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衝上去,殺光支那狗!」
再好的運氣總有用光的時候,拚命打馬衝鋒的本多純太郎躲過了清軍第一輪亂射,可隨著其越衝越近,好運氣也就離他遠去了,兩顆流彈狠狠地在其左肩與左臂上各鑽出了兩個槍眼,鮮血頓時便有若泉水般噴薄而出,直疼得本多純太郎倒吸涼氣不已,可縱使如此,他也不肯屈服,依舊是狂呼著縱馬前衝不止,受其鼓舞之下,殘存的近兩百名倭國騎兵全都瘋狂了起來,一個個紅著眼,狂野地嘶吼不已,拚死冒著清軍的火力覆蓋向前猛衝。
「手榴彈,投!」
一見到倭國騎兵如此瘋狂而來,第一次面對騎兵突擊的清軍步兵自不免有些心慌意亂,火力投射的密度瞬間便跌了下來,竟讓倭國騎兵衝到了離陣列不到三十步的距離上,負責指揮的三名千總可就急了,紛紛呼喝著手下士卒投擲手榴彈。
「轟、轟、轟……」
清軍陣列中,除了機槍手依舊在瘋狂地掃射之外,一眾步兵們紛紛從腰間的彈袋裡掏出了長柄手榴彈,一拉弦,拚力向衝來的倭國騎兵們投擲了過去,剎那間便在清軍陣列前方三十步至五十步之間形成了一道死亡的火牆,無數的彈片四下橫飛,直炸得倭國騎軍人仰馬翻,人吼馬嘶聲此起彼伏地響成了一片。
「沖,沖……」
清軍這一番火力投射實在是太過猛烈了些,沖在騎軍最前番的本多純太郎終於沒能再僥倖,被數枚手榴彈的爆炸掀飛而起,又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渾身上下鮮血狂噴不止,口中呢喃了幾聲,便就此沒了聲息。
「騎軍跟我來!」
弘晴率部兜了個圈子之後,並未再去理會被己方步兵方陣痛毆著的倭國騎軍,而是一擰馬首,率部便向西邊的己方營地所在處沖了去。
卯時六刻,天已是微亮,清軍營壘所在的小山包處,激戰依舊在持續著,雙方士兵分成左右兩個戰場,殺得個難解難分,從山腰處到山腳下,到處都是拚死廝殺的兩軍將士,雙方都已無陣型可言,有的只是一場混戰,雙方的傷亡都不小,可卻都在咬牙死撐著,哪一方都不肯稍有退讓。
「衝進去,殺光倭狗!」
弘晴最擔心的就是堅守己方大營的秋山會有力不能支之危,沒旁的,清軍的火力雖是強大,可在夜間卻難以發揮出絕對之優勢,加之只有一千人的兵力稍顯單薄了些,要想徹底擊潰夜襲的倭軍顯然不是件容易之事,倘若大營被倭國聯軍攻破,那後果須不是好耍的,好在秋山所部雖吃緊,可到底還是支撐住了,一見及此,弘晴緊繃著的心弦自是稍鬆了些,這便高呼了一聲,率部衝進了亂軍叢中。
「援軍已到,兒郎們,給我殺!」
秋山正自廝殺中,眼角的餘光突然間見著弘晴率騎軍衝了過來,精神立馬便是一振,一刀將一名與其交手了數招的倭國大名劈殺當場,運足了中氣,嘶吼了一嗓子,如雷般的吼聲一起,清軍官兵們的士氣自是大振,而反觀倭國將士們則是就此亂了手腳,被清軍騎兵這麼一衝,徹底沒了鬥志,亂紛紛地掉頭便向自家大營方向撒腿狂逃了去。
逃?自然是逃不掉的,殺紅了眼的清軍官兵豈肯罷休,紛紛急追上前,刀砍槍挑,直殺得倭軍屍橫遍野,真能逃回聯軍大營的不足三成,出擊的四千餘名倭軍,只有千餘殘兵回到了營中,餘者盡皆成了清軍的刀下亡魂。
「全軍止步,列陣,列陣!」
待得率部追擊到了離倭國大營不到一百五十步左右的距離上時,弘晴並未再驅兵向前,而是勒住了狂奔的戰馬,高呼著下了令。
昨夜一戰打得慘烈,秋山所率領的一千官兵酣戰了近一個時辰之後,也折損了兩百餘官兵,此時跟著騎軍追殺到敵營附近的只剩下七百出頭,帶傷者更是不少,不過麼,勝利之師的士氣卻是不消說的高,聞令之下,很快便列成了三個方陣,騎軍居中,兩個步兵方陣則分在了兩翼。
「列陣,列陣,守住大營!」
本多純太郎一去不復還,生死無人知,倭國聯軍大營裡當即便亂作了一團,好在位份僅在本多純太郎之下的德川一喜倒是僥倖逃回了自家大營中,這一見清軍在大營外列陣,似乎有強攻之架勢,自不敢大意了去,策馬在營中四下奔行著,驅策著亂作一團的聯軍士卒趕緊整隊備戰。
倭國聯軍乃是各大名的私軍,彼此間互不統屬,也從來不曾配合作戰過,值此軍心大亂之際,要想組成防禦陣型又談何容易,饒是德川一喜已是拼了老命地率領手下親衛四下指揮驅策,可還是沒能完全控制住大營裡的混亂狀態。
「咚、咚、咚……」
沒等倭國聯軍佈置好防禦,卻聽一陣節奏感十足的鼓聲響起中,三個清軍步兵方陣已是從東面邁步而來,那整齊至極的腳步聲震撼得原本就慌的倭國士卒就此更亂上了幾分,直到兩路清軍會合成陣之際,倭國大營裡的防禦還是一團糟。
辰時正牌,太陽終於從地平線上探出了個頭來,金紅色的陽光將天邊的雲朵渲染得如血一般的通紅,其景之美自是不消說了的,然則對陣的兩軍士兵顯然都無心去欣賞,大決戰之前的緊張氣氛壓抑得令人喘不過氣來。
「步兵,進攻!」
痛打落水狗從來都是弘晴最樂意幹的事兒,自是不可能讓倭國聯軍有絲毫的喘息之可能,兩路清軍這麼一合兵,匆匆調整好陣型,弘晴已是運足了中氣地下了令。
「擊鼓向前!」
昨夜一戰雖是大勝,可對於秋山來說,卻是憋氣得很,沒旁的,他所率的守衛部隊傷亡居然佔了總傷亡的九成還多,這令秋山大感丟了面子,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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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不得趕緊將倭國聯軍通通剿滅乾淨,此際一聽弘晴已下了令,精神當即便是一振,將手中的指揮刀向前一指,中氣十足地斷喝了一嗓子。
「咚、咚、咚……」
節奏感十足的鼓聲中,五個步兵方陣邁著整齊的步伐齊齊壓上,一排排黑洞洞的槍口直指正前方,戰事未開,龐大的壓力已是陡然而起了,本就是殘兵敗將的倭國聯軍頓時便是一陣大亂。
「跟支那狗拼了,殺啊!」
隨著清軍步兵方陣的漸逼漸近,倭國聯軍官兵們的心理已是就此崩潰了去,也不知是誰喊了一嗓子,數百名排在營門處的倭國武士便已是狂吼著衝出了營門,狂野地向清軍陣列撲擊了過去。
「第一排,瞄準,射擊!」
「第二排,瞄準,射擊!」
「第三排……」
……
這一見倭國士兵狂奔而來,每個方陣負責指揮的千總自是不敢稍有大意,紛紛呼喝著口令,剎那間,槍聲便已是有若爆豆般地響了起來,無數的子彈攢射而出,密集的彈幕有若傾盆大雨般地向衝鋒而來的倭國士兵罩了過去。
屠殺,不折不扣的屠殺!那數百名衝鋒的倭國士兵無一人能突破清軍的密集火力,全都倒在了衝鋒的道路上,但見屍骨陳橫疊壘,血流成河,其狀當真有若人間地獄一般。
「魔鬼,他們都是魔鬼,逃,逃啊!」
倭國聯軍官兵們士氣本就低落得很,再一看出擊的數百名將士連清軍陣列的邊都沒摸到便已是死得個乾淨,哪還有甚戰心可言,也不知是誰喊出了驚恐的一聲,整個大營裡頓時炸開了鍋,本就是勉強成陣的敗兵們全都丟盔卸甲地向後營逃了去,互相擁擠間,也不知有多少人被踐踏而死。
「唉,完了!」
德川一喜原本還指望著能憑借營壘的地利跟清軍一戰,卻沒想到戰事才剛開打,己方大營已是亂成了一團,心膽俱喪之下,也沒了再作抵抗的想頭,苦澀地搖了搖頭,領著幾名親衛策馬便強闖出了條血路,從後營逃之夭夭了。
「衝進去,殺!」
這一見倭國聯軍已是徹底亂了套,秋山可不想錯過這等痛殲殘敵的大好機會,嘶吼著便率部殺進了倭國聯軍大營之中。
這就是一場沒有絲毫懸念的大屠殺,殺的手順的清軍官兵壓根兒就不要活口,不管是膽敢抵抗的,還是已跪地求饒的,一概殺無赦,但見刀光閃閃間,人頭滾滾落地,整個大營裡到處都是無節制的殺戮,一場血洗下來,未能及時逃掉的一千三百餘倭國士兵全都成了刀下亡魂,滿大營裡屍骨陳橫,刺鼻的血腥味便是連一直停在大營外百餘步的弘晴都能聞得到。
「傳令,撤軍回營!」
戰俘?弘晴壓根兒就不需要,己方輕兵而來,給養也就勉強夠用而已,哪有多餘的給那些無甚用處的戰俘,再說了,不將倭奴殺到怕,後頭的麻煩事一准不少,正因為此,弘晴並未制止步兵將士們的血腥屠殺,直到營地裡慘嚎聲消停下來之後,弘晴這才一揚眉,聲線微寒地下達了收兵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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