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兩年,隨著梅琳、胡可和秦娟等幾個得心應手的人到外地任職。比較能幹的江悅又離開了。集團層面,許多日常性的工作,陸明磊便都依賴楊柳。
楊柳並非集團公司的人。但是,因為她擔任總經理的地產公司和物業公司的辦公樓與集團公司同屬於一棟大樓。辦事倒也很方便。
本來,有的事情是綜合部管理的,但是,綜合部總經理做事讓陸明磊總有點不放心,他已經準備將楊柳調整到綜合部來,但是。房地產公司那邊又離不開她。因此,便只好讓她橫插一腳了。
盧家兄弟雖然昨晚與陸明磊達成了口頭共識,但是,心中還是有些將信將疑,擔心陸明磊只是與他們開個玩笑。沒想到第二天一大早,便接到了陸明磊的電話,讓他們去明磊房地產開發公司找楊總拿錢。於是,兄弟二人便委託村中長老幫助處理他父親的身後事宜。按照陸明磊的吩咐,屁顛屁顛的來到公司,在給楊柳寫下了一張承諾將永遠追究皇明建築工程公司相關責任人刑事責任的承諾書後,拿到了五十萬元和一張七十萬元的欠條。
隨後,又按照楊柳的安排,盧家兄弟迅速與幾名律師簽訂了該起官司的聘請協議。並於當天起草了起訴書,投到了法院。
姚剛本是一個混混,但是,憑借其父親姚佈雷及雷副縣長的關係,他這些年在夢關鄉任鄉企站站長,得知夢關鄉有豐富的鉛鋅礦礦源,便利用自己的權力,私自開採。
恰好遇到這些年礦產資源需求量大增,礦產的價格也大幅度上揚。再加上不用上稅,因此,幾年時間,姚剛便賺取幾千萬元的利潤。
有了錢,便用錢開路,他開始涉足到建築工程領域,以及畜牧養殖領域,如今已經是資產上億的富翁了。
更可怕的,是他本來就有後台,如今有了錢,便用錢去打通關係。後台便越來越硬。在他的金錢支持下,雷副縣長如今與市裡面的錢副市長關係已經是非常鐵了。
姚剛的父親姚佈雷,背後的靠山是其姑父雷副縣長。雷副縣長原來的靠山是市政協的一位副主席,在那位副主席的穿針引線之下,投靠到了錢副市長的門下。
錢副市長姓錢,當然也喜歡錢。無論是過年過節,還是出國考察,雷副縣長便都會給姚剛打招呼,早早的準備好資金。然後給錢副市長送去。
上半年,錢副市長被提升為常務副市長,排名緊靠周市長的後面。在市政府已是一人之下,眾人之上。
國人長期來秉持的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因此,錢副市長得瑟了,他下面的一竄大大小小的蝦米便也都跟著得瑟起來。
正因為有這樣的關係和背景,又仗著自己如今有錢了。所以,姚剛才會膽大包天,為所欲為。碾死個把農民,在他眼裡,真的不算什麼事情。
聽說挖掘機司機被抓進派出所以後,本來,他想動用雷副縣長或者錢副市長的關係,給警察施壓,讓他們放人的。還是他老爹姚佈雷老奸巨猾,考慮得比較長遠,認為那種關係輕易不要用,因為,錢必定不如權。用權可以擺平的事情,錢不一定能夠擺平。在既有權勢,也有錢財的時候,能夠用錢擺平的,最好是錢去擺平。而權勢的運用,必須要妥當,要用就必須用到刀刃上。有了這種想法,因此,才決定先用錢將盧家兄弟打發掉。
姚剛昨晚與高強等人將陸明磊氣走之後,非常得意。便多喝了幾杯,晚上醉得一塌糊塗,第二天,當他公司的人想最後請示他是否與盧家兄弟簽署協議的事情時,他還在夢鄉之中。他公司的員工都知道他這個老總的脾氣,如果誰打擾了他睡覺,那絕對沒有好果子吃,遇到他那天心情好,那麼輕者被責罰,如果那天恰好遇到他心情不好,重者則可能被降職開除等等,所以,知道他還在醉鄉,誰也不敢打擾,只有等他酒醒之後,再行請示。
不過,這一等便等到了中午。等到他吃了午飯,他公司綜合部的負責人來請示他與盧家的賠償事宜時,他答應了沒問題,但盧家這邊早已經答應了陸明磊,並且錢都已經拿到手了,自然不會答應皇明建築工程公司的條件。
不過,盧家兄弟按照陸明磊事前的吩咐,也沒有立刻拒絕,這主要是想採用緩兵之計。等待楊柳這邊把律師等請好。
下午,姚剛派出去的手下回去向他作了回復,說是盧家兄弟不知道什麼原因,今天沒有與他們簽訂賠償協議。
姚剛一聽,冷笑道:「哼,這些農民,想給老子耍伎倆。他們不想簽,肯定是想再要點價錢,想讓我們再多賠一點,不管他了,想跟老子鬥,把我惹毛了,讓他們雞飛蛋打,一分錢拿不到。」
「對,姚總太英明了,一眼就看穿了他們的把戲,那盧家兄弟倆肯定是見到我們昨天答應得比較爽快,以為我們的錢好拿,於是就又想加價。咱們皇明公司是誰的?他們也不打聽打聽!」姚剛的手下忙拍馬屁。
「等會我給派出所打電話,讓他們先把人放出來。只要老子的人出來了,我看他們還能拿我怎麼辦?」姚剛說道。
不過,事與願違,在姚剛想給派出所打電話,讓派出所放人時。派出所卻派人來找他了。
「請問你是姚剛嗎?」
「是的,姚剛就是我,如假包換!」
當鍾山開發區派出所包副所長帶著幾名警察出現在姚剛的辦公室時,姚剛以為他們是來找他談放人的條件的。因為,他知道,如果要求派出所放人,好歹還是要給一點幸苦費的。因此,聽到包副所長發問,姚剛馬上乾脆的回答。並且,心裡還有一種害怕別人不知道他就是姚剛的樣子。
「喔,那請跟我們走一趟吧。」包副所長說完,向左右兩個警察眨了眨眼。兩名警察立刻擁上來,扭住姚剛的胳膊,喀嚓一聲,一副錚亮的手銬戴在了姚剛的雙手上。
姚剛萬萬沒想到,這幾名警察是來抓他的,怔了一下,立刻跳了起來,大聲罵道:「幹什麼?幹什麼?你們知道老子是誰不?告訴你們,老子是姚剛,是皇明建築公司的老總,為何給老子戴手銬?」
「我們知道你是姚剛,因為你涉嫌指使員工故意殺人,所以,請你去派出所一趟。」包副所長冷冷的說道。
「我們碾死人的事情,那只是挖掘機司機操作不當的一次意外事故,不是在昨天下午已經與村民達成了賠償協議了嗎?而且,這事已經給你們的上級領導講過了,難道你們上級領導沒有告訴你們?你們為什麼還來抓人?況且,人又不是我碾死的,那司機不是已經被你們抓起來了嗎,我還正要找你們放人呢?」姚剛一聽是這事,立刻振振有詞的分辨道。
「是的,昨天你們好像是與受害人家屬達成了賠償協議,但是,今天受害人家屬已經把你們告了上去。你想說什麼,請去派出所講吧。」包副所長說道。
「他媽的,你是誰?敢太歲頭上動土,老子要告你們?」姚剛見警察不聽他的,沒把他當回事,於是氣勢洶洶的說道。
「我是鍾山開發區派出所的副所長包為國。你想告就去告吧,但是,現在請先陪我們走一趟。」包副所長說著,便示意兩名警察將姚剛拖走。
剛走出辦公室,外面撲進來幾名保安。姚剛如同遇到了救星,立刻大聲叫道:「快,將這幾名警察給我拿下,我重重有賞,他媽的,居然敢抓老子!」
那些保安都是他花錢僱用的打手,特別是搞建築工程,民工比較多,如果因為拖欠工資什麼的,遇到民工反抗,便派這些如狼似虎的保安去威懾鎮壓。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這些身強力壯的打手平時很得姚剛的重視,是姚剛的御林軍。平時,姚剛也常常向他們吹噓,說他後面的關係是如何如何的紮實。因此,狗仗人勢,他們平時便是高傲慣了的,怎會把幾個警察放在眼裡?
見到大頭目被抓,這些保安便蜂擁而上,想將姚剛從警察的手裡解救出來。包副所長見狀,心中急了。對方人多勢眾,如果僅憑人力,肯定不是對方的對手。人力不行,便只好借助武器。
他迅速從槍套裡摸出手槍,朝天開了一槍。清脆的槍聲讓那群保安怔了一下,但是。隨即他們又膽大起來,認為警察不過是嚇唬人,不敢動真格的。於是,又紛紛圍堵了上來。
「他媽的,快閃開,你們再堵著糾纏,妨礙公務,老子可要來真的了。」包副所長大叫道。
但是,沒有人聽他的,那些保安已經開始上來抓扯姚剛了。並且大聲怒吼著:「將我們老大放下,不准帶我們老大走!」
包副所長大怒,只聽呯的一聲,一名保安大腿中彈,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