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帶些弟兄,擋住了,就說此處正剿匪,為安危故,請十六爺暫避!」
齊武鳴乃是九爺的門下,自是清楚老十六與弘晴之間的關係有多密切,在這等搜查尚無結果的情況下,自不願被老十六打攪了去,只是他自己卻是不敢去直接面對老十六,這便沉吟著給前來報信的游擊將軍下了道命令。
「齊武鳴,你要誰暫避,嗯?」
齊武鳴的話音方才剛落,背後已傳來了一聲冷厲無比的嗓音,赫然是老十六已然到了。
「末將參見十六阿哥!」
齊武鳴萬萬沒想到老十六到得如此之快,臉色不由地便是一白,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可卻不敢失了禮數,也就只能是硬著頭皮地迎上前去,恭謹地行禮問了安。
「少跟爺來這一套,說,爾剛才要何人暫避,嗯?」
老十六素來是得理不饒人的主兒,加之對老八一夥人等素來無甚好感可言,這會兒佔了理,又怎可能讓齊武鳴輕鬆過了過去,但見其冷冷地一揮手,毫不容情地揪著齊武鳴先前的話頭不放。
「這……,呵呵,十六爺,您誤會了,末將這正辦著公務,兵荒馬亂的,實是擔心您尊體有所閃失,所以……,呵呵,十六爺,要不您先且先回了,回頭末將定專程去向您請安可好?」
齊武鳴雖是對老十六頗為忌憚,可真要說怕麼,倒也不是太怕,畢竟他身後也站著阿哥,還不止一位,再說了,他此來徹查小串子胡同可是握有九門提督托合齊下發的正式將令,自是不怎麼擔心會有甚大麻煩,當然了,能不與老十六發生正面衝突的話,齊武鳴還是樂得說上幾句軟話的。
「公務?放你娘的屁,誰給爾的命令,竟敢擅闖此地,當真好膽!」
老十六此來就是要將事情往大裡鬧了去的,自是不會給齊武鳴留甚情面,雙眼一瞪,粗口已是毫無顧忌地爆了出來。
「十六爺息怒,此事也並非末將胡為,實是上命差遣,不得不為耳,若有甚得罪處,就請十六爺多多包涵了,來人,護送十六爺回宮!」
被當眾如此辱罵,便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氣,更別說齊武鳴這等一向自視甚高之輩,當真就被老十六氣得個頭冒青煙,真恨不得拔刀子活劈了老十六這個混小子,奈何想歸想,做麼,就算再給齊武鳴十個膽子,他也不敢這麼做了去,也就只能是強壓住火氣,鐵青著臉地頂了一句,一揮手,便要下頭兵丁們上去趕老十六離開。
「大膽!誰敢妄動,給爺砍了他的狗頭!」
一見九門提督的兵丁蠢蠢欲動,老十六可就火了,黑著臉便斷喝了一嗓子,緊跟在其身側的關喬等大內侍衛們自不敢怠慢了去,紛紛抽刀在手,怒吼著將老十六保護了起來。
「慢!十六爺,您如此妄為,可是妨礙公務,若是事情真鬧大了,怕不是耍的罷?」
齊武鳴雖是惱火老十六的態度,可卻哪敢真跟老十六刀兵相見的,這一見情形不對,趕忙揮手止住了手下將士的盲動,陰沉著臉,怒目圓睜地死盯著老十六不放,幾乎是一字一頓地發出了威脅之言。
「好,有種,爺也不跟你爭,爾既是自言有上命在身,那爺就只看爾之將令何在,拿出來罷!」
老十六天生就膽子大,在這等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下,卻是一點都不怯場,伸手撥開關喬等人的保護,緩步走到了齊武鳴的身前,一伸手,毫無顧忌地要查驗齊武鳴所謂的將令。
「十六爺既是信不過,那就請驗了也好。」
齊武鳴雖是萬分惱火於老十六的態度,不過麼,卻是真心不願在這等時分與老十六發生直接衝突的,愣了愣之後,還是咬著牙,一抖手,從寬大的衣袖裡取出了枚調兵令,雙手捧著,遞到了老十六的身前。
「嘿,很好,托合齊這個狗才當真好膽,竟敢公然派兵查爺的產業,騷擾爺所辦的孤兒院,有種,爺也懶得跟爾等計較,這就進宮找皇阿瑪評理去!」
老十六伸手接過了將令,細細地辨認了一番,立馬認定這確是真貨,嘴角頓時一挑,露出了絲猙獰的笑意,也沒將將令還給齊武鳴,而是順手塞進了自己的衣袖之中,冷笑著丟下句場面話,扭頭便向外行了去。
「十六爺且慢,這將令您不能帶走!」
齊武鳴此番受的是托合齊之將令沒錯,可其實卻暗自又受了八爺等人的囑托,為的便是以突襲來搜集弘晴之不法證據,只消在這院子裡找到弘晴與江湖幫派有染的證據,便足以一舉將弘晴搞垮,進而牽連到三爺,這可是幾位阿哥聯手的傑作,真要是就這麼被老十六敗壞了去,那後果自是不堪設想,正因為此,一見老十六拿了將令要走,齊武鳴可就急紅了眼,一閃身,大手一抓,便要去搶被老十六揣進了袖子中的將令。
「找死!」
齊武鳴方才一動,早已抽刀在手的關喬立馬後發而至,身形一閃間,已是切到了齊武鳴的側面,刀子一橫,已是毫不客氣地架在了齊武鳴的脖子上。
「別、別亂來,某乃朝廷將官,爾安敢放肆如此,小心國法無情!」
齊武鳴雖也有一身的好武藝,奈何壓根兒就沒料到關喬會暴然出手,措手不及之下,當即就被關喬給制住了,又驚又氣之下,也就只能是色厲內荏地吼了一嗓子。
「關喬,看好這廝,休要讓其溜了,其餘人跟爺走,進宮面聖去!」
老十六本意就是要將事情鬧大,又怎會在意齊武鳴的威脅,壓根兒就沒理睬齊武鳴那幾欲噴火的雙眼,丟下句交待,領著數名侍衛便向外行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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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在四周的九門提督衙門之官兵們見狀,自不敢胡亂出手,只能是眼睜睜地看著老十六就這麼揚長而去了……
「啟稟陛下,十六阿哥在宮門處求見,說是有緊要事要奏。」
末時將盡,一向有午休習慣的老爺子方才剛起,還沒來得及洗漱,就見秦無庸匆匆而入,邁著小碎步,湊到了龍榻前,低聲地稟報了一句道。
「嗯?」
對於老十六這個頑皮的孩子,老爺子雖談不上寵愛,可也並厭惡,當然了,也從來沒打算給老十六甚表現的機會,這會兒冷不丁聽說老十六居然有緊要事要奏,疑惑之心還真就大起了。
「陛下明鑒,老奴曾追問過,只是十六阿哥不肯明說,只說一切須得陛下做主才成,老奴見其一臉急怒狀,不像是再耍笑,自不敢耽擱,還請陛下明示。」
老爺子雖只是輕輕一吭,可秦無庸卻是立馬便猜知了老爺子要問的究竟為何,自不敢稍有耽擱,趕忙出言解說了一番。
「嗯,朕知道了,宣罷。」
一聽秦無庸這般說法,老爺子的好奇心自是更盛了幾分,也沒再多想,這便揮了下手,言簡意賅地下了旨意。
「喳!」
老爺子既是開了金口,秦無庸自不敢稍有怠慢,緊趕著應了一聲,急匆匆地退出了寢宮,不多會,便已是陪著滿臉怒氣的老十六從外頭又轉了回來。
「兒臣叩見皇阿瑪,求皇阿瑪為兒臣伸冤!」
老十六疾步搶到了榻前,一頭跪倒在下,滿腹委屈狀地叫起了屈來。
「嗯?何事?說清楚了!」
這一見老十六話沒說先叫屈,老爺子的眉頭不由地便皺了起來,不悅地掃了老十六一眼,寒著聲喝問道。
「皇阿瑪明鑒,兒臣早年間曾與晴哥兒投資了個商號,也賺了些錢,前些年一時糊塗,被小人蒙蔽,以致擅離京畿,被罰之後,痛定思痛,這就開了個孤兒院,以收養各地之孤兒,早已報備至五城巡防司處,並無隱瞞之意,此事京師百姓知者眾矣,非是兒臣沽名釣譽,實是不忍無辜生命受苦受難,本是一番好心,可卻被小人污為盜匪之地,更有甚者,今日九門提督衙門竟發兵數千,強行闖入孤兒院,大肆搜刮,侵擾無算,以致眾孤兒受驚嚎啕者眾,兒臣憤而責之,那九門提督參將齊武鳴竟以刀兵相逼,兒臣無奈,只能來請皇阿瑪為兒臣做主!」
老十六的演技雖不如弘晴,可也不是等閒之輩,這一說將起來,既憤且急,說著說著,便已是淚流滿面,語不成調,就宛若真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什麼?竟有此事?爾有何憑證?」
京師調兵剿匪可不是小事,儘管九門提督衙門有著調兵之權,可在行動之前,卻也須得經老爺子批准方可,就算事情再緊急,那也須得及時稟報,可眼下老十六都將狀子告了來了,老爺子居然還被蒙在鼓裡,這可就真犯了老爺子的大忌,氣急之下,老爺子的眉眼立馬便豎了起來,一聲斷喝中,怒氣已是勃然大起了。
「回皇阿瑪的話,兒臣此處有九門提督衙門的調兵令在,另,兒臣的侍衛關喬已將那齊武鳴當場拿下,眼下正在城西之小串子胡同對峙之中,還請皇阿瑪聖裁!」
一見老爺子暴怒如此,老十六心中當真是樂開了花,不過麼,臉上卻依舊滿是委屈之神色,一抖手,從寬大的衣袖中取出了從齊武鳴手中騙來的將令,高高地舉過了頭頂,誠惶誠恐地解說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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