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6
林飛笑了笑,「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什麼?」
「安達麗爾再怎麼樣,也不算一個真正的高手。可煉獄軍團將這樣重要的行動,交給她來做,難道真的憑她能帶走寒月?」
「你的意思是……」陸雨菲一驚。
林飛幾分疲倦地道:「若無意外,早就有真正的棘手的傢伙,在這裡等著她們了……天知道,又是哪個『死』了的傢伙」。
……
當夜,葉家主居室,也便是葉無涯的居所。
葉無涯步入房中,寬敞的花廳內,盧雨琴正一臉淚痕地坐在那兒,手上捧著一張相片,輕輕地摩挲。
見到葉無涯進來,她趕緊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把照片放下。
這張照片上,不是別人,正是葉無涯跟盧雨琴,帶著還十幾歲的葉輝與葉煌倆兄弟,拍的一張合影。
葉無涯淡淡地看了妻子一眼後,很自然地開始解紐扣脫外套,「輝兒怎麼樣了,醫生怎麼說?」
盧雨琴眼中露出一抹痛苦,「五臟六腑受到不同程度的內傷,性命無憂,但醫生說……不會有後代了」。
葉無涯解著紐扣的手一頓,隨後繼續脫下了外套,「是麼……那要催促煌兒快點跟趙家的那女孩子成婚了,祖宗香火,還是要續的,你催一下,要送什麼上門禮,都按照古制,一樣也別少了,趙家那些人在乎那個」。
盧雨琴聽到這些話,眼眶一紅,終於忍不住霍然起身,尖聲喊道:「葉無涯!你還是不是男人!?你大兒子被一個外人廢了!你竟然就只想著讓你二兒子早點結婚生孩子!?
輝兒現在還在醫院躺著!他才二十多歲!就注定一輩子不能結婚生子,你這個當父親的卻連去看都不看一眼!!你的心難道是石頭做的嗎!?!」
看著如母獅子咆哮的盧雨琴,葉無涯面無表情,望了她好一會兒,卻是只平靜地說了一句——「你今天也累了,早點休息吧」。
說完,葉無涯走到一處牆邊的花架下,將一個瓷器微微一轉,牆壁瞬間挪動,露出裡面一間練功房。
對於葉無涯而言,睡覺是浪費時間的事情,多數晚上,他都是在練功房一直練功到天明。
盧雨琴怔怔看著丈夫,這就要走進去練功,委屈和痛苦如山洪暴發,怨毒地看著他的背影,撕心裂肺地尖叫一聲,衝上去一把推在葉無涯後背上!
她拿起一個花瓶,根本不管這是兩百多年的古董,就是往葉無涯頭上一砸!
「乓!!」
花瓶碎了一地,幾片碎屑劃過盧雨琴的臉頰,甚至都割開了皮膚,沁出一抹鮮紅。
但葉無涯一點事也沒有,只是回頭,用一如既往淡漠的眼神看著她。
盧雨琴泣不成聲,絕望地道:「葉無涯……你這個王八蛋……我就知道,你從來就沒真正把我當你的妻子……二十六年前我嫁給你的那天起,你從來就沒看得起我……
我知道我只是一個沒天賦練武的普通女人,我除了會幫你打理這些你眼中的家族俗務以外,一無是處,還是一個心腸歹毒,就會仗勢欺人的惡婦!
所以我不奢望你能對我怎麼樣,我甚至不奢望,我每次叫你的時候,你能答應我一聲……只要在外人看來,我是葉家唯一的女主人就好了……
可我本來以為,至少我給你生下的兩個兒子,你能真心實意地把他們當你的骨肉,當寶貝……可沒想到,在你眼中,兩個兒子只是用來傳宗接代的工具!?
葉無涯,我就想問你……你到底有沒有人性?!你的心到底是不是肉做的……你說啊!!!」
盧雨琴搖晃著葉無涯的身體,可葉無涯無動於衷。
末了,似乎盧雨琴沒力氣了,葉無涯才將她的手從自己身上拉下來。
「這兩天,家裡不安生,你就帶煌兒去京城趙家那邊提親吧,不早了,今天就這樣吧……」
葉無涯說完,自顧自地走進了練功房,把石牆關上。
盧雨琴全身像是虛脫了一樣,面如死灰地跪在地上,肩膀聳動,嚶嚶啜泣……
……
寧市,一富豪住宅區內,一間豪宅中。
空氣裡瀰漫著濃濃的血腥味,幾個死不瞑目的屍體,有男有女,甚至還有一個七八歲的女童,在客廳裡,手腳頭顱都被某種鋒銳的武器切下,死得很乾脆。
一頭銀髮還有些潮濕,裹著一身浴袍的安達麗爾,從樓上下來,似乎剛洗完熱水澡,從客廳餐桌上拿起一杯有人沖好的咖啡,抿了一口。
她望向客廳沙發上,面色難看的蘇映雪跟許薇二人。
二女自然沒什麼好臉色,因為她們進這個屋子時,就看見這家住戶全家被殺害,屍體直接丟在了她們面前。
為的不是別的,僅僅是暫時待在這裡,又不想「付房租」罷了。
整個屋子的四周,安排了四名黑甲戰士,由一名暗紅色戰甲的煉獄隊長所帶領,早早等候在這裡,輔佐安達麗爾。
「讓兩位美女久等了,我忙了好些天,都沒好好洗個澡,所以稍微放鬆一下,也好準備明天的行動」。
蘇映雪目光
如冷月地望著安達麗爾,「你說,來這裡就能見到我父親,他人在哪?」
「哦,對,你提醒我了」,安達麗爾說著,朝那名暗紅色戰甲的隊長招了招手,「東西給蘇小姐」。
那隊長頷首,隨即,將一張照片,遞到了蘇映雪跟前。
蘇映雪接過一看,發現是一張彩色照片,不過已經微微泛黃,顯然是拍攝時間很早。
這照片上,一名面露清麗笑容的女子,赫然是自己母親陸婉蓉,而陸婉蓉的背後,則是一名劍眉細長,目如星辰,面容英俊,身材高挺的男子。
這男子一頭黑髮,膚色白皙,與風華絕代的陸婉蓉站一起,顯得絲毫不遜色,可謂極為般配。
哪怕隔著照片,也能體會到,這個男子透露出來的一股邪魅的氣質,好似一切成竹在胸的自信。
「這張照片,全世界僅此一張,是你父親和母親當年在京城觀賞秋景的時候拍攝的,兩人偷偷約會,陸家的人都不知道……這下你該相信,你父親在我們手上了吧……
只要蘇小姐你乖乖按照我們的計劃走,你早晚能見到他」,安達麗爾笑道。
蘇映雪深吸一口氣,眼眶微微泛紅,哪怕只是這麼看一眼,她也有種強烈的感覺,這就是自己的生父……
「你說我能見到我父親……就是這張照片?他人呢!?」蘇映雪質問道。
安達麗爾咯咯笑道:「我說你能見到,沒說是真人啊」。
蘇映雪緊咬著下唇,捏了捏粉拳,但還是沒動手。
安達麗爾得意地道:「這就對了嘛,蘇小姐你也應該知道,來了這裡,你就算能殺死我,也無濟於事的,這裡有五名煉獄軍團的精銳,他們身上的武器隨便釋放一下,就算你能活下來,許小姐也會立刻喪身……
而我安達麗爾不過是一個小嘍囉,根本不值得你的好姐妹陪我下葬,不是嗎?何況,你好歹知道自己父親生什麼樣了……」
許薇憤怒地道:「這麼說,你們也是在騙我?說什麼當年葉家驅逐我和母親有特別原因,也是騙人的!?」
「不不,當然不是」,安達麗爾坐在沙發上,「等一切準備妥當,明天我們去了葉家,許小姐你自然知道,我們絕對沒騙你……」
蘇映雪目光流轉,思忖片刻,道:「你們從一開始,就打算要抓我們兩個人,是不是!?」
安達麗爾咯咯一笑,「蘇小姐何出此言呢,可是你自己跟著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