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松,燕山,爾二人帶的兵都不錯,好,本王剛搬了新居,尚缺百餘侍衛,爾二人且就選拔一批人手出來,過幾日便到本王府上報到好了。」
弘晴的眼神向來很好,哪怕此際燈籠的亮光僅僅只是朦朧而已,可對於弘晴來說,卻依舊能看得清諸般人等之樣貌,這一見數十名「尖刀」新銳盡皆器宇軒昂,惜才之心頓時便大起了,嘉許地點了點頭,和煦地給出了個承諾。
「謝王爺隆恩!」
「太好了!王爺英明!」
「太棒了,謝王爺隆恩!」
……
弘晴此言一出,那些個「尖刀」新銳們頓時全都興奮了起來,沒旁的,在「尖刀」固然逍遙,可畢竟不是正經出身,一旦能進入弘晴的侍衛隊伍,那就意味著遠大的前程,沒見當初跟著李敏行進了王府的李順、王凱等人如今都已是副將、參將了麼,再者,三爺如今得勢,而弘晴又正當紅,將來極有可能乘風直上,早跟著弘晴,那便是從龍之天功,自沒誰會不樂意的,一個個謝起恩來,自也就盡皆激動得很。
「嗯,都先散了罷,子松,燕山,內裡敘話去。」
對於眾「尖刀」新銳們的反應,弘晴自是很滿意,不過麼,卻也沒在此事上多囉皂,一揮手,將眾人盡皆屏退了開去,而後由陳、曹二人陪著一併進了內院書房,各自落了座之後,自有下人們緊趕著奉上了新沏好的香茶。
「子松,可有甚消息麼?」
弘晴心中有所牽掛,幾句寒暄之語之後,便即直截了當地轉入了正題。
「稟王爺,八號傳來了消息,請王爺過目。」
這一見弘晴談起了正事,陳思澤自是不敢怠慢了去,趕忙一抖手,從衣袖中取出了枚小銅管,恭謹地遞到了弘晴的面前。
「哦?」
八號乃是「尖刀」潛藏在八爺府上的核心人員,非緊要關頭,自不會輕易激活,而今,其既是主動發來了信息,顯然事情非小,弘晴心頭自不免微沉,不過麼,卻也沒甚旁的表示,僅僅只是不置可否地輕吭了一聲,伸手接過了小銅管,熟稔地扭開其上的暗扣,從內裡取出了卷寫滿了字的密信,湊到了燭台前,攤將開來,只一看,眉頭不由地便皺了起來——密信並不算長,說的也就只有一件事,那便是八爺將鄭明睿等十數名高手盡皆派去了鴛鴦巷,暗中保護王春露的夫家,據八號所知,關鍵目標乃是王春露的小叔子林三郎。
原來如此,嘿,八爺還真是好算計!
密信上的消息很簡單,也很明瞭,若是旁人見了,未必能知曉箇中之蹊蹺,可弘晴卻顯然不在其列,只一瞬間便已猜到了八爺此舉的險惡用心之所在,再將老十六遭王春露臨死攀咬的事兒一聯繫,八爺的全盤算計已是呼之欲出了——這就是一套連環計,表面上打的是老十六與榮柱,實則瞄準的目標卻是弘晴!
事情或許該從王春露身上說起,此女毫無疑問是被冤屈的,當然了,同時也是被八爺一方所收買了的,至於代價到底是甚麼,雖說尚無實證,可顯然是與其受冤一事有關,十有**便是八爺那頭答應了幫其報仇雪恨,而這仇人麼,按眼下的情形來分析,極有可能便是王春露的小叔子林三郎!理順了這麼條線索之後,八爺一方的所有算計也就呼之欲出了——先以王春露的自盡來坑老十六,同時激弘晴出頭攬案上身,如此一來,為了保住老十六與榮柱,弘晴就必須設法將王春露的冤情掩蓋住,要想達成此目的,滅掉林三郎毫無疑問便是個捷徑,而八爺一方則可守株待兔,一旦弘晴這頭一動手,出面阻擊的怕不止是鄭明睿等人,隆科多那頭也一準會出手,只要能抓住把柄,弘晴自是就斷難逃過吃彈章的下場,倘若弘晴不動,八爺一方也可將林三郎揪出來,徹底為王春露一案平反,從而致榮柱於死地!
倘若事情真的鬧騰大了,縱使老爺子有心,怕也難保得住弘晴周全,不出意外的話,一個圈養的懲罰必將落在了弘晴的頭上,而沒了弘晴支撐的三爺也就成了秋後的螞蚱,斷然蹦躂不了多久,這麼一套連環計真要是得了逞,朝堂也就該變天了。
「嚴密監視鴛鴦巷,沒本王的命令,不得擅自行動!」
問題的癥結既已找到,破解起來自也就不難,當然了,這個不難只是相對早先的束手無策而言的罷了,哪怕心中已是有了計較,一時半會卻也難推算個周全,弘晴自是不會急著出手,默默地思忖了片刻之後,也就只是下了道簡單的命令。
「喳!」
這一聽弘晴語氣不對,陳、曹二人自不免皆有些疑惑不解,不過麼,卻是並不敢多問,也就只能是恭謹地齊聲應了諾。
「通知八號,就說本王對其送來的消息很是滿意,要他注意安全,繼續潛伏,此案的事就不必再參與了。」
整樁案情雖已明晰,可要說萬全之對策麼,卻尚須大量的時間來加以推演,弘晴自是不想再在此處多逗留,這便起了身,交待了一番之後,便即匆匆離開了小串子胡同,一路向自家王府趕了回去……
「稟王爺,敦郡王來了。」
時光荏苒,一轉眼便已是三天過去了,而弘晴卻是殊無半點動靜,自打去過一回刑部之後,再也不曾過問天牢一案,每日裡只在工部忙乎著,就宛若無事人一般,這麼一來,有人顯然是沉不住氣了,這不,今兒個一大早地,弘晴方才剛在工部衙門的辦公室落了座,尚未開始一日的正常工作,就見李敏行匆匆從外頭而入,帶來了十爺來訪的消息。
這廝果然來了,有趣!
用不著去想,弘晴都清楚十爺之來意,左右不過是來催駕的罷了,實際上,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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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的到訪早就在弘晴的預料之中,說穿了也不奇怪,弘晴奉旨查案,卻遲遲沒見動靜,這讓設好了套子要裝人的八爺如何不急,只是急歸急,八爺自持身份,卻是不可能降貴紆尊地跑工部來催促,而刑部那些個侍郎、郎中們又不夠格跟弘晴打交道,能幹此事的,也就只剩下十爺這個憨貨了的。
「知道了,本王這就去迎。」
明知道十爺來意不善,不過麼,弘晴卻是一點都不在意,自信地笑了笑,便即大步行出了辦公室,出了衙門口,入眼便見老十正板著臉站在那兒,滿臉的不耐之狀,就宛若滿天下的人都欠了其錢一般,一見及此,弘晴心中自不免好笑不已,卻也並不放在心上,疾步便行上了前去,滿臉笑容地招呼道:「十叔早啊,今兒個是什麼風刮的,將您都給吹來了?」
「嘿,歪風!」
十爺跟弘晴可謂是舊怨頗多,素來就看弘晴不順眼,此番又是占理而來,本就有心將事情往大裡鬧了去,自是不會去搭理弘晴的俏皮話,但見其冷笑了一聲,一撇嘴,不屑地吐出了兩**的字來。
「哈,十叔還是這麼風趣,甭管是啥歪風刮來的,只要您來了就好,且請內裡敘話好了」
十爺那咄咄逼人的架勢顯然就是來挑釁的,弘晴自是不打算跟這麼個莽夫起甚衝突,沒地跌了自個兒的身價不是,這便打了個哈哈,伸手一讓,示意十爺先請。
「不必了,爺就是來問問,你仁郡王可是接著辦案的詔書,這都四天了,也沒見動靜,究竟想作甚?我刑部總不能就這麼耽擱著不做事罷,嘿,直說罷,爾到底打算何時開審此案?」
十爺就是來鬧事的,自然不會跟弘晴去玩甚私聊,但見其大手一擺,已是中氣十足地嚷嚷了起來,嗓門大得跟打雷似的,顯然是巴不得此事鬧得各部所有人等全都來看個熱鬧,還別說,國人圍觀的熱情當真是大得驚人,哪怕是各部官吏也不例外,這不,老十的大嗓門一出,周邊幾個衙門外瞬間便聚滿了大小官吏,一個個盡皆探頭探腦地往工部門口張望不已。
我勒個去的,這廝還真是光腳不怕穿鞋的,耍橫啊!
儘管早就料到十爺來意不善,可真見其如此蠻橫行事,弘晴心中還是忍不住一陣惡氣上湧,好在養氣功夫到家,倒也不致於帶到臉上來,而是依舊溫和地笑著,直到老十說完了之後,這才一派風輕雲淡地開口道:「十叔如此著急公務,心怕不是好的,也罷,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日開審好了,十叔且先回,小侄一炷香之後便到!」
「當真?」
十爺原本是料定弘晴會耍緩兵之計的,卻沒想到弘晴居然答應得如此之爽快,腦袋一時間還真就轉不過彎來,迷茫地瞪圓了眼,滿臉不信狀地便追問了一句道。
「呵呵,十叔請回罷,小侄準備一二,須臾便至。」
跟十爺這等渾人多囉皂只會跌了自個兒的身份,弘晴自不會去做這等蠢事,丟下句交待之後,也沒管十爺是怎生想的,轉身便向衙門裡行了去,只是不經意間卻是比了個手勢,旋即就見原本在遠處戒備著的王府侍衛中有一人悄無聲息地便離開了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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