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王爺,您,您這是何意?下官何錯之有,為何要如此無禮侮辱於某?」
塔思安被踢倒在地,腿彎處疼得其呲牙咧嘴不已,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只一抬頭,就見弘晴正漠然地凝視著自己,登時便有些吃不住勁了,只是一想到自家叔父即刻便到,卻也不可示弱了去,這便咬著牙,語帶顫音地詰問連連不已。
「塔思安,你可知罪,嗯?」
弘晴根本沒理會塔思安的詰問,板著臉,陰森森地喝問了一句道。
「下官無罪,下官……」
一聽弘晴此言如此之不善,塔思安頓時大急,一邊抗辯著,一邊便打算站起身來。
「放肆!「
沒等塔思安站直身子,站在其身後的兩名王府侍衛已是異口同聲地斷喝了一聲,各出一腳,再次重重地踢在了塔思安的腿彎處。
「哎呀!」
兩名王府侍衛都是精選出來的軍中好手,腿上的力道自是極大,儘管都不曾出全力,卻也不是塔思安這等弱之輩能承受得起的,可憐塔思安這回不單被踢得跪倒於地,額頭更是重重地撞在了地上,直疼得慘呼了起來。
「讓開,本官在此,爾等還不退下!」
塔思安慘呼之聲未停,就聽門外已傳來了薩穆哈惱怒異常的咆哮聲,很顯然,聞訊趕來的薩穆哈被一眾王府侍衛們毫不容情地擋在了門外。
嘿,老傢伙來得挺快得麼,看樣子這老貨對塔思安還是著緊得很,有點意思了!
弘晴拿下塔思安之舉並非是真要在此時將塔思安往死裡整,為的只是要逼薩穆哈露面,若是薩穆哈死活不肯出頭的話,弘晴也不怕,大不了將錯就錯地將塔思安往刑部大牢裡送好了,左右光憑著手中現有的罪證,雖動不得薩穆哈,可要動塔思安卻是足夠有餘的了,當然了,如此一來,確實有著順籐摸瓜,趁勢將薩穆哈一併拿下之可能,可功勞卻須得被刑部那頭分去了大半,真能落到弘晴頭上的也就沒多少了,而這,顯然不是弘晴樂見之局面,他要的可是全功,眼下薩穆哈既已出了頭,弘晴的目的也就已是達成了一半,至於另一半是否能實現,那就看接下來的戲怎麼演了。
「請薩尚書進來!」
雖說拿下薩穆哈乃是弘晴到工部來的根本目的,然則在沒有絕對把握之前,弘晴卻並不打算將事情做絕,縱使兩人間其實早已是水火不容,可大庭廣眾之下,該給薩穆哈的體面,那還是得給的,正因為此,弘晴並未太過刁難薩穆哈,而是沉著聲喝令道。
「喳!」
弘晴既已開了口,奉命攔人的李敏行等人自不敢怠慢了去,轟然應了諾,讓開了一條道路。
「哼!」
薩穆哈雖是極為惱火於李敏行等人的無禮,可也知曉這些人等不過是奉命行事的卒子罷了,自重身份之下,卻也不好衝著王府侍衛們發飆,也就只是重重地冷哼了一聲,大步行進了弘晴的辦公室中。
「叔父,救救小侄,他……」
塔思安就一紈褲子弟,打小了起便是嬌生慣養之輩,從不曾吃過啥苦頭,哪怕先前弘晴其實沒怎麼整他,可對於塔思安來說,卻已是難以承受之重,此際一見薩穆哈這個靠山來了,心中有了底氣之餘,頓時更覺委屈無比,也沒去多想薩穆哈心情如何,張著嘴便要哭訴上一番。
「閉嘴!」
薩穆哈雖是極寵這個侄兒,可卻深知自家這個侄兒有多不成器,在不清楚弘晴究竟掌握了甚把柄的情況下,自是不願塔思安胡亂開口,萬一說錯了話,那後果可是不堪得緊,也不等塔思安將話說完,已是冷著臉斷喝了一聲。
「叔父,我……」
塔思安還待要辯解上一番,可一見其叔眉頭已是緊鎖成了個「川」字,心立馬便虛了,不敢再多囉皂,趕忙閉緊了嘴,頹然地跪著不動了。
「小王爺請了。」
薩穆哈沒再多理會塔思安,而是踱著四方步,不徐不速地行到了離弘晴所在的案前三步處,瞇縫著雙眼,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弘晴一番,而後一拱手,不動聲色地招呼了一聲。
「來人,給薩尚書看座!」
薩穆哈固然是朝堂從一品大員,堂堂的一部尚書,可弘晴身為有上朝資格的貝子,又是欽點的工部幫辦,論及身份地位,並不在薩穆哈之下,自無須在薩穆哈面前低頭,當然了,該講究的體面,弘晴還是得給薩穆哈留上一些的,這便起了身,一揮手,不緊不慢地吩咐了一句道。
「喳!」
弘晴有令,一眾王府侍衛們自不敢稍有耽擱,各自轟然應了諾,抬來了張太師椅,就擱在了案的左側,擺在了弘晴的下首位置上。
「薩大人,請坐。」
椅子擺好後,弘晴一改先前的肅然之表情,很是客氣地擺手讓坐道。
「哼!」
這一見弘晴居然將自己擺在了下首的位置上,薩穆哈頓時怒從心起,真恨不得就此拂袖而去,奈何終歸放心不下塔思安,沒奈何,臉皮子抽搐了幾下之後,也只能是冷哼了一聲,不甚情願地坐了下來,而後,斜眼望著弘晴,陰沉著臉發問道:「敢問小王爺,擺出此等架勢是為何意?莫非塔思安真有甚十惡不赦之大罪麼,嗯?」
「薩尚書問得好,嘿,若是薩尚書不來,本貝子還打算一會便派了人去請呢,而今薩尚書既至,那就一道問問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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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穆哈此問很有股先發制人之意味,認定的便是弘晴手中必無證據,此舉不過是在耍潑,所謀的趁機攬權罷了,不過麼,弘晴卻是一點都不在意,呵呵一笑,漫不經心地應答道。
「問案?問的甚案?請恕本官不明,還請小王爺說清楚了。」
一聽弘晴如此說法,薩穆哈雖自忖無甚把柄落在弘晴手中,可心裡頭還是不免咯登了一下,雙眼一瞇,強自鎮定地追問道。
「不急,薩尚書若是無旁的事,不妨先聽本貝子審了再行計議如何?」
弘晴可沒打算急著將底牌立馬便兜底托了出來,這便打了個哈哈,笑瞇瞇地提議道。
「那好,左右無事,本官就先聽聽也成,小王爺,請罷。」
不做虧心事,半夜才能不怕鬼敲門,至於薩穆哈麼,擔當工部尚書如此多年,虧心之事早就不知幹過多少回了,此際見弘晴信心如此之足,心下裡自不免有些發虛了,臉皮抽搐了好一陣子之後,這才強笑著比了個「請」的手勢道。
「嗯,那好,本貝子就不客氣了。」弘晴沒再多客套,拿起一塊鎮紙,猛地一拍案,提高聲調斷喝了一聲道:「塔思安,你可知罪?」
「小王爺,下官冤枉啊,下官實不知小王爺所指何意,叔父,小侄冤啊,請叔父大人為小侄做主啊。」
有了薩穆哈的在場,塔思安可就有了底氣,儘管被弘晴這突如其來的拍案驚了一下,可很快便醒過了神來,嘴一張,已是狂叫起了屈來。
「思安,莫怕,有事說事,這天下還是有公理在的。」
不等弘晴再次出言逼問,薩穆哈已是陰測測地開了口,擺明了為塔思安撐腰的態度。
「是,叔父教訓得是,侄兒自問清白,斷不肯平白受人誣蔑,還請叔父為小侄做主。」
塔思安到底不傻,一聽薩穆哈如此明顯的暗示之言,哪有不趕緊呼應的道理,一抹完全不存在的眼淚,帶著哭腔便哀嚎了一嗓子。
尼瑪的,這兩渾球一唱一和地,演相聲啊,得,不動點真格的還真不成了!
弘晴素來就不是肯吃虧的主兒,這一見薩穆哈叔侄倆將戲演得如此當行出色,牙根可就不免有些發癢了,這便邪邪地一笑,鼓了下掌道:「薩大人不愧是朝堂老臣,言而有物,本貝子佩服,佩服。」
「哼!」
一聽弘晴這話裡滿是譏諷之意,薩穆哈心中的火氣「噌」地便躥了起來,只是顧忌到不知弘晴的底牌如何,一時間也不敢太過發飆,僅僅只是重重地哼了一聲,以示心中的極度不滿。
「啪!」
弘晴根本不吃薩穆哈那一套,拿起鎮紙,再次重重地一拍案,斷喝了一聲道:「塔思安,本貝子當面,爾還敢虛言抵賴,好大的膽子,真當本貝子難賴你何麼?」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小王爺要問下官的罪,總該有所憑借才成罷,若不然,下官便是死也不服!」
紈褲之輩一旦沒了依仗,那就是條沒骨頭的蠕蟲,可一旦有了靠山,那就是囂張至極的憊懶之徒,此際的塔思安顯然就是後者,壓根兒就沒在意弘晴的威嚴,滿不在乎地昂著頭,強硬無比地頂了一句道。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說得好,這話本貝子聽著也覺得順耳,嘿嘿,可本貝子要是拿出了證據,塔大人又當如何呢,嗯?」
塔思安的話不可謂不囂張,然則弘晴卻並未因此而動怒,僅僅只是冷笑了幾聲,一派淡定從容狀地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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