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餓,放我出去。」
審訊室,韓雪梅大聲呼喊,一開始聲音很大,中氣十足,可是很快她的聲音就沙啞了,漸漸沒力氣了,只能坐在牆角低聲輕吟。
韓雪梅縮在角落裡,又餓身上又痛又是害怕,雙手抱著肩膀瑟瑟發抖,一會兒低聲咒罵,一會兒咬牙切齒,對洛寧恨之入骨。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蜷縮在角落裡,朦朧的睡去。
睡夢中,她彷彿夢到了自己在一家五星級飯店裡,面前擺滿了各式佳餚,撲鼻的香味令人聞之就胃口大開。
韓雪梅吞了一口口水,悠悠醒來,才發現自己這是在做夢,有氣無力的閉上眼睛,這一夜她不知道醒來多少次,每一次醒來都面對的都是黑暗與失望。
一次次的醒來又睡去,漸漸的外面天色放亮,警局裡也漸漸的有了聲音,韓雪梅知道這是警員來上班了,忙爬起身來,拍審訊室的大門。
「開門,開門…」韓雪梅沙啞道。
過得一陣,審訊室的門被打開,洛寧從外面進來。
「有什麼事?」洛寧問道。「放我出去,我好餓,給我點吃的!」韓雪梅咬牙道,雖然不想求洛寧,可是她餓的實在是受不了了。
「現在不是吃飯時間,恐怕不能滿足你了。」洛寧攤手道。「那什麼時候是吃飯時間?」韓雪梅問道。
「十二點,距離現在還有三個小時。」洛寧道,說著不再理會韓雪梅,轉身出了審訊室。
韓雪梅無力的坐在椅子上,還有三個小時,她現在一分鐘一秒鐘都不願意等,她餓扁了已經。
可是不想等也沒辦法,因為現在根本沒有人理她,因此她只能無聊而又煎熬的等待著,心頭默默的數著時間。
左等右等,三個小時遲遲沒到,韓雪梅的身心備受煎熬,迷迷糊糊的又睡去了,當她再一次醒來的時候,是被一股飯菜香氣弄醒的。
「好香,難道又是做夢。」韓雪梅換了一個姿勢,以為這次又是做夢,可是過了十幾秒之後,這股香味依然存在,她頓時一個激靈起身。
「是不是開飯了,是不是開放了,我要吃飯!」她隔著審訊室的大門喊道。
然而外面遲遲沒有反應,就在韓雪梅準備放棄的時候,審訊室的大門被打開。
「吵什麼吵。」過來的是郭倉。「我要吃飯,我好餓,我要吃飯。」韓雪梅連聲說道,她餓極了。
「吃飯啊!」郭倉蹙眉,道:「你不早說,我們出去買飯沒有算你的份啊!」
「啊!」韓雪梅驚恐的張大嘴巴,過了片刻,道:「我不管,我要吃飯,我好餓,我快餓死了,我要吃飯!」
「算了,怕了你了。」郭倉搖頭走出審訊室,回來的時候手裡那個一個盒飯,往桌上一扔道:「如果餓的話,就拿這個將就著吃吧。」
韓雪梅急忙道謝,打開盒飯一看,這盒飯只有半盒,而且有些髒兮兮的,忍不住問道:」這盒飯量怎麼這麼少,而且看起來髒兮兮的?」
「哦,你說這個啊,這是我們洛組長吃剩下的,她覺得不合胃口,就扔到垃圾箱裡了,我見你是真的餓了,警局也沒有別的吃的東西,就撿過來給你,反正廢物利用嘛!」郭倉解釋道。
剩菜!而且是扔到垃圾箱裡的剩菜!最重要的一點則是,這還是洛寧吃剩下的不要的扔掉的,她韓雪梅怎麼能吃,她怎麼能吃洛寧吃剩的飯菜,絕對不行!
聽到郭倉的話,韓雪梅頓時一陣噁心,手中的筷子掉在地上,本來已經扒到嘴裡正準備咀嚼的飯菜,也一下子也吐了出來。
「嘔…」
韓雪梅俯身乾嘔。
「嫌髒啊,那算了我帶出去仍了算了!」
看到韓雪梅的樣子,郭倉將桌上的盒飯一裹,也不給韓雪梅阻止的機會,直接出了審訊室。
嘔吐了兩聲,飢餓感再次湧來,而且因為剛剛嗅到飯菜的味道,並且有飯菜送入嘴裡,這股飢餓感比之之前更加的強烈了。
「我好餓啊!」韓雪梅趴在審訊桌上,有氣無力的輕吟。
漫長的等待後,她餓的實在受不了了,起身去拍門,然而根本沒有人理會她,她只能絕望的在裡面走動。
「桌上還有米粒殘留!」忽然韓雪梅目光一凝,發現桌面上還有幾粒之前她嘔吐出來的米粒,這一發現讓她喉頭忍不住蠕動一下。
「要不我就吃了它!」韓雪梅思忖,可是旋即另一個念頭就冒了出來,「不行,不能吃的,這是洛寧吃剩下的扔到垃圾箱裡的,而且是自己吐出來的,怎麼能吃,不行的。」
「可是真的好餓啊,反正這米粒自己之前也放入過嘴裡,吃了也沒什麼吧。」
吃了它…不能吃…
這兩個念頭在心頭拉鋸,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最後還是肚子裡的飢餓佔了上風,韓雪梅忍著羞辱,將這幾顆洛寧吃剩下扔掉的,並且被她先前吐出來過的米粒吃了下去。
然而幾粒米,怎麼能緩解得了她的飢餓,簡直是杯水車薪,反而讓她更加的餓了。
「再找找看,說不定還有別的米粒殘餘!」韓雪梅思忖,然後在審訊室裡尋找起來,桌上凳子上讓她搜了一個遍,再也沒有一粒米殘留,倒是在地上有一粒黑漆漆的的米粒,那是昨天打翻的盒飯,沒有清掃乾淨所殘留的。
一粒米粒,黑漆漆的,上面全是塵土,根本看不清本來的顏色,這可怎麼吃啊?
韓雪梅猛然搖頭,將要吃的念頭拋開,可是一小時過去了,兩小時過去了,等到半夜的時候,她再也忍不住了。
蹲下身子將這粒米粒撿起,閉上眼睛幾經掙扎要將之送入嘴裡,可是一不小心米粒從手中滾落。
「啊,哪裡去了?」韓雪梅趴在地上尋找,這米粒像是憑空消失一般。
「到底掉到哪裡了?」韓雪梅思忖,最後猛然一拍手掌,不確定道:「不會是被我踩到腳下了吧?
脫下鞋子,韓雪梅在鞋底上找到了這粒米,不過已經被壓成一張薄片。
這令她徹底傻眼了。
米粒黏糊糊的一片,現在就算是想吃也吃不了了。
韓雪梅欲哭無淚,抱著肚子入無精打采的蹲在地上。
長時間不吃飯,加上一直以來的喊叫怒吼,耗去了她大量的體力與能量,熬到天亮的時候,即使是聽到外面有人來上班,她也沒有多少力氣去呼喊。
……
辦公室裡。
郭倉與韓宗林低聲交談著。
「你說韓雪梅會不會出事?」韓宗林問道。「應該不會吧,一般人餓兩天不會有事的。」郭倉道。
「可是她是帶著傷餓兩天。」韓宗林還是有些擔心。「也對啊,今天來上班,好像就沒有聽到她叫喚,不會是真的出事了吧。」聽到韓宗林提醒,郭倉微微蹙眉,也感覺到有些不踏實,大步走向審訊室。
當他走到審訊室的時候,剛好遇到洛寧也去了。
「洛組長,我擔心這個韓雪梅會出事…」郭倉招呼一聲,把自己的擔心說了出來。「我這不是來放她走嗎?」洛寧微笑道,旋即推門而入。
聽到門響,韓雪梅病懨懨的抬起頭來,看到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是洛寧,頭顱又無力的地低垂下去。
可是就是這樣,洛寧也看清了韓雪梅的樣子,只見她面容憔悴,頭髮凌亂,眼圈黑黑的就像是熊貓,整個人都死氣沉沉的,身上還散發著淡淡的異味,跟街頭的乞丐也差不多了。
「喂,喝點東西!」洛寧在桌上拍了兩下,將韓雪梅的目光吸引過來,扔了一包純牛奶給她。
韓雪梅看了片刻,快速的抓在手裡,咕嚕咕嚕的一口氣喝了下去,她是餓壞了,此時任何能補充體力與能量的東西,不管是什麼,她都會毫不猶豫的嚥下去。
喝了一包純牛奶,韓雪梅的肚子裡暖和了許多,身上也恢復了些許力氣,精神也好多了。
「這兩天感覺怎麼樣?」洛寧問道。韓雪梅聞言全身一震,而後惡狠狠的盯著洛寧,雙眸中所是訴不盡的仇恨與怨毒,被關了兩天,餓了兩天,她長了這麼大,還沒吃過這樣的虧,從沒這般狼狽過。
對韓雪梅怨毒的目光恍若未見,洛寧自顧自說道:「答應我以後不再找我麻煩,我就放你走,還請你大吃一頓。」
「我才不相信你會這麼好心。」韓雪梅冷哼一聲,而後想到什麼似的,道:「我在這裡呆了兩夜了,現在恐怕快到四十八小時了,只要到了這個時限,你想不放我都不行。」
「是嗎?」洛寧好整以暇的撩撩頭髮,不經意道:「我現在打開你手上的手拷,並且將你推出審訊室,然後我躺在地上呼救,你說外面的那些警員會怎麼想?」
「卑鄙!」韓雪梅瞳孔急劇收縮。
「呵呵…」洛寧輕笑出聲,舊事重提道:「答應以後不找我麻煩,我就可以放了你,並且請你吃大餐。」說著洛寧瞥了韓雪梅的肚子一眼,道:「你兩天沒吃飯了,肚子一定很餓吧…答應我的條件,不光可以吃飽喝好,還能獲得自由,你覺得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