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一鳴靦腆地笑笑,道:「倒也不是完全這樣,呃,反正被代表不是一種好感覺就是了。我覺得很關鍵的一點就是讓人民群眾時刻相信我們黨站在人民中間,並沒有坐在人民頭上,人民要一定看得到,為人民辦事為人民請命的領導幹部得到褒揚,那些無視人民、不尊重人民的所謂幹部最終被處分。我斗膽在這裡提一點不成熟的意見,這個時候還是咱們黨在人民中享有崇高公信力的時候,應該妥善的利用這個優勢。我們的人大制度應該更加下延,讓人民代表們走入人民群眾之中,讓人民的聲音真正通過人民代表反應上來,讓人民的利益在受到可能的侵犯時,人民代表能夠站出來幫助人民解決問題。」
平老點頭道:「這條建議是好的,我們的人大不需要只會投贊成票,只會聽指揮的代表,要讓他們名副其實才對,不過具體實施起來,可能問題會比較多,每一個地區代表數量有限,人民卻多,一個人的話不一定處理得過來,而我們國家也沒有這種經費去支持這件事。」
齊一鳴又異想天開道:「實在不行,我們可以通過志願者、捐贈等形式維持代表們的工作,尤其是可以讓大學生、大專生這些有高等教育經歷的人,主動地參與到我們正常而有價值的政治生活中來,做對人民有益的事情,而不是受別有用心地人士煽動,做破壞社會穩定的事情。」
他這個建議卻讓這些大佬們眼前一亮,說白了有些學生搗亂那就是吃飽了沒事做,自覺老子天下無敵,是天之驕子,所以老子認為的一定是對的,官方的政府的都是邪惡的。這一時期的學生,尤其是文科學生這個毛病是挺嚴重的。可如果建立這麼一個渠道把學生們的精力宣洩掉,並且還能感化並「統戰」這些「天之驕子」,無疑是非常有價值的。
齊一鳴搞了很多大小事情為了請走這些「天之驕子大神們」不要在以憂國憂民之心禍亂天下,餵給他們更多更全面的知識,讓他們不要管窺蠡測,更富有理性的探討,衡量每一個國家的優劣。更加豐富的學習和社會生活,讓他們的精力從政治上轉移出來。發動學生們去做更多有意義的事情,甚至齊一鳴認為送去強制支教都是在所不惜的。齊一鳴覺得那個時代的這麼一群人是天真可愛而單純的白癡,他們很可恨,他們有些特點又很可敬。9527工程中帶來的三十年以及從前的各種知識、論述,足以讓這些人們光自己的正業都完成不了。還有那些十分有價值的關於政治的評述,也能夠開拓他們的眼界,將理智換給這一群人。
這件事情也即這樣定下來了,由現任的人大主席進行領導,務求加速上路,真正起到作用。
平老再度拋出了一個議題:「六年之後,蘇聯就會解體,按照我們所看到的一些評論,西方的和平演變『功不可沒』啊,而西方對我們的演變也一直在持續下去,甚至一直到三十年後都在進行,這場輿論和文化陣地上的戰爭,我們絕不能輸啊!小齊的看法呢?」
齊一鳴都覺得自己快化身元芳了,不過被這樣重視還是挺受寵若驚的,他回答道:「本質誘因上有人們嚮往更好的生活的問題,還有不容忽視的外部有意引導的因素。和平演變直到三十年後都沒有停止,我們放下戒備那是絕對不可以的。我覺得,這實際上是一場我們與西方之間的輿論大戰、形象大戰。當我們敞開了大門,看到了西方優渥的生活,看到了似乎無論在文明、物質等多層面我們都落後了,如果我們什麼都不做,人們自然會嚮往西方的模式。
我們要有足夠的寬容,允許一定批評的聲音存在,但是決不能讓這種聲音變成輿論的主流。我那個世界這場輿論戰我們輸掉的根本性原因,其一在於我們物質基礎跟不上,其二就是信息不對稱,準備也不足。具體需要做的方面呢,我認為需要有如下幾條:
第一,現在我們就來跟西方打一場看不見硝煙的戰爭。我們需要更富思辨的討論,將西方那殘酷血腥的發家史,將西方底層社會的混亂和齷齪,連通那種看似美好的生活都暴露在人民眼前。甚至用構陷和陰謀論之類的東西也在所不惜,比如說自北美殖民地建立到現在,印第安人的人口少了數千萬,比如在美國強烈的種族歧視問題,還有我們華人長達一個世紀在美國的不公正待遇。強調西方現在使用的是軟性剝削,資本家通過金錢政治掌握了他們的國家,而他們的人民只是被隨時等待剪羊毛的羊。而他們現在獲得的所謂穩定收入和生活,還不是我們赤旗翻滾之後他們不得已做出的選擇。一定要把西方的惡、西方的不公平,等等問題暴露在大家眼前。讓人們知道,西方不僅有相對好的生活,也有著嚴重的問題。
第二,我們還要一面不斷地加強自己這邊的宣傳,革命先烈的優良傳統要繼承,我們還要靠一些重大成就來振奮國民士氣,要讓人們看到明天的希望所在,要把那些革命隊伍裡的蠹蟲揪出來以儆傚尤。要想戰勝被掀起的群眾運動,就要靠我們的法寶發動群眾去解決,團結群眾,教育群眾,尊重群眾。只要我們牢牢掌握這人民群眾的民心,就算再險惡的佈局和用心都無法擊敗我們!
第三,文化陣地上我們需要利用我帶過來的諸多作品,強化和對外輸出並對抗西方文化和生活方式的入侵。西方想要和平演變我們,我們也要反其道而行之,介紹我們傳統文化、揭露資本主義社會醜惡現實的文化作品我們要多出。呃,另外我們自身的一些文化作品,如正在流行的什麼傷痕文學,要控制一下,或者用更大量的其他作品將其稀釋。還是那句話,文化的市場上正面和負面的東西都應該有,但是總體要讓社會大眾接受正能量的東西更多。」
這裡面齊一鳴自然也有一點私心,他可受不了後世那數不清的神劇和雷劇,以及水平讓人難以恭維的國產電影、國產動漫了。雖然現在的產業鏈還不齊備,更缺乏資金,不過他手裡有很多優秀素材了。搞一搞文化剽竊,將那些有著重要影響力的文化作品改頭換面,弄成中國版,雖然很不道德也很沒良心,但是良心這東西能當飯吃?更何況理論上沒有侵犯任何人的合法權益的說。
幾個重大問題都談完之後,齊一鳴又被請到了經濟建設領導小組的會議當中去。
相對來說參加這個會議的官員級別要低了一些,但人數更多了一些,他們中並不是所有人都知道9527工程的真實情況,只是負責看資料和做企劃。平老還是跟齊一鳴一起出席了這個會議。
這個會議沒有在終南海開,而是移到了體改委的單位會議室裡去。
這個會議室就沒有海裡的那個會議室那麼輕鬆了,因為大多數體改委的司長或者幹部都嚴肅而戰戰兢兢,所以氣氛變得很沉凝。佈置上也不太類似之前的圓桌了,而是設了主席台,平老和趙總理等人,再加上齊一鳴是坐在主席台上的。
這裡會議一開始就沒有齊一鳴什麼事情了,體改委的一眾大小幹部輪番匯報,先說了這一段工作的成績和問題,然後又有人開始匯報下一階段他們的具體佈置。
齊一鳴聽得直皺眉,直到平老讓他談感想,才道:「體制上的東西近乎沒有改,雖然我知道大家接受資料時間比較短,但是有了對比和教訓,居然還沒有任何觸動,這是打算重複錯誤路線嗎?」
他一個毛頭小子當著最高層的面數落體改委的人,體改委的人一個個臉色都超級難看。
平老卻呵呵一笑道:「你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來說一說吧。」
「是,平老,我自己就是學經濟和工商管理出身的,這些東西都比較熟悉。我就撿著幾個重點的說,首先計劃上,體改委的同志希望借助我們9527工程提供的技術和人員搞技改,然後推入製造業新階段。這本質上沒有錯的,但是我認為現階段更重要的事情是加大招商引資的力度,並且開放我們的各地承接西方的一些產業轉移,尤其要重視在人民生活的必需品上,也就是輕工業品上。會產生污染和其他不良後果的,我們呢用9527工程的先進技術,以我們現在的層次,一門心思沖什麼世界一流,世界最好之類的東西,沒有太大價值。只有我們市場上物資不緊缺了,人民的生活變得豐富起來了,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另外,國企制度改革方面,趁著現在還沒病入膏肓,既得利益集團沒有壯大,我們就應該規範國企的行為,更要建立起幹部問責制等制度,國有資產經營不能輕易流失,更不能成為一些人謀福的私器,監督監管一定要到位。而且之後我們要開管理層學習班,我希望國企的管理模式和水平都有一定的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