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一明白他著急,自己心裡何嘗不急,一把拽過釋南回吼道:「你冷靜點,就算你去,當家也不會改變決定的。」
釋南僵住了,他知道影一說的沒錯,黑曜司決定的事情,從來就沒有商量的餘地。
他一把推開影一,又轉頭就朝樓下跑。
「你去哪裡?」影一忙追上去。
釋南吸了口氣,沉下聲道:「現在沒有辦法了,只能讓小魔出面了。」
影一立刻頓住了腳步,臉色一變一把抓住釋南:「你不能這麼做。這對她太殘忍了。」
釋南用力的推開了他,眼睛紅紅的道:「現在對我來說,沒有人比當家的命更重要。」
午後的陽光是溫暖的。
顧小魔靜靜的坐在小花園裡,她今天準備什麼都不做,其實也是什麼都做不進去。只在兩人最喜歡呆著的地方等著,緊張無比的等著。
影一陪同釋南來到這裡,就看見這樣一副畫面。
女子下巴微垂,烏黑的長髮垂下,遮蓋住了五官,看不清此時的表情,可是拳頭卻緊緊的握著,那上面骨節泛著白,可見用力的程度。
水藍色的長裙隨風擺動,襯著人顯得有些大,因為原本養了幾個月才胖過身材,短短的幾天就狂瘦了下去。
她靜靜的抬起頭,漂亮眉目之間那種屬於女人的耀眼燦爛自信沒有了,現在只像一個驚恐害怕的孩子。「怎麼樣?」看見釋南過來,她激動的直接衝了過來。因為著急,差點摔在了地上,好在他們兩個手腳夠快,拉住了人。
來不及站穩,她就急著再問:「釋南他怎麼樣了?」
這樣驚慌失措的顧小魔,別說是他連釋南也是沒有見過的。他們兩個都是一陣沉默。
顧小魔看過兩人,臉色立刻一變:「怎麼了?出問題了?」
影一看著她實在不忍心,就想阻止釋南,可是來不及了,只見釋南深吸了口氣,抓住她的肩膀兩邊就道:「小魔,你聽我說,現在司的命就在你手裡了。我需要你的幫忙!」
顧小魔頓了下,看釋南鄭重的模樣,也立刻認真起來:「你說,要我怎麼做。」
釋南用力抓緊她的肩膀:「解藥在蘿莉的身子裡,要救司必要兩人交,合。我要你想辦法讓黑曜司跟羅莉上,床。」
說完空氣有種壓抑的沉默。
他們滿含希望的眼神全都落在女人身上。
顧小魔抬頭,燦然一笑,凝望著兩人道:「既然有辦法就趕快實行,沒有什麼比司的命更加重要?這件事就交給我來辦吧!」
釋南鬆了口氣,拍拍她道:「謝謝你小魔。」
顧小魔微笑笑:「謝什麼,他是我男人嗎。」
影一也走過來,握住她的手道:「老大你放心好了,等司的毒一解,這個女人我親自交給你。」
顧小魔微微笑笑,並沒在說話。
傍晚的天又開始轉陰了,還下起了瓢潑似的大雨,雷鳴聲像是人歇斯底里低吼,刺耳又淒厲。
顧小魔的雙腳如同灌了鉛一樣走進了實驗室。
一大堆的醫生早就已經退下,房裡也收拾得乾乾淨淨,只有那濃濃的藥香味和淡淡的血味交織在一起,提醒著顧小魔裡面的人正經歷著怎樣的痛苦折磨。
水裡躺著那個熟悉的身影,僅這一眼望去,顧小魔的心裡就有刺骨的疼,一下子湧到了喉嚨,無言哽咽,心裡如同壓上了一座大山,透不過氣來。
深呼了一口氣,輕輕摩挲自己的肚子,汲取了勇氣,顧小魔緩緩地走到黑曜司的水池坐下。
眼前的男人,從未有過的蒼白的了無生氣的臉,雖然氣息平穩,可是全身不斷外滲的血絲,讓顧小魔心疼的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兒,傾瀉而下。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隔著厚重的隔離手套,輕輕的掃過他的眉毛,眼睛,鼻子,在他的臉上輾轉反覆。
這副容顏,即使閉上眼睛,她也能在心中清晰無比地勾出每一筆一畫,這副容顏,早已經如同烈火中焚紅了的烙印,烙入了她的心裡,與她的每一根流動的血管,融成一體。
多希望這個壞蛋能和以往一般,邪氣突然間坐起來,一臉的壞笑的,道:「老婆,看你樣子,肯定是昨晚你老公我沒餵飽你吧?」可如今的壞蛋,從未有過的安靜,安靜得讓她驚慌失措。
突然間,手下傳來動作,手也同時被握住。
顧小魔看過去,便看到黑曜司睜開了眼睛,一如既往那邪氣的眸子,正望著她。
顧小魔嘴角勾著笑,可眼裡的淚水卻流得更凶,緊緊抓住黑曜司的手,哽咽道:「醒了?」
黑曜司輕輕地抬了起來,她腦袋上的東西,嘴角一翹,笑道:「怎麼穿的好像太空服一樣?」
顧小魔笑笑:「釋南說穿上這個,就可以碰你。」
黑曜司不爽的挑眉:「這產品太低端,不然我們還可以親個嘴兒。」
顧小魔眼睛彎了下,卻依舊是滿滿的擔憂,淚花閃爍的道:「等你好了,我一定讓你親個夠!」
黑曜司隔著衣裳猛的摟住了她,用力的圈進懷裡的人,低啞的道:「這可是你說的。」
顧小魔猛點頭:「嗯,我說的。」
兩人抱了很久,黑曜司微閉上眼感受道:「真想念這個感覺。」
顧小魔停了忍不住眼淚狂往下掉。
他看著哭得一塌糊塗的人,輕歎一聲:「笨蛋,哭什麼,想讓你老公心疼死啊。」
他凝望著她的眸光也從邪魅化作滅頂的溫柔,將她整個攬入自己的懷裡。
顧小魔搖搖頭,伸手死死地抱住他結實勁瘦的腰,把臉深深地埋進他冰涼卻有力的心。口。
淺淺的夜風吹進來,帶著草木的香氣,彷彿全然放鬆的疲倦深深地襲來,她很想這麼抱著他睡著,時光也可永遠存留在這一刻。
感覺懷裡的女人的激動、不安、傷心,痛苦的複雜情緒,黑曜司將人抱的更緊,眼神幽深的瞇了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