還是妹妹留著戴吧。」
嬋衣忍不住笑了,語帶苦惱:「姐姐不知道,家裡沒人願與我對弈,兩位兄長嫌棄我棋藝太臭,他們說每次與我下棋總要費盡心思讓我贏,久而久之就沒人願意陪著我下棋了,難得姐姐能陪我下了這麼久……」
夏明意聽她說『家裡沒人願與我對弈』時,臉上的紅暈腿的乾乾淨淨,原來在她心裡,自己連家人都算不上,她對著他時,從來沒有好臉色,更別說能夠與他坐在一處安安靜靜的下棋……
王琳見她說的認真,也笑了起來,安慰道:「我哥哥也不喜與我下棋,總說我性子溫吞,太過優柔寡斷,跟我下棋下不痛快。」
嬋衣便道:「以後姐姐想下棋就給我下帖子,」見王琳點頭,嬋衣又將紗花匣子塞進她手裡,「那就不要推辭了,頭一次見姐姐,是我的一點心意。」
王琳這才接了,笑著道謝,又偷眼瞧了夏明意一眼,發現少年原本飛揚的笑意此刻一點不見,臉上滿是憂鬱,但他容貌極盛,即便是不高興的樣子,也十分賞心悅目。
王琳忍不住道:「只怕妹妹瞧不上我的棋藝,妹妹家裡有這麼一位棋藝高手……」
嬋衣指了指夏明意問道:「姐姐說他啊?他可是父親的心頭肉,哪裡會有多餘的功夫陪我下棋呢。」
夏明意見她對著剛剛結識的人笑顏如花,可一對上自己,話裡話外都是冷若寒霜,她就那般的喜歡那個定國候?
他心裡酸的像是吃了未熟的杏子,忍不住冷冷道:「姐姐何必總是如此擠兌我,姐姐何曾與我下過一盤棋?又怎知我沒功夫陪姐姐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