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慧雅和張少宗兩人對望片刻許,旋即又都是沉默,一直在等著兩人說話的林業見兩人都沉默無言,他重重的哼了一聲。
潘茹道:「小雅啊,你先出去,我有話要問他。」
林慧雅看了看張少宗,張少宗點了點頭,林慧雅隨即走了出去。
林業看了張少宗一眼,臉上的氣色明顯增了一絲,不過倒是沒有發作,潘茹道:「張少宗?我這樣叫你。」
張少宗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你救了小雅,我們應該當面感謝你才是,只是林業一直忙著自己的事情,也沒有空邀你過來,你莫要生氣。」
張少宗微微一怔,這怎麼了這是?明明是自己讓她的女兒懷孕了,怎麼她反倒是感謝起自己來了?她……不會是糊塗了。不過張少宗嘴上可不敢這麼說,畢竟以後她們是自己孩子的外公和外婆。張少宗輕聲細語,聲音未說得太重,免引起他們的不滿。「伯母千萬不要這般說。」
聽到張少宗的一聲伯母,潘茹的臉上動了一下,但看不出是喜還是怒,有老爺子那樣的父親,看來這個女人也受其熏陶,多多少少有些城府。「你愛小雅嗎?」
張少宗眉頭輕皺了一下,愛嗎?好像他一直以來都不知道什麼是愛,能說不愛嗎?那不是在往火堆裡倒油,不把自己燒死才怪了。回到這樣的問題,不能托托拉拉,需得斬釘截鐵,「愛。」
聽到張少宗的答案,潘茹默然的點了點頭,穩了幾分鐘也沒再開問。
「問完了?」林業等了一會,見張少宗也沒說話,不由詫異,潘茹這話只問了一半怎麼就不問了?
潘茹點了點頭:「我想問的問完了,你想問的,再問唄。」
林業振了振聲,問道:「孩子,你打算怎麼辦?」
林業的話一針刺骨,張少宗的手抖了一下,不管林業是不是生氣,反正他是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的孩子被扼殺,他抬起頭來,看著林業,雙目之中眼神堅銳真執,「孩子,我和林慧雅都決定要生下來了。」
聽到張少宗的回答,林業的眉梢動了一下,只是神色依然如常,道:「生,怎麼生?」
張少宗:「正常懷孕,正常的生下來。」
「這麼說來,你和小雅之間,不會確立什麼關係?」林業的聲音有些利銳起來。
要和她結婚?莫不是林業想著我和林慧雅結婚,張少宗道:「這……這件事情,我一個人沒辦法確立,而且需要林慧雅她的意件。」
「如果我不同意你們結婚呢!」林業直針針的道來。
潘茹在一旁拿腿用力的靠了一下林業,眼波流轉之中,狠狠的瞪了林業一眼,林業倒是不以為然,對此視而不張少宗早就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準備,他知道林家集團可不是一個小集團,這可是神州三大集團之一,林業肯定是想找一個經濟上能夠幫得助林慧雅的女婿,絕對不會是自己這樣,什麼都不懂的。
張少宗道:「我知道我配不上她,她是天上的仙女,而我只是一個凡俗之人,我也沒想過要高攀於她。」
對於張少宗的這一句,林業似乎很認同,倒並沒有再糾纏於此,而是說了一句讓張少宗感到氣火難壓的話,「小雅不會嫁給你,孩子……她也不會生下來。」
張少宗頓時,就震驚了!先不管他是不是自己孩子的外公,如果孩子都不讓生下來,那他和孩子之間根本就沒有任何一層關係,既然沒有關係,那哥還尊重你幹啥!
張少宗剛想暴怒,話在口中時,一聲細喝傳比他還先傳了出來。「我不同意!」
被潘茹的輕聲一喝,張少宗沸騰的如潮息的怒火壓下了幾分,冷清了下來,冷冷三個字,咬牙道出:「為什麼?」
林業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看向此刻的張少宗,張少宗就像是一頭看到袖布,快似要發怒的狂牛,那一雙眼睛,幾可以看見兩團怒火。
林業道:「沒有為什麼。」
這時,林慧雅突然哭著衝了進來,兩道晶瑩的淚痕,就像是一絲心弦,勾在張少宗的心裡,令他心中隱隱生出憐惜。「爸爸,為什麼!」
剛才林慧雅一直站在門外,她當然也想知道門裡的情況,在聽到林業說出這幾個字之後,她再也難以壓住心中的震驚,推開門跑了進來。
林業面色平靜,古井無波,「你還問我為什麼,你不聲不息的懷了孩子,你還問我為什麼?你說我這臉往哪擱。」
聽到林業這般指責,林慧雅又哭又氣,「人家也不想懷上的,人家怎麼知道會懷上孩子,現在孩子都懷上了,你要人家不生,我不要,我要把孩子生下來。」
潘茹本想著說話,但是卻被林業制止了。林業的聲音也越來越大道:「你沒結婚就生孩子,傳出去別人會怎麼看你。」
林慧雅哭得越甚厲害,聲音淒淒,張少宗忍不住伸手拍扶著她的肩。林慧雅倒也沒有拒絕,只是梨花染淚帶恨的雙眼,怒瞪的這個始作甬者。「我不管,我要生。」
「你……我的話,你都敢不聽了,這孩子,你就是不能生!」
「我要生,我就是要生!」林慧雅大聲與林業對喝,看這形式,兩人像是槓上了,突然,林慧雅身子一軟,就昏了過去。
幸好張少宗在她身邊,連忙的扶住了她,見她昏了,張少宗頓時也大氣,心中的怒火再難壓下,就像是那油田突然落下了一顆火星,燃起說話之間,張少宗把林慧雅抱了起來。
林業輕哼一聲,潘茹著急自己的女兒,幾步就走到了張少宗的身邊,喊了兩聲見沒有反應,她連忙道:「快抱她進去休息,餓了幾天,回來就受氣,這還懷著孩子呢,身體虛弱,肯定是受不了了。」
把林慧雅抱進了她的房間之後,潘茹收拾著床鋪,隨後她讓張少宗離開,張少宗硬是不離開,要守在林慧雅的身邊。
潘茹也沒辦法,便只好自己出去,畢竟屋裡還有另外一個人在氣頭上。
「孩子怎麼了?」見潘茹下來,林業悉聲的問了一句。
潘茹沒好氣的瞪著林業,「你問大的,還是小的。」
「小的?」林業小聲嘀咕了一聲,「當然是大的了。」
潘茹氣道:「你說你,你……小雅才剛剛回家,在洞裡餓了七天身體還虛弱,你就要氣她,你要是把她給氣怎麼著了,我……我……我也不活了。」說著潘茹就撒潑起來。
林業趕忙扶著自己這個風韻猶存的老婆,連連陪笑道:「你別說傻話了,只是氣氣,不至於會怎麼樣。再說了,她都懷孕了,這事還不跟我說,你說我這個做爹的臉往哪擱,你家的兄弟,還不嘲笑我?」
「嘲笑?我家裡人還沒這麼狹隘。」潘茹哭喪著臉,眼淚直打轉轉,險些就是要溢流出來,道:「你還說小雅,前幾天也不知道是誰說的,只要小雅還活著,懷不懷孕的事,都是小事。當年也不知道是誰,自己有先例了,現在反倒來教育孩子,你說說你,當年,把我爸爸都險些氣昏過去。」
林業老臉一袖,道:「當……當年的事,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