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慧雅被谷雨湘子帶到了酒店的樓頂,這樓有二十層,樓頂四周有密密麻麻的腿粗般的管道,也不是知道是什麼的。
「唔唔唔唔……」林慧雅一邊有些扭拒,一邊也開始害怕起來。
谷雨湘子把她帶到了樓頂的邊沿處,嘴角含著微微的冷笑,扯開了林慧雅嘴裡含著毛巾,「你要做什麼!」
「不知道這二十幾層高的樓,掉下去會不會摔死了人。」谷雨湘子和林慧雅站在了樓邊,朝樓下望了一眼,近百米的高空看下去。
那大地,就像是九幽的魔鬼張開了巨大的口,欲要吞噬了一切似的。
望著那地上行人如螞蟻般,心中不由生出悚懼和恐駭。
「你……你,想幹嘛。」谷雨湘子把林慧雅綁在了傾斜壁沿上,她的整個人都只靠一根繫在旁邊的繩子拉住,若是繩子一斷,她就像會順著這個斜面,滑出去,滑到樓外。
林慧雅的雙腿幾乎都是懸空的,樓下吹來的風帶著令人冷骨發寒的刺意,嚇得她竟哭了出來,「你……你快放我下來,你若殺了我,你就得不到錢了。」
谷雨湘子手裡的刀子刀刃放在繩子上,只要她一用力,鋒利的刀子就會把繩子割斷,她並沒有理掙扎的林慧雅,而是拿出手機,撥通了林業的電話,道:「你現在到頂樓上來。」
林業聽後,趕忙向頂樓上跑來,張少宗在頂樓的出口等到了林業,一同跑了出去。
林業看到林慧雅被綁在那個斜面上,頓時緊張起來,「喂,你到底想怎麼樣,錢我已經拿來了。」
谷雨湘子撥了撥自己耳肩的垂發,道:「你們,都站那邊去。」她指了指門對面的那個角落,距離她有二十幾米,距離門也有二十幾米,這樣張少宗他們沒有在門口,她想逃便也能夠沒有阻擋的逃了。
林業幾人聽話的站到了那邊的角落裡,林慧雅嚇得淚流滿面,「爸,爸!!爸爸!……我好怕,我好怕……你快救我啊。」
「乖女兒,別看下邊。」林業現在也沒辦法,他雖然焦灼,雖然想衝上去把谷雨湘子撕碎了,可是他卻沒有一絲辦法。
「別怕!會沒事的。」看到林慧雅被嚇哭了,張少宗不忍喊道。
「你還說,你個混蛋,我現在都被綁在這裡,你知道我有多怕嗎?嗚……嗚……」說著林慧雅再也沒有鎮定畢竟她的腳下就是上百米的懸空,生命繫在一根繩子上,而繩子則掌握在谷雨湘子的手裡。
「對不起!」張少宗咬牙,他的手緊緊的捏著,雙目中那熊熊燃燒的烈火,就像是那發怒的老虎,欲要將谷雨湘子吃其骨肉。
「姐,別哭……」潘夢琦見林慧雅哭了,她也被嚇得眼睛袖袖的,「張少宗,我等你,很久了。」谷雨湘子倒是異常平靜的看著張少宗,只是眼角微咬,眼裡閃礫著怒火。
張少宗咬牙,臉上的肌膚都變得綾分磨,手捏得指節都發白了,更在顫抖,道:「一人做事一人當,只要你放了她,我隨你處置。」
谷雨湘子嘴角撇笑,不屑的輕哼一聲,道:「你認為我真的會相信你嗎?」
「我說的是實話,只要你不傷害她。」張少宗鐵真真的道。
谷雨湘子不信的嘲笑了一聲,道:「我手中若是沒有這張牌,你還會再懼怕我嗎?張少宗,不要當我是三歲小孩。」說著,她看向林業,話聲又變得冷厲起來,「把你手裡的東西都拿過來。」
林業並沒有半點遲疑,走了兩步,谷雨湘子倒是突然叫住了他,「停!」
林業一愣,不解谷雨湘子要做什麼。
谷雨湘子看了一眼旁邊的幾個女的,手指一伸,指著站在幾個女孩子前頭的女孩,道:「叫她拿過來。」
張少宗看向木熙,神色有些奇怪。
前些天,他很無賴的拒絕了木熙,可是現在木熙會幫自己嗎?
木熙的嘴角卻是抿出了一絲淡淡的微笑,木熙不笨,現在這個時候如果再不幫張少宗,萬一林慧雅要是死了,張少宗絕對不可能再幫她,可是如果她不計前嫌的幫張少宗,想必張少宗也沒有臉再拒絕自己。
這對自己可是一個好機會!
不過木熙心裡還是有些梗塞,因為她要幫著這個男人救他的女人,而這個男人,卻是她喜歡的男人。
木熙心頭也只是閃過這一絲想法,便沒有再猶豫,走了兩步來到林業的身邊,從林業的手裡拿過一疊厚厚的文件,林業道了一聲謝,木熙很有禮貌的回了一禮。
谷雨湘子並不知道木熙的厲害,所以她讓木熙靠近自己,無疑是讓一柄無形的鋒利快劍在暗暗的靠近她。
不過谷雨湘子並不相信木熙,即便在她的心裡,木熙是一個外表溫柔透著高貴,柔柔弱弱沒有一點殺傷力的女孩子,她也還是謹慎小心的讓木熙在距離她只有五步的時候停了下來。「站住,好了,你扔過來!」
木熙眉梢皺了一下,距離還有幾米遠,她也沒辦法一下子就阻止谷雨湘子,而谷雨湘子的手就握著刀子,那鋒利的刀刃只要向下一按,繩子就會斷了。
緊張的氣氛越來越濃,原以為木熙可以幫忙,可是木熙卻還要差幾步。木熙沒有辦法,畢竟她不是這件事情的主導者,如果林慧雅出了事,她可是陪不起。
雖然她也是女人,她也可以懷孕生孩子,可是她卻不可能是林慧雅,所以木熙不敢多自作谷雨湘子接過了塑料袋,不過並沒有看,而是拿著放在了一邊,隨後她從屁股上的腰帶取下了一把刀子,然後扔到了張少宗那裡,道:「撿起來。」
刀子就在潘夢琦的腳邊,潘夢琦蹲身就撿了起來,這時谷雨湘子再道:「既然是你撿的,那你就把刀子打開。」
潘夢琦一愣,看了一下,把刀子打開,打開的刀子菜有一尺來長,刀口鋒利無比,幾乎挨一下,就會起一條口子。
谷雨湘子道:「刺他!」
潘夢琦一愣,手握著刀子,呆呆的看著張少宗,然後又看向谷雨湘子,「你有病啊,我才不刺!」說著她就把刀子扔在了地上。
谷雨湘子哈哈一聲大笑,提起刀子就刺向林慧雅,嚇得林慧雅大叫,「啊!」
「不要啊!」林業驚喝!
「停!」張少宗大喝,蹲身撿起刀子就扎進了身體裡。
「嗤」的一聲,刀子刺進肉裡的聲音響了起來,潘夢琦回頭看時,只見那柄刀子已經不知怎麼的,竟然紮在了張少宗下胸,鮮血從刀口像是水一樣,不斷的往外滲。
木熙等人也都傻了,想不到他竟然真的扎自己,而且那足有十厘米長的刀子就這麼扎進了身體裡邊。
水炎也愣看著張少宗,在他眼裡這個無恥的人,竟然會這麼的大氣!
林業愣了半晌,動了動嘴唇,卻是什麼話也沒說出來。
谷雨湘子嘴角抹笑,哈哈哈哈的大笑了好幾聲,她冷道:「當你的劍劃過我父親的咽喉時,你有沒有想過這種痛!」
張少宗咬著牙,身子抽了一下,但是這種痛,他還算受得了,道:「是你父親自己要來做殺手,若我不殺他,他就要殺她。」張少宗指著此刻淚眼迷離的孩子他媽,再道:「只許你父親殺人,卻不許別人殺你父親,哼,這世界並不是這樣的秩序。誰的能力弱,誰就該死,這是你父親選的路。」
那刀柄就紮在他的身上,那血不斷的往外滲,想不到,自己心裡的恐懼竟然淡化了去,反而因為他的作為而覺得難過痛苦。林慧雅望著那個傻子!
谷雨湘子臉上閃過怒容,狠咬著牙看著潘夢琦,道:「再扎!」
「我……」潘夢琦愣著。
谷雨湘子卻是不再費話,手一揚,又再次的紮了下去,林慧雅嚇得驚叫一聲,閉上眼睛。
「停!」張少宗輕喝一聲,大氣的捏著刀刃把刀子抽了出來,傷口處的鮮血一下子向前噴了出來,噴了一米遠,緊接著,再是「嗤」的一聲,刀子很快,沒有半分猶豫,再次刺進了張少宗的身體。
「啊!」潘夢琦嚇得木熙也愣愣的,眼睛似乎都有奇怪的神色,那閃閃礫礫的,像是淚花。
林慧雅以為自己會被紮了,可是她也沒感覺到自己被扎,睜開眼睛時,卻已看見張少宗的身上,一個傷口在滲血,刀子也紮在了另外一處。
「傻瓜!」林慧雅泛袖的雙目,小聲的罵了一聲。只見她濛濛淚眼中,印著那個胸前被染袖了一片,額頭滲出冷汗,臉色剛毅,緊緊咬牙,忍著痛苦卻也不哼一聲的男人。
谷雨湘子卻再發著冷冷的笑意,「我不是讓你扎,我是讓她扎,張少宗,你這一刀子……嘿嘿……不算!」
「你這瘋子!」林慧雅怒喝。
「你神經病啊!」潘夢琦大罵。
谷雨湘子的臉一綠,喝道:「你扎不扎,否則我扎她了。」
張少宗緊緊咬著牙,看著身邊的潘夢琦,忍著痛,道:「扎,林慧雅、傷不起!」
「嗚……嗚嗚嗚……瘋子!瘋子!」潘夢琦哭了,大聲的哭了出來,「再扎你會死的。」
「你還不扎!」谷雨湘子大喝!
張少宗伸手捏住潘夢琦的手,把她的手拉了起來,讓她的手捏著刀子,然後,把刀子抽了出去,再一次,扎進了身體裡。
張少宗眼角緊緊的抽搐,全身都在隱隱的微顫,更是重重的咳嗽了兩聲,吸了兩口冷氣。
從傷口噴出的血噴在了潘夢琦的臉上,小妮子嚇得一下屁股坐在地上,大哭了起來。「瘋子!你是瘋子!巫婆!」
林業緊緊的咬著牙,默然的閉上眼睛,呼吸凝重。
「傻瓜!傻瓜!傻瓜!你這大傻瓜!」林慧雅哭著,喊著,泣著,心痛著,咬著牙,楚楚的看著那個在疼痛中掙扎,卻又與疼痛搏鬥的男人。
谷雨湘子哈哈大笑,笑聲淒厲,衝刺在這樓頂上空,「張少宗,等待死亡,感覺如何啊?」
張少宗扶著傷口,深吸一口冷氣,嘴角已經被咬破,滲出血跡,嘴唇淡淡發白,他咬著牙,顫抖著嘴唇,道:「挺好的。」
木熙不忍留下兩顆眼淚,微微搖了搖頭,『真是個大傻瓜!』「真執著,有骨氣,是男人,我佩服!」水炎伸出了大拇指,不過卻被木熙瞪了一眼。
谷雨湘子的眼中卻瞇著狠利,咬牙道:「想不到,你的心情,倒還是挺好的嘛。」
張少宗蒼白的嘴兀是笑了一下,道:「反正都要死,為什麼要難過。」
谷雨湘子發狠的眼中變成了死神的微笑,道:「可是我還不想看你就這麼死了,我想看到你在死亡中掙扎,我想看到你絕望的斷氣!我想看到你倒在血泊中,等待死亡的恐懼……我要聽到你死亡前的吶喊,我要聽到你悲天谷雨湘子就像是瘋子一樣笑著,咬著,憤怒的說完之後,她冷靜了下來,嘴角抹著微笑:「不如……你……再扎一刀如何?」
她的話剛落,張少宗毫不猶豫的抽出刀子,扎進了身體裡。
「巫婆!惡魔!」潘夢琦怒怒的盯著這個發瘋般的女人。
木熙咬著牙,她深深的凝望著這個真執,固著,不懼一切的男人。
林慧雅已經哭成了淚水,默然的閉上了眼睛,只有嘴唇在顫抖,只有心在被撕裂,在流淌著滴滴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