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二人笑著出來,夏明意急忙上前關切道:「姐姐的傷可要緊?」
嬋衣不想搭理他,轉過頭,話也不回他一句,倒是謝氏開口道:「不礙的,看著厲害,實際將養幾日就好了,」謝氏伸手輕輕捏了捏嬋衣的臉,笑罵道,「別為這個沒良心的丫頭擔憂,聽說昨兒她還將你托人給她帶的凝脂膏摔了?」
夏明意想到昨日在暖亭中的事,臉上燙得很,耳朵尖泛著紅,忙說:「不是姐姐的錯,是我惹惱了姐姐。」
嬋衣冷冷哼了一聲,看到他這副伏低做小的樣子她就來氣,他跟她一般大的年紀,怎麼就如此的有城府,每次她都在他手裡吃悶虧。
謝氏見嬋衣冷著臉不痛快的模樣,頗有些怒其不爭,「意哥兒的一番心意你卻這般糟蹋,是不是皮子又癢了?還不趕緊跟意哥兒陪個不是,做姐姐的還這麼小氣,也不怕人笑話。」
「誰想當他姐姐!」嬋衣咬住嘴唇,怒視夏明意一眼,卻發現夏明意用那雙琥珀色眼睛凝視著她,眼角帶著些薄媚,立刻就知道他在想什麼,氣怒道,「你還留在這裡幹什麼?笑話沒看夠麼?回你的雲起院去!」
夏明意見她漂亮的眼睛看過來,目光中帶著一貫的不屑,心裡一陣難過,蒼白著臉眼睛垂下來。
謝氏沉下臉來,「給意哥兒道歉!」
「母親……」嬋衣聲音放軟,去拉謝氏的手,謝氏卻瞪著她,無奈之下,她咬牙道:「是我不對,我給三爺陪個不是,三爺勿怪。」
她從不肯叫自己弟弟,從來都是三爺,夏明意只覺得心口發悶,「姐姐不必如此的,母親,我回房看書去了。」
謝氏見夏明意一臉的難過,安慰道:「你是個好孩子,別跟這個潑猴兒一般見識,我罰她回去面壁思過去。」
夏明意心中一歎,當真如此的話,她只怕會更恨自己了,連忙搖了搖頭,「我也有不對之處,母親別罰姐姐,姐姐頭上的傷還未好,今日又傷了胳膊,回去要好好休養。」說完行了禮便走了出去。
瘦瘦高高的少年,身影卻帶著股子寂寥,謝氏不由的心中感歎,轉頭瞪了一眼還在氣惱的嬋衣,「意哥兒他也是不容易,你讓讓他又能如何?」
嬋衣心裡頓時生出一股悲涼,夏明意他哪裡不容易了,先不提他生父是皇帝,就說他被放到夏府,也是金尊玉貴的養著,任何好東西都要先過了他的手,才能到別人手裡,父親又重視的緊,每每遇上他,都是旁人吃虧,這樣還很不容易,那究竟怎樣才行?
更何況他再過半年就會被接回宮,到時候榮華富貴錦繡前程,即便現在不容易些也是值的吧。
嬋衣只歎了口氣便岔開話頭:「母親就不問問我今日在大佛寺的事兒。」
謝氏奇怪道:「你去大佛寺是上香還願,難道還遇見了什麼事?」
嬋衣伸手去拿甜白釉青花圓盤子裡的柑橘,剝了一瓣塞進嘴裡,含糊道:「我遇見定國公夫人和定國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