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點不到,大家便準時來到會議室,看人數齊了,陸明磊咳嗽兩聲,然後說道:「今天召集一個會議,主要是討論一下策劃部最近完成的一個策劃項目,徵求一下大家的意見,看看什麼時候上比較合適。」
說完扭頭看看江悅,又說道:「本來,這是一個項目的初步評審會,應該考慮項目的投資收益等等,但是,這份策劃方案我昨天已經仔細看了,我覺得,這次策劃部做的這個方案非常好,是下了一番功夫的,在許多數據的收集和統計方面,也做得比較詳實,很具有說明性。
因此,我認為這個項目的可行性毋庸置疑。關鍵的是,公司現在資金緊張,所以,想聽聽大家的意見!看看該項目什麼時候上馬比較合適。在此,我要對付出辛苦工作的江以及我們策劃部的全體員工表示感謝!」
江悅聽了陸明磊的話,眼睛不禁濕潤了一下,心裡似乎獲得了一絲安慰。
大家聽老大都說項目可以直接通過了,所謂的評審自然是不需要的,但是,對於是否要立刻上馬該項目?只有財務部最具有發言權。因為,只有財務部才最清楚公司的現金流情況。
所以,當陸明磊話音落下後,財務部總經理便清清嗓子說道:「該項目前期策劃部給我看過,我認為,該項目的確很有創意,具備投資的必要。只是,公司目前還不具備上馬的條件。」
「為什麼不具備上馬的條件呢?這個項目策劃方案可是花了我們很大的心血的啊!」具體負責該策劃案的周力說道。周力是策劃部的員工,來公司工作已經兩年多了。腦筋非常靈光,是策劃部的主力。江悅主要依靠他。這個項目就是他負責一手策劃的。
「我看了你們提供的概預算,這個項目如果上馬,起碼需要一千三百萬以上的研發費用。前期啟動資金起碼也得五百萬左右。而我們公司財務賬上目前也就四百萬元不到。你說啟動資金都不夠,怎麼上馬呢?」
「但是,我們公司每天不是還有礦業公司、煤炭投資開發公司和開元科技公司這幾個收入源泉嗎?咱會這麼困難呢?」
「你們不知道啊!雖然說公司有幾個收入源泉,但是,現在向日葵花園小區和貴妃溫泉度假區項目的開銷都非常大。那個礦業公司雖然每月有幾百萬的收入,但是,煤礦公司因為上次出那透水事故,現在還在搞安全整治,投入的安全設備及相關的防範措施等,已經基本上吸收了每月帶來的收入,要想讓煤礦公司有收益,恐怕還得有幾個月。而開元科技這兩個月銷售收入直線下降。現在每月只有百來萬元,只夠支付工資和水電費等成本,頂不了什麼事啊!」財務部總經理說道。
「但是,如果不立刻上馬開發,我們開元科技就沒東西賣了呢。你們也是知道的,我們前期開發的那幾款軟件,上市之後,因為反響比較好,各種盜版都出來了,許多公司也模仿開發了相似的產品,而且,市場容量也是有限的,如今那幾款軟件在市場上都已經飽和了,需求越來越少,如此下去,我們真的就沒產品可賣了,必須盡快開發新產品出來替代。」開元科技的沈復星說道。
「我也知道你們的難處,但是,公司現在還面臨著一千一百萬元的高利貸沒有歸還。前幾天陸總還要求我們盡快籌集資金,把高利貸給還了,你們也是知道的,高利貸利息非常高,如果欠著高利貸去搞項目開發,無異於是借高利貸搞投資,這種做法我是堅決反對的。」財務部總經理說道。
「軟件行業的發展瞬息萬變,如果過一段時間,說不定別的公司就跑在前面了。因為如今是信息時代,各家公司的嗅覺都非常靈敏,開元科技意識到的項目。說不定別的公司也早已經意識到了。因此,早研發,早上市,才有可能使自己的軟件產品在市場上有一個立錐之地,我認為應該立刻上馬該項目,至於高利貸,可以再拖拖。」江悅說道。
畢竟。這個項目的策劃案是她辛辛苦苦負責領導搞出來的,她希望盡快轉化為成果。不過,她在這樣說時,心中似乎也意識到欠著巨額高利貸不歸還,拿資金去搞研發的風險比較大。所以,她又補充道:「當然,我認為高利貸也應該盡早償還。」
隨後,各個部門的負責人又陸續表達了各自的意見,這其中有贊成財務部總經理意見的,也有支持策劃部和開元科技公司,認為應該盡快上馬的。
陸明磊聽了一會,雖然也隱隱覺得拖著高利貸不還有風險,但還是傾向於盡快上馬該項目,他心中已經做了一些測算,如果該項目研發順利,半年時間應該可以推向市場,到時候,將給他帶來滾滾財源,那一千多萬的高利貸將不會是問題!
有了這種想法,便大聲說道:「你們都別爭了,我決定立刻上馬該手機代扣軟件的研發。市場部和開元科技公司做好相關的營銷宣傳和推廣準備。高利貸暫時緩緩!」
「但是……但是……「財務部總經理說了兩句但是,陸明磊望了他一眼,打斷他的話,說道:「你別說了,這事就這樣定了!」
財務部總經理張了張嘴,最終微微點頭,算是同意
再說馮夢玲的丈夫李攀龍,在經過幾年的臥床生涯之後,終於嘗到了無法動彈的痛苦。本來,正直壯年,但是,卻整天躺在床上,要想享受一下外面的陽光,也必須得兩個人將其抬到輪椅上才行。而他的身體本身又比較肥胖,更是給服侍的人帶來很大的困難。
李攀龍本來是一個不甘於寂寞的人,但是,如今卻只能與寂寞為伴。馮夢玲要工作,天一亮便出去上班了,女兒也去了幼兒園,家裡隻身下一個照顧他的老媽子。想說個話都沒有合適的人。
馮夢玲因為工作的原因,經常加班到晚上很晚才回來,而且,即便回來,夫妻之間也沒有什麼感情了。更不會與李攀龍多說什麼。
李攀龍自己也知道,自己當初的風流已經傷害了馮夢玲,她如今還與自己保持著夫妻關係,在自己癱瘓之後,沒有與自己離婚,那都是她從小所受到的傳統教育,讓她有一種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觀念。否則,要是換別的女人,恐怕早就扔下他離婚再嫁了。
不過,李攀龍已經嘗到了這種無法動彈,生不如死的滋味,已經覺得活膩了。俗話說早死早超生,自己何必苦苦的在這個世上掙扎呢?何不早點死去,另外再投生為人呢?
說不定自己如果早死了,二十年後,自己又將是一個好漢了。
有一天,當李攀龍躺在床上,望著窗外明媚的春光時,不禁有了這樣的想法。既然有了這種想法,很快這想法便在他心中生根發芽,他決定要付諸實施。
但是,他手腳無力,即便是想尋死,也是辦不到的。怎麼辦呢?想來想去,他突然便想到了一個簡易的辦法。
有一天,他對馮夢玲說,他晚上失眠,睡不著,讓馮夢玲給他買一點安眠藥來。為了證實自己沒有說謊,有幾個晚上,他還故意的在床上折騰,表示自己的確失眠了。
於是,馮夢玲便經常給他買一點安眠藥回來。但是,李攀龍卻將這些安眠藥悄悄儲存起來。當有一天他發現儲存的安眠藥達到了三十片後,便在馮夢玲出去上班後,將這些安眠藥全部吞進了胃裡。
保姆這天以為他瞌睡好睡,見他睡著了沒動靜,便也沒有去打擾他。等晚上馮夢玲回家時,聽保姆說他睡了一整天了,才意識到有些不對,去臥室一看,發現李攀龍已經一命嗚呼了。
雖然已經沒有什麼夫妻感情了,但是,畢竟夫妻一場,馮夢玲還是感到很哀傷,悲痛了一番後,便通知親戚朋友,安排李攀龍的後事。
在李攀龍死去的第二天,在眾人的幫助下,已經將其送到了縣殯儀館,準備讓親戚朋友的弔唁一下後,將其火化。想到李攀龍不久後便將化作一堆灰燼,歸於塵土。馮夢玲守在旁邊哀哀的哭了一陣,而其他親戚朋友的則在一旁忙碌。
陸明磊得知消息後,也於當天趕了過來,雖然幫不上什麼忙,但也在一旁湊個人頭。作為同學孫開貴等人自然也趕了過來。陸明磊見到他,上前打了個招呼,發現其眼中有一絲驚慌,表情很不自然。想到是當初的事情,讓他心裡有些不愉快,或者說有些內疚吧,也沒太在意。
下午,就在大家準備將李攀龍的屍體送去火化時,突然來了幾名警察,阻止了屍體的火化,說是有人舉報李攀龍死因不明,有可能是他殺。
警察的這個結論,不禁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即便是李攀龍的父母,也覺得好像不太可能。李攀龍的父親畢竟是縣公安局曾經的局長,這些警察見到他都還有一點敬畏的心理。他將兩名警察叫到一旁,詢問具體的原因。
那兩名警察見狀,便只好掏出一張照片來,李攀龍的父親看了,不禁一下就呆了,然後幾步走到馮夢玲的旁邊,將照片狠狠的扔到她面前,指著馮夢玲罵道:「你這個狠毒的淫婦,原來都是你害死了我兒子!你是怎麼害的,那個男人是誰?你老老實實的交代過來。否則,我饒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