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呂氏,爾好大的膽子,竟敢藐視公堂,來啊,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這一見閻呂氏如此猖獗,弘晴當即便怒了,拿起驚堂木便是重重一拍,聲線冷厲地斷喝了一嗓子。
「喳!」
弘晴此令一下,自有數名衙役高聲應了諾,拖拽著將狂喊亂嚷的閻呂氏拉下了大堂,摁倒在地,扒下褲子,掄圓了板子,便是一通子狠揍,直打得閻呂氏有若殺豬般地慘嚎了起來,只不過慘嚎聲卻是越來越低,到了末了,也就只剩下無力的哼哼聲,然則一眾衙役們壓根兒就沒半點的憐憫之情,一大桶水潑將下去,將已幾近昏迷的閻呂氏澆醒了過來,然後麼,接著還是一頓狠打,生生整得閻呂氏死去回來,待得再次被提溜上堂之際,已是有若爛泥一般地癱軟在了地上。
「李陳氏,你接著說,事發當天,爾在審訊室外遇到閻呂氏之際,除了與你同行的張王氏之外,可還有旁人在?」
弘晴壓根兒就沒去理會如泥般軟在地上的閻呂氏,而是將視線落在了李陳氏的身上,聲線微寒地問了一句道。
「回王爺的話,當時並無旁人在,奴家在閻呂氏去後,還特意看了看審訊室,內裡並無一人。」
李陳氏磕了個頭,語氣肯定地給出了答案。
「張王氏,爾還有甚要補充的麼,嗯?」
對於李陳氏的坦然,弘晴一點都不以為奇,沒旁的,弘晴之所以敢在此際開庭問案,根子便在李陳氏的身上——早在兩日前,「尖刀」便已通過關係找到了李陳氏,經一番秘密交涉之後,成功地說服了李陳氏,有此人之配合,弘晴已然處於不敗之地,尚不確定的只是戰果的大小罷了。
「有,小的要檢舉,閻呂氏事後曾來尋小的與李陳氏,說是讓我等對審訊室一事保密,為此,還給了小的二人各五兩銀子,小的想著此事也無甚大不了的,加之一時貪心,也就答應了下來,小的該死,小的該死。」
張王氏原本是跟李陳氏說好了要統一戰線的,卻沒想到李陳氏當庭變了卦,心中早就已是虛了的,到了這會兒,也就顧不得甚情面不情面的了,為了不受罰,緊趕著便將閻呂氏收買自個兒的事兒也和盤托了出來。
「閻呂氏,本王問你,爾在審訊室都做了些甚?林王氏那一身的傷又是從何而來的?說!」
案情至此,已是初見曙光,所有的疑點盡皆集中在了閻呂氏的身上,到了此際,弘晴自不會放過這等趁熱打鐵的大好機會,但見其拿起驚堂木又是一拍,聲色俱厲地便喝問了一句道。
「小的不知道啊,小的什麼都沒做,沒有啊,小的不知道,小的什麼都不知道啊,小的……」
連遭兩名手下出賣,又被狠打了一頓板子,閻呂氏本就算不得堅強的心志早已是到了崩潰的邊緣,哪還經得起弘晴這般威嚇,猛然跳將起來,狂亂地便揮舞著雙手,大嚷大叫得有若瘋子一般,可很快便被從旁衝將上來的工部衙役狠狠地摁在了地上。
「大膽,事實俱在,還敢虛言狡辯,已是罪不容恕,咆哮公堂,罪加一等,來啦,再給本王拖下去,重打……」
弘晴從來都不是啥善男信女,自不會因閻呂氏的瀕臨崩潰而有甚憐憫之心,拿起驚堂木又是一拍,聲色俱厲地便要再次喝令打板子。
「慢!」
就在弘晴的命令即將出口之際,卻見八爺已是緊趕著叫了停。
「八叔可有甚見教麼?」
冷不丁被人打斷了命令,弘晴的臉色自然不甚好看,不過麼,倒也沒甚惡言惡語,僅僅只是眉頭微皺地看了八爺一眼,聲線微寒地問了一句道。
「呵,見教談不上,也就是一點淺見罷了,為叔在刑部多年,案子雖審得不多,可也算是有過幾番經歷的,這麼說罷,似眼下這等嫌犯理智已失之際,若要再往下審,所得必是妄言無疑,依為叔看來,今日不妨先審到此好了,當然了,為叔這只是個建議,成與不成,那還是由晴兒說了算。」
庭審到了此般地步,八爺算是看出來了,弘晴今兒個可是有備而來的,真要再審將下去,那一準會有大麻煩,縱使手中還握有翻盤的王牌,八爺也不敢保證一定能發揮效用,有鑒於此,設法打斷一下弘晴的審案節奏也就是必然之事了的,當然了,八爺並未指望弘晴會聽從自個兒的提議,不過麼,這等審案節奏一亂,也就給了閻呂氏喘息的機會,而這,對於八爺來說,便已是足夠了的。
「嗯,八叔這話確是在理,既如此,那就先到此亦無不可,來人,將此三人盡皆押將起來,關入順天府大牢!」
儘管明知道八爺這麼瞎扯淡的目的何在,可弘晴卻並不點破,反倒是從善如流了一把,登時便令滿堂人等全都傻愣在了當場。
「慢著!」
一派死寂中,倒是頭腦相對比較簡單的十爺率先回過了神來,大手一扒拉,已是高呼了一嗓子。
「十叔莫非也有甚見教不成?」
任是誰被人接連打斷了話頭,都絕對不會有甚好聲氣,弘晴自也不例外,儘管不曾發飆,可望向十爺的眼神裡卻已滿是掩飾不住的煞氣。
「嘿,甚見教不見教的,爺不懂,爺只知道這天牢就是關人的地兒,仁郡王捨近求遠地將人都弄到順天府那頭去,怕是不合情理罷?莫非是打算暗中做手腳還是怎地?」
十爺向來就是個蠻橫的主兒,儘管對弘晴有著不下的忌憚之心,可要他公然弱了自家氣勢,那也是萬萬不能的,哪怕弘晴身上煞氣已是暴起了,可十爺還是滿不在乎地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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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大通。
「聖旨在此,本王有臨機決斷之權,十叔若是有所不滿,大可上本彈劾小侄,若是再攪鬧公堂,那就休怪小侄不講情面了,來啦,將三名嫌犯盡皆拿下,關入順天府大牢,沒有本王的手諭,任何人不得擅自接觸,違令者,以抗旨不遵論處!」
弘晴給八爺面子,那是有原因的,但這並不意味著十爺也能有這等待遇,這會兒一聽十爺越扯越是離譜,弘晴可就不再客氣了,手一伸,已是將供在案一角的聖旨捧了起來,聲色俱厲地便下了令。
「喳!」
弘晴這麼道命令一下,堂下站著的眾王府侍衛們自是不敢有絲毫的怠慢,齊齊應了諾,一擁而上,將閻呂氏等人盡皆架了起來,不管不顧地便拖下了堂去。
「退堂!」
閻呂氏等人方一被架下了堂,弘晴也沒給八爺等人再次開口的機會,拿起驚堂木便是重重一拍,喝令了一嗓子之後,便即從案後頭轉了出來,大步向堂外行了去。
「哎,晴哥兒,等等爺!」
一眾人等都沒想到弘晴居然甚交待都沒有地便要走了人,一時間全都面面相覷地傻愣在了當場,待得弘晴的背影已然要轉出堂口處之際,老十六終於是醒過了神來,滿肚子的疑惑無處可解,又怎肯讓弘晴就這麼沒個解釋地走了人,高呼了一嗓子之後,也顧不得甚阿哥的體面,撒開兩腿便狂追了出去。
「奶奶個熊的,這混賬小子唱的究竟是哪出戲來著,爺怎地越看越迷糊了。」
十爺的腦瓜子算不得好使,偏偏嘴卻是快得很,老十六都還沒衝出堂口呢,他已是忍不住便罵了一嗓子。
「嗯……」
不說十爺犯暈乎,八爺同樣也沒搞懂弘晴的居心到底何在,面對著十爺的疑惑,八爺也只能是長出了一口悶氣,卻並無一言以對。
「報,稟王爺,鴛鴦巷出大事了,鄭明睿戰死,所部全軍覆沒,林三郎也橫死當場,另,泰明鄂將軍尚未領兵出擊便已被赫達斬殺當場!」
沒等八爺想明白問題出在何處,就見一名八爺府侍衛急匆匆地從堂口處狂奔了進來,連禮數都顧不得行,便已是疾步衝到了八爺的身旁,貼著八爺的耳邊,低聲地稟報了一句道。
「什麼?怎會這樣?」
一聽這麼個震撼的消息,八爺的臉色瞬間便已是煞白一片,忍不住便驚呼了一聲。
「八哥,出了甚事了?」
十爺離得稍遠了些,並未聽到那名侍衛的低聲稟報,這一見八爺驚慌若此,自不免大吃了一驚,緊趕著便追問了起來。
「沒什麼,走,回府再說!」
八爺到底是城府極深之輩,心驚歸心驚,卻並未徹底亂了陣腳,哪怕此際還在堂上的都是他的心腹手下,八爺也不打算將機密事和盤托出,自也就不會去滿足十爺的好奇心,僅僅只是面色陰沉地搖了搖頭,隨口敷衍了一句之後,便即一拂大袖子,舉步便下了堂。
「奶奶個熊的,這一個個都是怎地了,他娘的晦氣!」
這一見八爺就此走了人,十爺當即便迷糊了,撓了撓大腦門,卻是啥都沒想明白,氣惱之餘,也就只能是恨恨地一跺腳,罵罵咧咧地也下了堂,乘著大轎子,尾隨在了八爺的後頭,一前一後地向廉親王府趕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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