嬋衣覺得自己真的要死在這裡了,渾身濕漉漉透著心的冷,北風一吹,浸濕的衣裳立即凝成一層薄冰,更是凍得她瑟瑟發抖。
耳邊傳來大丫鬟思琪的聲音,「七奶奶,您別怨恨奴婢,也別倔著性子,還是說了吧,早些說了早些去地府投個好胎,您兩位兄長會陪著您,黃泉路上也省的您寂寞。」
賣主求榮的賤婢!嬋衣忍不住怒罵掙扎,怎奈被兩雙有力的大手按著頭載在湖中,一開口便湧進一大口湖水,胸腔之中的空氣被擠壓出去,胸口悶痛似乎要炸開。
就在她即將撐不住下一刻便會窒息而死的時候,整個人被拉出了湖面,她不由的大口大口呼吸著,壓制的時間一次比一次長,讓她呼吸的時間卻一次比一次短。
「七奶奶這又是何苦呢,」思琪看她這副狼狽的樣子,臉上露出憐憫的神色,「您早說了便不必受這罪,奴婢也好過跟著您在一旁挨凍。」
嬋衣冷冷一笑,將口中含著的水噴到她臉上,「你個賤婢,枉我平日裡對你那麼寬容,竟然勾結嫻衣那個賤人來害我,你不得好死,你們全都不得好死!」
思琪見她冷笑便往後退了一步,可惜仍舊沒能躲過去,被那口水噴了滿滿一身,臉色頓時冷下來。
「七奶奶可怨不著奴婢,奴婢一早便跟七奶奶說過要識時務,可是七奶奶你做的那些事情,樁樁件件都是把自個兒往絕路上逼的,你當初若是不破壞四姑奶奶的婚事,不鼓動二爺彈劾三王爺,也不會逼的四姑奶奶與三王爺聯手來對付你們兄妹,你也不會有今天這個下場。」
嬋衣睜大眼睛,好一張巧舌如簧的嘴,誠伯候府的婚事是母親還在世的時候為了自己訂下的,嫻衣想取她代之,卻不看看她庶出的身份,侯府怎麼可能會要一個庶女做媳婦。
二哥彈劾三王爺那是因為三王爺自從封王之後便到處惹是生非,二哥不過是盡了御史言官的本份罷了,怎會是她慫恿,當真可笑。
嬋衣心中明白這些不過是個由頭,倘若不是三王爺奪嫡逼宮,而恰好只有她一人知曉能夠調動半個皇城燕雲騎的燕雲令的下落,只怕這些由頭都不需要她便會被滅口。
她懶得與賣主求榮的賤婢爭辯,嘲諷的看了思琪一眼,再不說話。
思琪恨得牙癢,直想抽她幾個耳光,讓她趕快將那令牌的下落說出來,見她這般作態忍不住揚手,她又被按進碧湖之中。
此時的碧湖四處結著冰,為了折磨她好逼她說出燕雲令的下落,幾個婆子硬是將凍得厚厚的冰層鑿開,她就被按入鑿開的冰層之下冷的徹骨的湖水中。
耳邊傳來匆忙的腳步聲,眼睛看不到聽覺便靈敏了起來,嬋衣感覺到周圍的下人似乎在對剛到的那人行禮。
嬋衣努力想抬起頭,想看清眼前的人,卻被死死的按著,動不能動,她用盡力氣想擺脫身上的四隻手,只可惜嬌養慣了的身子又怎麼敵得過天天做苦力的粗使婆子那一身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