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說老東西,我們這裡的東西烤好了沒,你在那邊磨磨蹭蹭的幹什麼呢?別惹我們豹子哥生氣。」一個平頭小子厲聲肅臉的對著白老頭道。
聽到那小混的話,張少宗有些按耐不住心裡的怒氣,剛想發怒,好似被白老頭看出來了,平裡時白老頭也是老實巴交的人,不喜歡惹是生非。
白老頭拍了拍張少宗放在小桌上的手,小聲道:「別惹他、他們是這裡的地頭蛇,背後有勢力。」白老頭並不知道張少宗的身份,只是把他當作是一個心腸好的年青人。
張少宗心裡雖然怒了,不過白老頭都這般安慰他,他倒也沒有再動手。
「砰」一聲啤酒瓶摔碎的聲音,剛才那小平頭怒道:「老不死的,你聽見我們說話沒有,還不快點給我們豹子哥把吃的拿來。」
白老頭連忙的應了幾聲,「你先座會,我去給你烤些東西。」
白老頭拿著烤好的東西送到了那幾人的桌前,那為首的一個寸頭,面相凶悍,左額角處紋著一隻豹子,他道:「白老頭,你很不給我面子啊。」
白老頭一驚,這豹子哥在這一帶可是出了名的壞東西,要是得罪了他肯定不會好過,白老頭連忙道歉道:「豹子哥,你別生氣,他是我的一個恩人。」
「恩人!」身邊的小平頭把話拉得老高,彷彿就怕張少宗聽不見似的,他傲氣不屑的看了一眼張少宗,道:「白老頭,你這是什麼意思?他是你的恩人,難道我們豹子哥就不是?你能夠在這裡擺推做生意可全是我們豹子子在這裡罩著你,要是沒有我們豹子哥,你的推早上城管抓了去。」
白老頭連忙應聲「是是是,豹子哥的大恩,我記著呢。」這些個壞東西哪有什麼大恩,每天在這裡白吃白喝不說還要收保護費,若不是白老頭要養活雙雙讀大學,他只好怨不吭聲。
「還不趕快去給我們豹子哥拿兩瓶酒來,我們豹子哥沒醉喝了。」
白老頭不敢怠慢,立刻從一旁的推車裡拿出了兩瓶啤酒,他無賴的歎息,一臉的喪氣,自從這些個傢伙來這裡天天混吃混喝後,他每天的生意賺的錢急劇下降,有時候甚至給這些人的錢還不如他賺的錢多。
如此入不敷出,家裡的也實在有些困難,張少宗上次給的兩萬他們早已用得差不多了,本來張少宗要多給些的,但是白老頭並沒有多要。
夜深十二點後,這十來個人酒足飯飽,那小平頭喝了滿身酒氣,跌跌撞撞的走到白老頭的攤車前,道:「白老頭,這保護費你什麼時候交?」
白老頭一怔,這些個東西簡直就像吸血鬼,吃了不給錢不說,反倒是還要收保護,他辛辛苦苦賺的錢,大部分都被這些個東西拿走了。家裡沒錢,他拿什麼來養家餬口呢,剛才又聽張少宗說雙雙,作為父親呼到雙雙這樣,他能不心痛嗎?
白老頭極不願給,便來了一個托字決,反正就是不給,這不差不多都一個月沒給了,白老頭道:「小哥,你看這你平時時吃喝也有不少錢了,我哪還有什麼錢來交保護費呢。」
這小平頭還未說話,喝得有些醉熏熏的那個豹子哥一怒,拿起一邊的酒瓶子便摔碎,酒糊糊的道:「白老頭,別給臉不要臉,你欠了一個多月的保護費了,今天說什麼也得給我給。」
身邊的小平頭倒是做了好人,勸道:「豹子哥,你別生氣,氣火傷身。」說著小平頭又對著白老頭道:「白老頭,平時也沒什麼人平找你麻煩,你是不是忘了是誰罩著你了?豹子哥生氣了,後果可是很嚴重的,你還是快快給。」
被壓搾了這麼久,就算再溫和的人也會生怒,白老頭語氣有些重重的道:「平時你們吃吃喝喝的錢早就給你們交保護費了,你們吃了不給錢現在反倒是來要保護費,要錢沒有。」
「喲喝,死老頭子嘴還硬了。」小平頭前後趔了趔。
「老東西,你還真不怕死。」那豹子拿起一個酒瓶子便向白老頭頭上招呼,也不管人家現在五六十歲的人了,這一瓶子下去,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事呢。
只是這瓶子還沒落下呢,豹子的頸項突然被人用手臂捏,強大的力量捏得的他骨頭都快要碎了似的,豹子大喝一聲,只見張少宗的兩個手指如鉗子般緊緊捏著他的手。
幾乎所有人都沒有看清張少宗是怎麼出現的,當豹子又聲嘶吼時,這群人才發現張少宗。豹子吼道:「放開!」
張少宗嘴角一掠,手纏著豹子的頸項,倒著托了出去,砰的一聲撞在一顆樹上,樹葉散落,豹子哥滿頭鮮血,嚎啕大叫起來。
身邊的十來個人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豹子就在一旁捂頭大叫,額頭滿是鮮血,張少宗站在一旁,冷冷的看著身邊躺在地上呻吟的豹子。
「豹子哥被人打了。」醉熏熏的那小平頭大喊一聲,十幾個人頓時向張少宗圍了過去。
剛才張少宗也喝了少許的酒,酒後膽大,其實倒也不是什麼酒後膽大,只是張少宗在一旁實在忍不下去這幾人,便出手教訓他們。
這十幾人平常人哪是張少宗的對手,三下五除二,輕而易舉的將這些人打翻在地,張少宗拿起酒瓶子,走到那地上呻吟的豹子哥面前,豹子嚇得酒勁全沒,連忙道:「好漢饒命!」
張少宗掂了掂手裡的酒瓶子,臉上蔑蔑笑道:「現在知道怕了?」
滿頭是血的豹子此刻腸子都悔青了,道:「怕了……怕了……」
張少宗並不放過他,手提瓶子,硬生生的砸了也去,砰的一聲碎響,酒瓶子應聲而碎,豹子又是一陣嚎啕大喊,「媽那個巴子,去你大爺的。」
張少宗揪住豹子的頸項,雙手掐著他,臉色犯冷,手臂微微發抖,看那神色,似乎是起了殺心。從小到大,張少宗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老頭也從來沒說過,他一生中最討厭的就是別人罵他媽,因為他根本連自己的母親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豹子咽喉被張少宗掐住斷了呼吸,雙手不斷的敲著張少宗的身體,截斷了呼吸,脹袖著臉,臉上青筋隱現,張著大嘴,舌頭都吐了出來。
白老頭看張少宗好似發了狠,他怕鬧出人命,對他和張少宗可都不好,白老頭急忙走到張少宗身邊,道:「年青人別做傻事,殺了他你要坐勞的,為了這樣的人去坐牢不值得。快放手,教訓一下他們就行了。」
張少宗剛才氣鬱堵心,殺意大起,現在聽到白老頭的勸說,適才慢慢的鬆開了手,豹子因為斷氣,已經昏死了過去,不過張少宗知道自己並沒有取了他的性命。便轉身對著十幾個嚇得臉色發白的小弟道:「帶著他滾,今後要是再看見你們,你自求多福。」
十幾個小弟不敢有半刻停滯,帶著豹子跌跌撞撞的逃了。
夜已深了,快到凌晨一點,天下起了濛濛的霧氣,白老頭雖然疑惑張少宗竟然一人打十幾個人,但他也沒有多問,畢竟每個人都有秘密,他收拾好了東西,準備離開,張少宗從懷裡拿出了一踏人民幣,這是張少宗在來之前就已經取好了的,正好有一萬塊錢。
本來張少宗想多給些的,但白老頭可能會不要,所以他便只取了一萬。
白老頭一怔,連忙擺手拒絕道:「不不不,我不能再拿你的錢了,你已經幫了我們很多了,我不能再……」
張少宗不管白老頭是否接受,拉起白老頭的手,把錢放在了他的手上,道:「雙雙的身體很弱,別讓她再吃些沒有營養的,人不能一天三頓時都只吃青菜。」
張少宗的話化如一柄劍插在白老頭的心裡,作為父親,他怎麼可能不為此心痛。張少宗看白老頭蒼老的眼中若有淚花閃礫,沒有再呆下去,他不喜歡那種感動的場景,把錢放到白老頭的手上之後,轉身便走。
「年青人,你等一下。」白老頭突然叫住了張少宗。
張少宗停了下來,回頭看著白老頭,道:「什麼事?」
「星期天請你來我家作客如何?正好雙雙也在家裡,我想告訴她,那個幫了我們大忙的恩人,也要讓她當面感謝你。」