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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飛在實驗室,完成每天都會進行的吞噬治療,剛要下樓,就見到許薇拿著信一臉忐忑不安地走上來。
「怎麼了?看你臉色這麼差」,林飛納悶。
「這封信,我媽說是剛剛一個和尚送來的,上面寫著『靈素』」,許薇把信遞給林飛。
林飛一愣,也沒直接拆開信,「你是說……剛剛早上,有和尚來過我們家門口?」
許薇點頭,「我媽是這麼說的。」
林飛尋思了片刻後,將信拆開,取出了裡面的一張白宣。
「寫什麼了?是靈素禪師給你下最後通牒嗎?」許薇一臉憂色,她是知道林飛招惹的麻煩的。
林飛將這張紙給女人看了眼,笑而不語。
「白紙?空白的?什麼意思?」許薇發現,這白宣上壓根沒寫任何字樣。
林飛扭頭,看著陽光透進來的窗戶外,遠方的天空。
「你還不明白麼,一般的和尚,哪可能到我們家門口,我都沒發現他出現,這封信是什麼內容,白紙也好,寫了東西也好,都沒意義……關鍵是送信的人啊」。
許薇心頭凜然,咬了咬薄唇,「你是說……那個來化緣的和尚,就是靈素禪師本人?」
「不是他的話,哪能不聲不響地來去都瞞過我?他這封信真正的意思,是告訴我,他的修為,依然高於我」,林飛感到很有趣,跟出家人打交道,就是需要腦袋拐個彎。
「那他送個信又直接走了,是什麼道理?」許薇不解。
林飛拿著這張軟軟的宣紙在女人瑤鼻上刮了好幾下,許薇嘟了嘟嘴,別過頭去,不滿男人這麼逗她。
「你才回來多少天啊,是不是被柔柔傳染了?變得什麼都問我了,自己傻乎乎的,仔細想想啊」,林飛搖搖頭,歎道:「靈素的信封裡,收了一張白紙。這是在告訴我,姜小白下不了山,那花和尚等著我去救呢」。
許薇一聽,趕緊搖頭道:「不不,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能真去救啊。何況小白不是他的關門弟子嗎,又不會傷害他,就讓他在山上待著就是了。你這要是去了,出不來怎麼辦?那各大門派都巴不得你這會兒上山去呢」。
林飛聳了聳肩,「連你都知道,不去把小白帶下山,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靈素禪師會不知道?」
「那……是什麼意思?」許薇越發困惑了。
「這是一個善意的邀請」,林飛微笑道:「他來我們家門口化緣,不僅沒與我動手,還吃我們家的食物,就是在告訴我,他對我並無惡意,有包容之心。
而讓我去把小白帶下山,只是一個委婉的邀約,讓我去一趟少林。至於原因,我暫時還不清楚,但我想,應該打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囚禁我,只是那各古武門派的一廂情願,以為他們說服靈素禪師出手罷了」。
許薇恍然明悟,也不禁鬆了口氣,「那你是一定要去嘍?打算什麼時候出發?」
林飛玩味地一笑,「不用急,該出發的時候,自然會有人來找我」。
許薇一陣頭疼,這男人自從修為猛漲了一截後,說話做事越來越高深莫測,交流起來都頭疼,除了對男女之間那點事興趣不減外,還真是跟以前大不一樣了。
兩人來到樓下後,和家人一起用餐,聊起和尚的事,林飛也簡單交待了下,近日可能會前往少林一趟,讓家人不必擔心,靈素禪師並無惡意。
這段日子以來,對這件事接觸最直接的方柔一直提心吊膽,聽到這個消息,女人也是大大緩了口氣。
客廳的電視上,正播放著江省的新聞,這會兒正好播到一則關於跨年晚會的新聞,林瑤的身影赫然出現在了新聞裡頭。
「哎呀,你們快看,瑤瑤這是要回來江省錄製跨年晚會啊,這麼多大牌明星,沒想到瑤瑤也能參加啊」,許芸興奮地說道。
「媽,瑤瑤現在可紅了,不跟你說了,新專輯的好幾首歌都上榜了麼,那首『歌瑤』都成大學裡的神曲了,她當然可以參加跨年晚會了,畢竟她也是臨安本地人啊」,許薇笑著說。
林大元一臉欣慰地看著女兒在電視上演出的片段,默不作聲。
方柔笑吟吟道:「我聽京城那邊的人說,可能春晚也能趕上,因為瑤瑤的歌和形象都比較有特色,春晚的節目組已經看上她了,等晚會連著上幾次,可就真成小天後了」。
林飛看到妹妹這星途坦蕩,自然也是高興,不過他擔心,自己若是去了少林,恐怕來不及回來江省看她的跨年演出,有些遺憾。
林飛扭頭對方柔道:「柔柔,到時候我要沒趕上回來,你代我跟她說聲不好意思,照道理我這當哥的要去捧場,你這個嫂子多費點心,看她若是累的話,就讓她放幾天假,別為了趕演出累出病了」。
「行了,我知道,你就放心吧,我會讓她在家多留幾天的。不過你就算去少林,也應該用不了太久吧」,方柔問道。
林飛笑了笑,他也不知道要多久,但他冥冥中,覺得這次去的時間不會短。
用過早餐後,按照往日,方柔會去幫許芸洗洗碗,然後去醫院上班,她雖然不像以前那麼勤加班了,但醫生的工作還是不想丟下,畢竟那是她從小立志從事的事業。
可這次,方柔卻神秘兮兮地拉著林飛上樓,到她房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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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林飛見女人還特意關上門,不禁壞壞笑道:「老婆大人,你該不會等不及辦婚禮,想在我去少林之前就跟我把事辦了吧?」
方柔嗔了他一眼,「才不是呢,老想這些,靈素禪師既然沒惡意,那有什麼好擔心的。我是有件禮物送你」。
「禮物?」
林飛疑惑,就見女人拿過來一個黑色的衣服袋子,從裡面取出一件嶄新的筆挺的黑色大衣,面料是極好的上等羊毛。
「怎麼樣,喜歡嗎?」方柔把衣服拿起來,在林飛身上比了比,「尺碼也剛好呢」。
林飛輕描淡寫地掃了一眼整件衣服後,笑著問道:「是你去給我訂做的?」
方柔愣了下,隨即笑著點頭,「對啊,記得上次京城那個裁縫師傅麼,我讓他再給你做了一套,快過年了,你雖然不怕冷,但總得穿像樣點的冬裝吧」。
可誰知,方柔剛說完,林飛就臉色沉了下來,嚴肅地道:「方柔,你撒謊。說,這是誰交給你的?」
女人俏臉一陣紅一陣白,謊言被戳破,怯怯地低下頭,委屈地道:「你……怎麼知道的……」
「alteration-stitch」,林飛指著這件大衣的一隻衣袖,脫口而出道:「在這件衣服的左手袖子的下方,有一種古老傳承數百年的英式古典裁縫用的『換針法』,這種針法幾乎已經絕跡,全世界能使用這種針法的人屈指可數。
據我所知,英國現在有三位,美國有一位,還有一位在新西蘭,你說的那個京城的裁縫,壓根不可能會」。
方柔怔然地看著面露慍色的男人,她萬萬想不到,林飛連這種細節都看得出來,而且這件衣服竟然有這種玄機?
「這件衣服,分明是有人特意從美國的paul-stuart那位老裁縫那訂製完了帶回來的,你卻告訴我,是你讓京城裁縫做的……理由是什麼?」林飛隱隱已經猜到了什麼,就等女人坦白。
方柔無力地洩了氣,她其實一直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緊張,但沒想到,林飛的眼力實在太毒了,這什麼什麼換針法的,裁縫的東西他都知道,這簡直是火眼金睛。
生怕男人真的大怒生氣,她小聲弱弱地說:「是……是顧會長,她來醫院找我,讓我轉送給你這件衣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