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意。
若說夏嬋衣上輩子最痛恨的是誰,定然就是現在還是夏府三爺夏明意的三王爺,無第二人選。
原因也是相當的簡單,凡是與夏明意沾上關係的事情,絕對都是吃力不討好的,而且往往倒霉的人十成十會是她。
此時的夏明意雖與她一樣只有十二歲,但身量已經超了她一頭,還是少年模樣就已經十分的漂亮,長眉入鬢,一雙琥珀色的眼瞳,眼睛垂下的時候看不清眼中情緒,只有濃密的睫毛像兩扇小扇子覆蓋在眼簾上,嘴角揚著溫文笑容,尤其是右眼角下生了一顆殷紅的硃砂痣,襯得整張臉多了幾分柔媚。
嬋衣眼裡的光暗了暗,終是忍住想痛罵他的衝動,做了一個若無其事的笑容,伸手去拉住他的手,安撫道:「意哥兒別往心裡去,姐姐知道你不是故意,何況當時你並不是有意撞我,而是你背後的那人推了你,你才……」
「二姐姐你怎麼能說假話!」嫻衣開口反駁,「明明是你看見三哥哥,出言不遜還說要教訓三哥哥,打三哥哥沒打到自己卻撞了頭,還想誣賴三哥哥。」
嬋衣轉頭看著憤慨萬分的嫻衣,笑容平淡:「四妹妹倒是知道的很詳細,只是,你為何這般著急呢?」
嫻衣怒視著她,「當時我…」
夏明意忽然咳了一聲,打斷了嫻衣的話,嫻衣悻悻的住口再不多言。
手心裡還握著夏明意修長的手指,嬋衣下意識的緊握了一下,又隨即鬆開,夏明意感覺到,抬頭盯著她秀美的臉龐若有所思。
「意哥兒這是病了?」嬋衣伸手輕撫夏明意的額頭,嘴裡埋怨,「前幾日我便說過入了冬是要變天冷的,看到你與四妹妹躲在背陰的假山裡說話兒,便假裝發脾氣想趕你們出來,免得被風吹著生了病還得吃苦藥……」
夏明意只覺得嬋衣的手輕撫著自己額頭時,有股子說不出的涼意,順著額頭進了心裡,他忍住不適,便聽得嬋衣繼續道,「卻沒想到,自己反而傷了頭。」
夏明意急忙道:「都是弟弟不好…」
嬋衣搖搖頭他將出口的歉意打斷,溫和的笑了,「姐姐不怪你,只是以後莫要再去那些地方了,兄妹說話兒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好在是我撞見,若是那天被霜雲表姐或是孫小姐看到,豈不是又多了一樁口頭官司。」
嫻衣聽嬋衣將自己也繞進去,還越說越不堪,忙急聲道:「二姐姐莫要信口胡說,男女授受不親這個道理妹妹自是懂的,當時妹妹是與三哥哥說……」
嬋衣回頭奇怪的看著嫻衣,打斷她的話:「四妹妹這是怎麼了?怎麼扯到了授受上面?」
若說兄妹之間,十二歲的年紀確實是該避嫌的,只是卻沒有那麼不近人情。
十二歲的嫻衣顯然心機尚淺,而且,看她這副樣子,似乎早知道夏明意的真實身份,才會在這個時候冒出這麼一句不合常理的言語。
嫻衣察覺自己口誤,忙住了口,眼神幽怨的看著夏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